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31-35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豆粉末在紙張上顫動着,相互碰撞滑動,許多粉末從紙張的邊緣飄落到桌子上。隨着抖動持續時間的延長,手稿上殘留的⻩豆粉越來越少,並且往一些地方開始集中,而不再是開始時的均勻一層。

在超市裏挑選⻩豆粉的時候,費城選了一種研磨得最細的。和麪粉相比,⻩豆粉要更滑一些,不容易粘附在紙張表面,方便抖開。更重要的是,⻩豆粉是⻩⾊的,而麪粉是白的,會和紙張的本⾊混在一起,不易分辨出來。

現在,這些⻩⾊細粉在手稿上沿着一定的線路聚集起來。在剛開始的時候,這種聚集似乎沒有任何規律,東一堆西一堆。費城覺得留在紙上的⻩豆粉可能還是太多,等不及它們自然掉落,嘬嘴輕輕吹去一層,果然,剩下的少量⻩豆粉開始形成花紋了。

到這個時候,費城已經連續抖動了將近十分鐘,手臂的肌⾁開始發酸了。花紋的形成給他鼓了氣,他知道自己的方法可行,咬起牙抖得越發賣力起來。

很顯然,在這本手稿裏,曾經長期夾着某件表面凹凸不平的東西。現在雖然這件東西不見了,可是已經在紙張上留下了痕跡。單單用⾁眼觀察,沒辦法從寫満了字的紙上看出這些淺痕所組成的到底是什麼圖案.所以費城想了這個辦法,用⻩夏粉來還原出那件東西的模樣。

幾分鐘後,絕大部分的⻩豆粉,都彙集到了紙張上的凹痕裏。於是,藍黑⾊的字跡問,一個模模糊糊的淡⻩⾊圖案出現了。

費城小心地把手稿慢慢放到桌上,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找來數碼相機拍下圖案。

接下來,費城把照片輸入到電腦上,用phot0shop開始圖像處理。先把圖案的背景換成了空白的.又把圖案的邊緣清晰化,線條勾勒得更清楚明晰^這是個細緻活,要一點一點地修,而眼前的這個圖案,義非常的複雜,對費城這個非專業人士來説,更加考驗耐心。

等到能做的都做完,費城相信,原樣已經恢復了六七分。留下這些痕跡的是一面長方形的浮雕牌子,長時間緊緊庒在手稿裏,把‮起凸‬的浮雕印在了紙上。他忽然省起,現在看到的樣子是反的,忙又把圖案做了鏡像反轉處理。

剛才在慢慢做圖像處理的時候,費城心裏就在琢磨,這到底是什麼。

一個臉被頭髮遮住的人嗎?他的面目模糊,卻又似乎在注視着你。他的⾝軀應該是站着的,可是部以下的軀幹異化了,沒有了腿,好像軟化成了其他什麼東西。是火焰還是波濤?

他的⾝後又是什麼?那層層疊疊向外鋪展開的圖案,好像有許多種可能。最靠近⾝體的應該是翅膀,可其他那些是什麼,都是翅膀嗎?彷彿天使,可費城記得天使最多也不過幾對翅膀呀。

還有一種東西,它遍佈在似火焰似波濤的圖案裏,遍佈在似翅膀非翅膀的疊影中,它甚至成為了背景,在長方型畫面的任何角落都若隱若現。⻩豆粉拓下的圖像清晰度有限,所以大多數地方它都看不清楚,可是它的數量多,東拼西湊能還原出完整的單個圖案。最顯目的一個嵌在浮雕人物的膛上,那不是心臟,而是眼睛。

許多隻眼睛,無處不在的眼睛。

費城深昅了口涼氣,這麼多眼睛讓他覺得心頭有點發疹。

黑貓⽑團趴在地上,看着電腦裏的圖像,一聲不吭。在絕大多數時間裏,⽑團安靜得好像不存在一樣。

這個還模模糊糊的浮雕,已經透出幾縷陰氣了,如果能親眼見到原物,又會是怎樣的覺?這塊浮雕牌雕刻的是什麼,是前一任手稿的擁有者夾在書裏的嗎?會不會是茨威格的東西?它和神秘詛咒有關係嗎?

許多個問題在費城的腦海裏盤旋,他不知道答案,但好在終於有了新的線索。

這個牌子會是派什麼用處的呢,單純的藝術品?在費城的印象裏,在長方型牌子上做浮雕而不是蝕刻,只有‮國中‬的玉雕有這種傳統。

‮國中‬玉文化有數千年的歷史。在明朝中晚期,一位叫陸子岡的玉雕師把產自和田的白玉切割成長六釐米寬四釐米,厚約一點五釐米的長方型牌子,在上面用淺浮雕刻出花鳥魚蟲和人物,姿態⾼妙,自成一方天地,他的作品被稱為“子岡牌”自那以後,在玉牌上進行雕刻就流行起來,現代也逐漸從淺浮雕發展到⾼浮雕。可是這種玉雕,其內容都是花鳥圖案或佛像,再就是一些傳統故事,絕不會出現如今電腦裏這樣的雕刻。

這塊牌子上雕的東西,是某個宗教裏的神,還是,某個民間傳説裏的英雄,又或者是個怪物?

一片茫然的費城還是隻能沿用老辦法:通過網絡尋找真相。他又在網上發了一些新帖,把拓下來的圖片照片一併放上去。然後,費城順便看了看先前發的帖子,結果令他失望。回覆者寥寥無幾,帖子已經沉到幾頁之後去了,而且回覆的那幾句都是在灌水,沒有任何實質幫助。為了讓更多的人看見,費城決定每隔一段時間就自己來回復,把帖子頂到‮壇論‬的第一頁去。

當然,費城沒有忘記韓裳。這條新的線索是因為韓裳的提醒才發現的,費城給韓裳寫了封信,並且附上了照片。信件發送成功之後,他給韓裳發了‮機手‬‮信短‬。

門鈴聲把阿古嚇了一跳。

怎麼會有人按門鈴呢?他心裏狐疑着。

門鈴再次響起,急促地連續不斷地叫着,好像門外的人已經等不及,恨不得砸碎門衝進來一樣。

阿古嘴角的疤跳動了一下,臉⾊更白了。在暴躁而‮狂瘋‬的門鈴聲中,他躡着步子,慢慢走到門前。他沒有通過貓眼向外望,那樣會把光遮住,從而使門外的人知道屋裏有人。

他把耳朵附在門上,想聽聽外面還有什麼動靜。

“有人嗎?"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在外面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