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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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裏的月亮特別亮,特別美,亮得攝人心魂,美得驚心動魄。俞仁杰還沉浸在案子中,無心賞月,程斌便未提起,只自己靜靜地看着月亮,享受夜風的輕撫。
為了紀念這枚月亮,程斌決意下廚,他進廚房炒了一盤小菜。等他興匆匆地端出來時,卻發現俞仁杰已經睡着了。睡顏安詳。
俞任傑的內心比外表看起來更為柔軟,卻沒程斌想得那般脆弱。如此很好。
程斌微笑着,將小菜放進了冰箱,為俞任傑蓋上了一條毯。再度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後,他也回了房裏。
第48章散裝餅乾(11)問遍律師後,吳旭的希望破滅了,他無法讓母親無罪釋放。於是他退而求其次,希望母親能少判幾年,只要不是死刑就好。
即便他還恨着母親,但畢竟父親已經沒了,母親成了他唯一的支柱。他開始想起母親的好來,在生命中第一次深切地恩母親,他想了一百種孝敬母親的方法,只要母親能從監獄裏出來。
但吳旭的話的確給了李芳希望,那句“你不會有事的”成了李芳第二個遙不可及的夢想。當幻想過輕判甚至是無罪釋放的光景後,她忽然不想死了,她還想回家。她想照顧兒子,想抱孫子,她想到很久以後孫子孫女上大學的情景…求生的慾望死死地纏住了她的脖頸,這讓她幾乎窒息的細弦卻成了她生命唯一的支撐。
當律師告訴她要做最壞的心理準備時,她崩潰了,捂着臉面痛哭,並開始責怪起兒子來。她指着兒子的鼻尖大罵:“都是你,要不是你沒出息,你爸爸會走嗎?現在媽媽也要死了!”害死親人的指責對任何人來説都太過沉重,吳旭與她爭吵,吵得不可開,許多年前陳穀子爛芝麻的舊賬都被翻了出來。最後李芳説,你別管我了,讓我一個人死吧,你和女朋友好好過。吳旭反過來指責她,我是想好好過,是你不讓我好好過,我的一生都被你毀了!
之後吳旭好幾天沒來看李芳,李芳在看守所裏天天以淚洗面。後來吳旭又來了,她還是繼續哭,但開始求饒,旭旭,我不想死,你要救救媽媽。吳旭紅着眼眶説,我能不救你嘛,你是我媽。
此後便是痛苦的準備與等待,李芳的命本不掌握在自己手裏,也不掌握在她不成器的兒子手裏。吳旭找的是三
律師,他壓
沒錢請一
的。而對法律一竅不通的他只有被律師哄得團團轉的份兒,從這兒已經可以預見事情的後續發展了。
在內部討論會中,隊裏的兩名女士對李芳表示了同情,特別是同為人母的西施。她嘖嘖了兩聲道:“這李芳也是不容易,説出來不怕你們笑話,其實我能理解她的,我也願意為了我的女兒犧牲一切。”程斌嗤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能理解殺人犯了?”見西施皺着臉要反駁,他解釋道:“誰都可能動害人的念頭,但在腦海中想象和真正的實施之間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即便把你放在她的位置上,我相信你也不會這麼做的。”西施撇了撇嘴道:“隊長,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接着小宓嘆了口氣:“要我説最可憐的還是吳旭,老爸死了,老媽又被抓起來了,一下子家裏人都沒了。”但潘衞説:“他們是可憐,但誰來可憐可憐其他人呢?”奚振寧夫婦,徐海波夫婦,還有年僅八歲的蔡志豪小朋友,又有誰來可憐他們呢?
為何温柔賢惠的李芳會轉眼殺了三個人呢?程斌説,這個叫去個化效應。
“去個化”這個概念由著名社會心理學家費斯廷格提出,係指羣體中個人喪失其同一
和責任
的一種現象,該現象會導致個人做出在正常單獨條件下不會做的事情。去個體化效應常發生在人羣之中,當人數中眾多時,或個體的容貌特徵被掩藏時,這種效應尤其明顯。比如多次上演過的足球
衝突,平時温文爾雅的人們充滿戾氣,毆鬥不休,這時他們融入了集體,短暫地忘卻了自己的個
。又比如上起馬路襲擊案,平
裏在工廠忍氣
聲的工人在戴上馬臉面具後,搖身一變成為兇惡的判官,對陌生人進行殘忍的攻擊。
融入集體後,個人的責任變淡了,戴上面具後,被人認出來的可能變小了,人
的陰暗面便悄悄地從面具後走出來,衝動和攻擊本能壓迫一切,佔據了人類的大腦。
而這次案件,是相反的。就因為李芳沒有站在小店前看着顧客買走餅乾,沒有見過他們的容貌,沒有聽過他們的聲音,也不曾想過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擁有各自的生活和家庭,她才毫不猶豫地下了毒。在她的眼裏,那些因毒餅乾傷亡的人們不具有獨特的個,只不過是新聞裏念過的幾個名字,甚至和路上的螞蟻沒什麼區別。毒死人後,她並沒有太多的罪惡
。
愛是無私的,又是自私的。為了一己幸福,李芳毀了四個家庭。
後來徐海波出院了,帶着子的骨灰離開了這座冰冷的城市。
蔡志豪小朋友康復了,但需定期上醫院接受透析治療。他的記憶力受到了一定影響,學習成績大幅下降,好在他還能跑能跳,能享受與其他孩子一樣的生活。
兩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