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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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昭躺被子裏笑，帶着甜藌心情睡了個回籠覺。
東平伯和⻩祈那邊果然出派人來探問宋墨行蹤，知道宋墨進宮去了，兩人不約而同地衙門裏等。
到了下午，宮裏傳出消息，皇上恩准了宋墨三個五衞營小旗名額。
兩人倒昅了口涼氣，一個臉⾊鐵青地吩咐小廝給東平伯下帖子，要請東平伯到東來順飯莊吃飯；一個催着小廝給⻩祈下帖子，要請⻩祈到醉仙樓喝酒。
而此時紀詠，卻正坐東來順飯莊雅間裏，和一個五大三耝漢子吃飯。
那漢子姓荀，名仲，是京都大鏢局“平安鏢局”東家，也是紀家京都扶持起來三教九流之一，平時負責幫着紀家打探些京都消息。
紀詠中了進士之後，才能名正言順地動用紀家京都這些關係。
聽説紀詠要他幫着打聽打劫英國公府盜賊，荀仲不由得苦笑:“大人，如果有人知道那些盜賊消息，早就上英國公府領賞去了，哪兒還輪得到我們去撿漏啊？”紀詠一愣，道:“怎麼一回事？”
“如今京都都已經傳遍了，英國公府世子爺為了緝拿元兇，重金懸賞，尋求逃盜賊消息，起價一千兩白銀，還有機會被推薦入伍。京都俠武之人，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紛紛離京，或是怕被官府當成盜賊捉了去背黑鍋，趕緊出京躲避風頭；或是前往滄州打探些盜賊行蹤，想博個升官發財機會；還有人放出風來，三千兩白銀買一具盜賊屍首，只求一個能和英國公府世子爺説上話機會…京都如今已經大亂，早先規矩被破壞一空，沒幾個人還顧得上講江湖道義了！”荀仲
慨地勸着紀詠，“大人，這個時候，誰趟進去誰就有可能倒黴。竇家雖然和我們家是姻親，可事有輕重，竇家京都經營數年，未必就沒有幾條路子，還望大人三思而行。”他以為紀詠是受了竇家之託來打探那些盜賊消息。
沒想到宋墨這樣能攪和，錢權二字，就把京都鬧了個天翻地覆。
紀詠不由默然。
有鏢局小夥計模樣少年跑了進來，匆匆給紀詠行了個禮，湊近荀仲就是一陣耳語。
荀仲臉⾊頓時變得很難看。
“大人！”他肅然地望着紀詠，“剛剛從滄州那邊傳來消息。説滄州這兩天已湧入了無數武林⾼手，發生了幾起殺人事件，滄州官府和道上兄弟都已經知道英國公府懸賞事了，官府還沒有反應，但滄州三位德⾼望重武林宿老已聯名發出英雄帖，請了少林、武當等門派⾼手來滄州助陣，要求武林同道不得到滄州械鬥，以免發生流血或是死人事件，但也承諾。由他們負責查出那些盜賊⾝份，到時候張貼離城十里觀音寺大門上，誰緝拿到元兇算誰，滄州所有武林同道均不得參與。”紀詠錯愕，道:“滄州武林人士能同意？這樣一來。他們滄州人可就失去了領取英國公府懸賞資格了！”荀仲看着那夥計。
夥計忙道:“不同意也得同意——他們滄州之前已經內鬥了一番，三位宿老得勝，這才拿到了説話權。如今很多人都聚觀音寺，置疑三位宿老給出盜賊消息是否實真…滄州那邊，恐怕還有番腥風血雨。”説着，他像是想起了那些腥血場面似，縮了縮脖子。
紀詠卻沒有注意到這裏。目光有些發直地喃喃道:“好一招‘禍水東引’！不怪他小小年紀就倍受恩寵…”他眼底迸
出耀眼光芒，“難怪周公瑾會説出‘既生瑜，何生亮’話來！”一股鬥志漸漸地他眉宇間凝聚，讓他氣勢慢慢變得如刀鋒般鋭利。
荀仲心中一震。
又有夥計來報:“東家。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都傳出消息來，説皇上給了英國公世子三個近衞軍小旗恩賞。”
“什麼？”荀仲失聲驚呼，“此話當真？”
“真得不能再真了。”夥計哭喪着臉道，“六扇門人一片譁然。全都找到了同知大人那裏，追問若人是他們找到。能不能領了英國公府懸賞。同知大人現急得満頭是汗，偏偏不知道⻩大人去了哪裏，順天府都亂了套了！”
“完了，完了！”荀仲失魂落魄地道，“東平伯剛剛上任，
本沒辦法約束五城兵馬司人…”説到這裏，他猛地回過神來，朝着紀詠抱拳行禮，“大人，我們鏢局常年遊走於黑白兩道，怕是免不了要被官府和道上兄弟們
着打探消息，我們也要避避風頭…事不宜遲，我要回去安排安排，還請大人原諒。如果大人還需要小做什麼，只管讓玉橋衚衕口茶館裏一個叫小六子夥計給我帶個口訊就是了。我要趕緊回去了，遲了恐怕要生變。”該知道已經知道了。
紀詠揮了揮手。
荀仲恭敬地給紀詠行禮，帶着兩個小夥計匆匆回了鏢局。
紀詠卻若有所思，一個人去茶館消磨了下午時光。
聽到消息顧玉極其奮興。
他立刻趕往頤志堂。
宋墨正和嚴朝卿等人説話。
他揚着蓋了竇世英印章契文就進了書房。
嚴朝卿等人俱是一愣。
顧玉已一副唯恐天下不亂模樣嚷道:“天賜哥，你要收拾京都那幫王八蛋，怎麼也不跟我説一聲？”他將契文
給了宋墨，“怎麼樣？我辦得還不錯吧？”像個要聽表揚小孩子，讓嚴朝卿等人沒辦法生氣。
宋墨也不負他所望，表揚了他幾句，然後示意他坐下，和嚴朝卿等人繼續着剛才話題:“…既然已經這麼亂了，想必再亂點也不打緊——我設制一個限期吧！”他思忖道，“我記得皇上給了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兩個月期限…就以兩個月為限…如果兩個月之內抓到了所有盜賊，懸賞有效。如果兩個月之後還有盜賊沒有落網，賞賜減半。你們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