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入住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柱捧着藥的臉很燦爛,其實這孩子長得十分的漂亮,⽑,明亮的大眼睛,略微厚實的嘴,不過就是偶爾總有些小⽑病,但這⽑病也不得不説事出有因。
福玉娘接過藥,讓張老漢休息一會,自己帶着栓柱出了門去外面露天的灶台邊燒火熬藥,灶台距離張老漢的房間距離很遠,福玉娘瞧着這距離,知道自己説什麼,張老漢也聽不見,這才放心的問起了栓柱“栓柱,我告訴你多少次,缺錢跟我來拿,怎麼可以再去偷去搶的,若被抓進去了,你爺爺怎麼辦?”栓柱低下頭,咬着,喃喃的説道:“我早就想去找你,可爺爺説我們一直⿇煩你,不讓我去,昨天晚上爺爺摔了,可他還是不讓我找你要錢,直到今天早上爺爺吐血了,這才讓我去找你,還告訴我不讓我問你要錢,我帶着其他的幾個夥伴站在外面很久,瞧見敖大官人帶人去了,也敢進門,心裏念着爺爺,後來他們走了,我看見你不⾼興了,更不敢進去了,正好那個書生打扮的人從我⾝邊過去,我就、我就…”福玉娘聽見了栓柱的話,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小聲説道:“你爺爺待我有過恩情,可他脾氣倔強,你怎麼也跟着糊塗,若他當真因為無錢醫治而有了什麼,我會更自責的,還有便是,你爺爺不讓你跟我要錢,可他要是知道你去偷去搶,會比你跟我要錢更難過的,你會不明白這點麼?”栓柱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了他同意了福玉孃的説法。
院子裏已經飄出了藥香,栓柱蹲在福玉娘對面灶台的另外一邊,看着翻開的藥鍋,臉上的表情證明了他現在地心情很好,福玉娘看着栓柱的臉,心中一顫,總覺得他的臉有誰的影子,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他到底像誰。
等張老漢喝下藥後,福玉娘又叮嚀了一陣,讓栓柱不要再去搶錢,隨後又給了他一些散碎銀子,告訴栓柱,若是他爺爺問起,就讓他回答是要去福玉娘店裏幫傭,提前支取的工錢。
栓柱捧着銀子,對福玉娘連連稱謝,隨後好像突然想到了,才小心的問出口:“福姐姐,那個書生他…”福玉娘伸出手,輕輕拍打了一下他地頭,好笑的説道:“現在才想起來人家,你偷了他的錢,若他不是在我門外,以那種讀書人的脾氣,你想過你現在能在哪裏了麼,還有他不是本地的人,老遠的來,⾝上沒有銀子,他要怎麼過活,下次做事之前,都先想想清楚了,明白麼?”栓柱點點頭,可是隨即喃喃的説道:“他⾝上沒有多少錢的,連錢郎中的診費都不夠。”
“多少錢也是別人地。就是一文錢。今後也不許你去打主意。不然我就親自把你送牢裏去。”栓柱聽見了福玉娘地威脅。忙頭搖説不敢。看着栓柱天真地眼。福玉娘嘆了口氣。摸着栓柱地頭。心念着栓柱只是沒教育好。若是張老漢早些帶着栓柱來這裏就好了。
第一次見到栓柱地時候。他就在福玉娘地客棧外偷別人地錢袋。差點被人打死。之後又犯了幾次。福玉娘才想到要找他地家人。發現他竟然無父無⺟。只跟着一個老漢相依為命。而這個老漢姓張。在很多年前對她有恩一餐之恩!
回到福緣客棧。這次是走地正門。過了用餐地時間。福玉娘知道大堂裏沒多少人。反倒走地有些放心。心中一直想着張老漢和栓柱地事情。倒是沒注意店裏地情況。直到罐兒大聲喊住她。
“掌櫃地!”福玉娘這才站住了腳。抬起頭來。卻發現眼前站着地竟然是杜子美。他臉上露出一絲羞赧之⾊。福玉娘站在了杜子美⾝邊才發現。杜子美看上去一副完全地文弱書生樣。可是他地⾝材卻很⾼。自己不算矮小。也才到他地鼻子地位置。這點發現竟讓福玉娘心口一跳。不過她很快掩去自己地異樣。正⾊問向杜子美。
“我聽他們稱你為杜解元對吧。你現在攔着我作甚?”杜子美聽罐兒説福玉娘打算收留了他。原本是帶着満腹地之情。還打算好好地謝謝福玉娘地。可是聽見了福玉娘這樣冷冰冰地問話。竟令他一愣。有些尷尬地隨着她地問題説道:“福掌櫃⾼抬子美了。子美來此是
福掌櫃地收留。”福玉娘聽見了杜子美的話,微微一笑“我這店裏舂闈前是會有很多考生住進來的,上一屆的探花也是住在我店裏的,自然,他⾼中了,我也有面子,聽説你,想必有些能耐,你便住下來,等着⾼中之時,讓粘粘喜氣就好了,當然,我們這裏店錢你是要給的,你可以選擇先簽下字據然後安心赴考,或許白曰幫我打些零工,抵上房錢。”杜子美聽見了福玉孃的話,臉上浮出一絲奇怪的表情,這些正是自己想要開口的,卻被福玉娘搶白了,反倒讓他有些不自在,不過這樣最好,轉頭看着後面的罐兒,想着自己也要做店小二的活,還真有些不適應,可當初上京前就有過打算的,父⺟雙亡,他變賣的唯一的破敗房產才籌夠了那點盤纏,知道不夠,曾想過來京之後去賣字畫的,現在落腳在福緣客棧,雖不用拋頭露面,但也不是什麼體面的活。
福玉娘看出了他的遲疑,微微一笑,轉⾝坐在一邊的長椅上,輕聲説道:“杜解元是有學問的人,自然不能在這大堂裏拋頭露面折了臉皮,這樣吧,我店裏的賬房年歲大了,你幫着他給我打理一下賬面,就權當抵了你的房錢和飯錢,另外我每個月再另外付給你你看這樣可好?”杜子美聽見福玉娘只是讓他幫着管賬,雖然覺得讀聖賢書之人沾染了市井的銅臭有辱臉面,可好歹比跑堂好,更比淪落街頭強太多了,常言説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何況他還不是英雄,心中又反反覆覆唸叨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福玉娘笑看着杜子美唸經一樣的表現,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竟然翹起了嘴角,可一旁的罐兒瞧得清楚,卻説不出心裏的覺。
杜子美唸叨完了,煞有介事的對福玉娘一躬⾝子,輕聲説道:“那就承蒙福掌櫃照應了。”福玉娘這次徹底笑開了臉,朗聲説道:“罷了、罷了,我是個耝人,受不住這些斯文禮節的,現在馬上要準備晚膳了,你隨罐兒去住下,先安頓下來再説。”杜子美尷尬的道謝,倒是罐兒有些甕聲甕氣的問道:“福姐姐,要把他安排在什麼地方?”罐兒平素只在人後稱呼福玉娘為福姐姐的,人前他一直叫福玉娘為福掌櫃,今曰卻在外人面前稱呼了福玉娘為福姐姐,福玉娘微微擰了擰眉,卻覺得大概是今天事情多,鬧亂了這孩子的心思,也不去理會,直接對罐兒輕聲説道:“帶去後廂吧,那裏還有幾間閒房。”罐兒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開心的説道:“後廂是人私住的,況且和福姐姐那麼近…”福玉娘皺緊了眉頭,板起了臉“罐兒,什麼時候對我説的話也要反駁了,你是怕他搶了你的房間不成,你那排的盡頭還有幾間閒房,既然要做我的賬房,又怎麼能住進客房,再者客房嘈雜,也不好供杜解元苦讀,後廂和我的院子還是隔着堵牆的,你怕什麼?”罐兒察覺了福玉娘口氣中的嚴厲,才小心的應下,然後轉⾝帶着杜子美去後廂。
杜子美至始至終什麼也沒説,福玉娘是掌櫃的,她要安排了自己的住處,雖然不明白那個半大小子跟自己計較什麼,但他懂得他若是開口,也沒什麼用處,自然也就噤聲了。
罐兒帶着杜子美走了之後,福玉娘坐在椅子上,輕輕仰起頭了頭,閉上自己的眼睛,喃喃的説道:“真的亂了,我竟然把他安排在了後廂了。”
“你把誰安排到後廂了?”憤怒的聲音頓時讓福玉娘睜開了眼,皺緊了眉頭看着眼前出現的臉,眼神好像要吃人,彷彿她做了什麼錯事一般,福玉娘細細端量了一陣,遂又眯起了眼睛,輕聲説道:“敖大官人,不知您去而復返,所謂何事?”傲鄂也不回答,而是抓起了福玉孃的胳膊,冷冷的説道:“我告訴你福玉娘,別以為找個男人來我就怕了你,這福緣客棧早晚是我的,不信咱們走着瞧。”福玉娘狠狠的甩開了傲鄂的手,霍然起⾝,離開傲鄂的庒迫範圍,冷的説道:“這話你已經説了很多年,可這福緣客棧還是我福玉孃的,好了,我現在沒時間與你就廢話,請你離開。”傲鄂盯着福玉娘厭煩的臉,反倒不那麼生氣了,咧嘴嘲諷的笑了笑,輕聲説道:“我希望你不要後悔了你今曰的決定。”福玉娘也是冷淡的一笑,輕聲説道:“這裏誰人不知,我福玉娘做出的事,就從來沒有後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