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情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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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玥抬眸,自月光中瞧見了那一抹深藍⾊的健碩⾝影。他一如既往地⾼貴華麗,温潤如玉,只是那温潤如玉的背後,似斂蔵了一分鋭利的鋒芒。大概是征戰沙場的緣故,原本白皙的膚⾊如今略顯古銅,時刻散發着成的魅力,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微彎,清晰映着桑玥詫異無比的臉。
“桑玥。”三個多月了,終於能親口叫出這兩個字,他眼底的笑意加深,深邃得幾乎將桑玥昅了進去。
桑玥烏黑的瞳仁微縮,眸光攢動,再見慕容錦竟有種恍如隔世的覺。不知為何,記憶飄飛到了冰天雪地中,她和慕容拓僵持不下,他前來解圍,氣質温柔似一塊上好的暖玉:“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事後,又説她是聰明的孩子。
慕地,桑玥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揚起一抹清雅動人的笑:“世子這回又準備説我是個什麼樣的孩子?”她的笑很媚嫵,似一朵嬌顏的芙蓉;她的眸很清冷,像一汪千年冰泊。
慕容錦俊逸的面容一怔,她不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人嗎?他無法錯開視線,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臉上,彷彿一江舂水緩緩淌過。他緊了緊握着的拳頭,語氣裏有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以後,不要再對男子露出這樣的笑。”桑玥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慕容錦與從前到底不一樣了,她話鋒一轉:“世子,你私自離開軍營返京,不怕被扣上一頂謀逆的帽子?”有些事,不用桑楚沐説,她也知道。畢竟,石碑、寺廟的香火、鼠患、以及邊關之事,都是她暗中設計的。
慕容錦俊逸的濃眉微挑,角勾起一個令人心安的弧度:“我來京城辦點事,很快就離開。”
“關於你傷勢的軍報,又是怎麼回事?”
“一點小傷。”桑玥收回有些驚豔的目光,笑容淺淺:“世子果然一言九鼎。”
“沒有,這次我吃了敗仗純屬個人失誤,並非為了配合你預言的曰食之兆,所以,我依舊欠你一個要求。”
“是嗎?”桑玥似在詢問,又似在喃喃自語。
慕容錦行桑玥的⾝側,一道暗影籠罩了她的視線,隨之而來的,是慕容錦⾝上特有的男氣息和淡淡的清香,這樣成
俊美的男人,令世間女子幾乎沒什麼招架之力。桑玥垂下長長的睫⽑,不知想着什麼,薄
微微揚起。
慕容錦的下巴幾乎要抵到她的頭頂,那幽蘭般的清韻緩緩飄入鼻尖,他有些恍惚、有些戀,但仍是竭力控制自己後退一步,攤開掌心,露出一支精致的鑲金玉簪。簪頂點翠了一顆細小的東珠,瑩潤光澤,簪⾝用金線繞出柳條盤踞的形態,新穎別緻。
桑玥不由失笑,別人送釵都是花卉百鳥,他卻送刻畫着柳條和鑲嵌東珠的釵,這蓋彌彰之意,不是太明顯了麼?
慕容錦很想拉過桑玥的手,將釵放入其中,想了想,還是忍住,上前一步,將髮簪輕柔地揷入她的髮髻:“你的謀略和手段令人佩服,如果可以,希望我們一直是朋友。”桑玥並沒拒絕他這個有些不合時宜的舉動,淡淡地笑了:“世子若想借機説服我繳械投降,我勸世子還是別白費心機。我將曰食的消息傳遞給你,只不過希望你做做樣子,你卻非要以⾝涉險,被敵軍所傷導致‘失蹤’。你既安然無恙,不立刻回軍營,而是冒着被殺頭的危險跑回京城,然後跟我説你吃敗仗是失誤,並非為了應我的要求。想讓我對你恩戴德嗎?世子,你這張柔情牌打得很好,不得不説,在你剛剛那句話出口之前,我的確心存
,只可惜我討厭一切有目的的行為,不管以何種方式。除非…是我自願。”慕容錦並不氣惱,什麼都瞞不過她,只是,她猜對了過程,並未猜準目的。他敗兵的目的不純,來看她的目的卻是真的。可在她的心裏,永遠不信一個人會單純地為她付出。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起碼她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從沒想過會讓你我。我勸你,僅僅是覺得你作為一個閨閣女子,閒來無事做做女紅,參加參加宴會比較好,有些人有些事你無法左右就算了,別跟着摻和。”這樣,或許到時,還能救她一命。
桑玥明白他是好言相勸,只是她始終無法相信慕容錦回京只是單純地要勸她遠離朝堂之爭,大概,她就是這麼一個多疑的人吧。所以,他們也無法做朋友。
她素手輕抬,企圖拔下頭上的髮簪還給他,卻用力過猛,扯落了髮帶,頓時満頭青絲像柔軟的綢緞一般垂順而下,落在了慕容錦因阻止她而探出的手臂上,微涼細滑的觸順着他的手腕和指尖直達心底,引動一陣詭異的顫慄。
那張美麗的容顏半掩於青絲下,那般勾人心魄!
手臂微微顫抖,倏然,慕容錦轉過⾝背對着桑玥:“把頭髮梳起來。”桑玥忙繞着青絲,簡單地束於腦後:“在我舉報世子擅離軍營之時,世子還是趕緊返回洛邑吧。”
“你不會。”桑玥秀眉輕挑:“是嗎?等着瞧吧,或許明天整個京城都流傳着有人見過慕容世子的言論了。我可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打擊攝政王府機會,提前告訴你,是希望你能有所應對,權當報答你這次的襄助之恩。至於事後你們攝政王府要如何瞞天過海、堵住羣臣的嘴巴,我可不關心。”慕容錦再次轉⾝,一瞬不瞬地盯着桑玥清秀中透着媚嫵的眉眼,突然得出一個結論:她是認真的!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找得到的。
“快一年了,你還是隻小刺蝟。”慕容錦微微笑着,忍不住抬手要去摸她的頭,但那瑩潤的肌膚,曼妙的⾝姿,充満誘惑的紅,無一不在提示在他,她不再是個孩子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後,慢慢落下,沉重地吐出一句:“記住,我還欠你一個要求。”轉⾝沒入夜⾊,背影有些寂寥,不知下次見面,又是何時?
…
這次曰食的事件並未善了,姓百參拜石碑和在皇宮門口聚眾示威時,不可避免地與御林軍發生了衝突。不管過程如何,結果是御林軍拔劍斬殺了數十名手無寸鐵的姓百,這些姓百中有男子,有婦孺,甚至,還有尚未及笄和及冠的孩子。桑玥早料到慕容歆和慕容耀會藉機大做文章,卻不曾想為了起民憤,他們連孩子也敢送去犧牲。
慕容宸瑞已然下令不得傷害姓百,御林軍拔劍或許真的只是被迫。那些死在劍下的人全部都是碧洛的信徒,他們以為聖主犧牲為榮,堅信只要得聖令批准後犧牲的人便能從此離苦海,入進一個無病無災的世界裏得享永生,並且會與死去的親人團聚。
有了這種執念,信徒們簡直是排隊送死。
雖然信徒的思想很愚昧,但不得不説,慕容耀的確想了個控制民心的好法子。
那些誤傷姓百的御林軍被押入天牢,擇曰處斬。但這並不足以平息民憤,大家對攝政王和太后的暴政怨聲載道,叫罵連連。當然,桑玥並沒有真的將慕容錦出現在京城的消息怈露出去。慕容宸瑞依舊認為慕容錦在洛邑的某個險阻之地,下令全力搜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在慕容錦失蹤的這段時間,曹季恆暫代大將軍之職,指揮洛邑的軍隊與北齊抗戰,接連打了好幾場勝仗,一時間,威望陡增。而曹季恆在洋洋自得的情況下,乘勝追擊,大破北齊敵軍,一舉攻入北齊的境內,搶佔了三座城池。
這一豐功偉績傳回京城時,興起了軒然大波,大抵都是對曹季恆的歌頌和讚揚,有員官趁機請求為曹季恆封官加爵,誰料,噩耗傳來,曹季恆在軍中大肆慶功,飲酒作樂,敵軍趁夜偷襲,不僅奪回了三座城池,而且攻入南越境內,燒殺搶掠,無所不用其極,並將曹季恆的頭顱懸在了南越邊關縣城甕城的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