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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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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15【江山姬】第一部·諾亞方舟·第二十二章陳肇作為一個史學家,《紅樓夢》是他必須研究的必修課,其中好幾處暗示,作者曹雪芹暗示了兩府家族亂關係,這讓陳肇好生費解,其一自然就是最廣為人知的秦可卿和賈珍的扒灰事件,這是曹雪芹下了大筆墨去描寫的內容,在《紅樓夢》中這對公公和兒媳的關係人盡皆知,連賈家的下人都知道,賈寶玉還傻乎乎的問王熙鳳扒灰是什麼意思,可見這兩人的關係早就不是秘密。

陳肇研究《紅樓夢》的時候讀到這裏,實在是難以理解小説中相關人物的心態,這種醜聞,鬧到這種人盡皆知的地步,賈珍的官配尤夫人卻毫不以為意,甚至還有縱容、包庇的心態,任憑兒媳婦跟自己丈夫發展這種亂倫關係。

其二就是秦可卿跟賈寶玉也有些不清不楚,要知道,賈寶玉名分上是秦可卿的叔叔,賈寶玉第一次夢遺,夢中的愛對象就是秦可卿,賈寶玉曾經還在秦可卿的閨房裏面午睡,秦可卿還拿了夫共枕的那種高級枕頭給他。

其三,就是賈珍賈蓉兩人父子同,賈珍賈璉兄弟同的故事,尤二孃這個女人與這對父子都是有實質關係的,文中有一段尤二姐跟賈珍賈璉喝酒的描寫:「大紅襖子半掩半開,着葱綠抹,一痕雪脯。底下綠褲紅鞋,一對金蓮或敲或並,沒半刻斯文……」後來賈璉給尤三姐説了親,男方是柳湘蓮,結果柳湘蓮一聽是尤三姐,説道:「這事不好!斷乎做不得了!你們那東府裏,除了那個兩個石頭獅子乾淨,只怕連貓兒、狗兒都不乾淨。我不做這剩王八!」很顯然,賈府內部男女關係混亂,甚至親屬之間存在各種各樣的亂倫關係,連外人都是知道的。

有一次賈府的一個下人喝醉了酒,口無遮攔的説:「每家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我什麼不知道?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裏藏「!」這句話可是説的足夠直白了,這都是《紅樓夢》的原文!陳肇費解的地方並不在於賈府出現了這些故事,大家族嘛,什麼樣的事都不稀奇,其中應該也包含了藝術虛構的成分,最讓他奇怪的是相關人物的態度。

對於這些亂象,賈府的最高統治者賈母也只是氣哼哼的説了一句「髒的臭的都往屋裏拉」,只是如此不輕不重的抱怨了一句,確是從來不出手管教,《紅樓夢》中雖然也不乏尤三娘這樣反抗亂關係的女,但是整個大的基調確是對於男女亂象的默許,甚至形成了龐大的集體潛意識。

這種結論總結出來,實在是太過於荒唐!曹雪芹這位大家寫小説,最注重的便是前後邏輯,伏筆伏線與後續劇情的統一,按照道理來説不應該犯這樣重大的失誤,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曹雪芹確實就是想表達這樣一種現狀。

再回到王世貞家族的混亂關係,再結合幾位姨娘對自己過分親密的態度,陳肇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

要徹底想明白陳肇所領悟的事情,必須認識到這個時代的兩個基本事實,第一,血脈的延續大於一切,或者這樣説,表面血脈的延續大於一切。

第二,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男權社會。

這個時代的人們,最看重的就是血脈問題,一旦一個家族絕後,問題是極其嚴重的,權貴之家直接面臨的問題就是爵位、官位無人繼承,地主之家面臨的問題就是大片土地無人繼承,就連商人之家都是如此,榮華富貴散作漫天繁星,這是一整個家族的悲劇,生活在這個家族的男男女女都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説古時候女人嫁人就是就業,就的是什麼業?共同維護男方家族整體利益的業。

所只要能延續血脈,別管這個血脈基於何等不合理的原因而產生,身為利益共同體的大家族總會接納之,再加上絕對的男權社會為背景,從這個視角出發,就非常容易理解《紅樓夢》中的蕩,王世貞府上的蕩,甚至是陳肇這個地主家庭中姨娘們對陳肇有些越界的態度,以及那種深刻隱晦的曖昧蕩了。

《紅樓夢》中,賈府中的寧國府三代單傳,秦可卿身為第三代單傳賈蓉的媳婦,擔負着整個寧國府血脈傳續的重大任務,所以只要能懷上孩子,誰的種是次要的,有個正兒八經的男丁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秦可卿與丈人扒灰,與小叔賈寶玉曖昧,賈府的人反而巴不得如此,賈蓉如果不給力,男功能不強,那就其他男人上,只要留下一個種,整個寧國府的爵位才能繼承下來,所有人的榮華富貴才能有所保證。

王世貞家,陳肇家,千千萬萬個貴族地主世家,甚至是皇家,都是如此!想到這裏,陳肇不僅長嘆一口氣,一直以來困擾着他的一大歷史謎題終於被他摸到了眉目,這個答案實在是太過於震撼,家族內部的倫理關係被「血脈延續」綁架,可以想象,在這個夭折率如此之高的年代,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競爭也內卷化了,家風晴朗、正直的家族,經過多代的繁衍,一不小心就會絕後,而亂倫、扒灰、養小叔子的家族不惜一切代價的延續血脈,反而贏得競爭,最終存續下來,在血脈高於一切,達爾文主義優勝劣汰的背景下長此以往,最終封建帝制的最高峯——明代,清代,真正完全乾淨的貴族又剩下多少呢?陳肇終於明白,王世貞家這樣的亂象,實際上並不稀奇,甚至有可能是這個時代貴族家族常見的現象。

第二天中午,陳肇回到家中,而當天晚上陳家發生的事情,更是讓陳肇終生難忘,好在他已經提前領悟了家族延續的這個道理,才沒有給他過度的衝擊。

陳肇一回來,自然沒忘記檢查陳璇的課後作業,這個小妮子果然不負陳肇所望,她顯然是個智商不低的傢伙,元素週期表背了個滾瓜爛,陳肇提問每一個元素,她都能準確的答出這個元素的前一個叫什麼,後一個叫什麼,屬於真正的倒背如了,而且不僅僅是背誦,陳璇還超額完成了任務,都會寫了。

陳肇很是高興,又給陳璇佈置了新的作業,背誦每一種元素單質狀態下的質子、中字、電子數目以及相對原子質量,陳璇皺着眉頭看着一整張密密麻麻的表格,有些頭皮發麻,她皺眉問道:「哥哥,還要背多少才能學點石成金的本事?」陳肇和顏悦的摸了摸陳璇的腦袋,道:「璇兒,你現在就正在學點石成金的本事,這些要背誦的東西,都是為了讓你學會而打下的基礎,你看那些練功的武林人士,考上狀元的才子,哪個不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才獲得了成功?璇兒,你要耐心,如果不願意背了,哥哥也不勉強你,不學了就是。」陳璇一聽陳肇這話,頓時便不願意了:「哥!璇兒一定堅持學下來,哥哥放心,璇兒馬上就能把這個……這個……」

「這個叫質子數,這個叫中子數,這個叫電子數,這個叫相對原子質量。」

「對,不管它們叫什麼,我都背下來!」説罷,便拿着表格和元素週期表回到自己屋子裏面埋頭背誦了起來。

陳肇微笑着點了點頭,以陳璇的聰明才智,等真正入門了化學,不必陳肇自己催促,她自己做成功了幾個化學實驗之後,肯定會被千變萬化的化學世界所引的。

陳肇緊接着回到自己院子裏面,兑換了一本繁體版的《心經》,然後撕去了封面以及尾頁,只留下正文部分,他大致翻看了一下,自覺是沒問題的,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找劉月兒和芊芊實驗了一下,劉月兒一看到這方方正正,薄如蟬翼的紙張就天然覺這是某種寶物,芊芊更是連碰都不敢碰,生怕自己把這書壞了。

芊芊雖然不識字,但是她也能看出來這書不是凡物,更別提識的字的劉月兒了,明代行的是行楷,書上則是宋體,而且現代的繁體字跟明代的字還是有一些區別的,這就更讓劉月兒吃驚,劉月兒經常看見少爺拿着奇奇怪怪,她完全不認識的東西,還有那個能千里傳音的電台,這些東西都沒讓劉月兒特別驚訝,唯獨這本《心經》,讓劉月兒又追問了陳肇是不是神仙下凡。

陳肇對劉月兒的反應非常滿意,他就是需要這種唬人的效果,越是讓當代明朝人不能理解,越是顯得這東西高貴神聖,陳肇打算明天一早,檢查了陳璇的作業之後,帶着這本《心經》前往王府,給王世貞獻寶的同時,把巧丫鬟也換回來,王世貞是絕對不會不答應的,他欠了陳肇不少人情了,用個下人還一部分人請,他是穩賺的。

陳肇跟兩位小侍女吃了晚飯之後,劉月兒提醒陳肇要去給父母請安了。

每天晚上和早上,陳肇都要去給父母以及幾位姨娘請安,這是必須的功課,越是大家族這個規矩就越不能省略。

陳肇晚上準備去請安的時候,劉月兒説的話讓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少爺,月兒來月事了,不能侍候少爺,少爺且去請安,芊芊由月兒照看着,少爺不必掛懷。」陳肇沒太聽懂,來月事不能做愛他是聽懂了,去請安又不是不回來睡覺了,為什麼還要有不必掛懷一説?陳肇也沒多想,在劉月兒平和的送別目光中,前去陳家大院的主屋,一進門,陳肇卻發現今天陳八女和自己母親還有年紀最小的六姨娘都不在,二三四五四個姨娘坐在上座上,陳肇一一給四位姨娘磕頭請安,還不待陳肇開口詢問老爹去向,二姨娘就笑眯眯的説道:「肇兒,老爺近有事忙,他帶着你孃親和六姨娘去親戚家商議來年農事去了,今兒不在。」陳肇哦了一聲,道:「這才剛收了秋稻,爹孃這麼早就去盤算來年農事了,也太趕早了!」三姨娘卻笑道:「不早不早,老爺夫人就是得趁這個時候出門,正好趕上時候吶!」陳肇不明所以,沒聽懂什麼叫「趕上了時候」,但是他尋思這是老爹把持的事情,也不必多問,不必多管,道:「四位姨娘,肇兒便不打擾您幾位休息了。」説罷,就準備告退,二姨娘卻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陳肇身邊,拉着他的手讓他坐到幾位姨娘身邊,微笑着看着他道:「肇兒,這段時間姨娘總是見不着你的人影兒,如今老爺出遠差,家裏就剩下你一個男人,多陪姨娘聊聊天罷!」陳肇道:「二姨娘,肇兒該死,東奔西走卻不能忘了四位姨娘的養育之恩,是該多陪陪四位姨娘!」四位姨娘都捂着嘴嬌笑了起來,一個勁的誇陳肇嘴巴甜,四姨娘走上來給陳肇端了小吃,三姨娘也坐到陳肇身邊,單手扶着他的大腿,陳肇一下子陷入到女堆裏面,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被胭脂的香味和女人的體香薰得有些暈暈乎乎。

陳肇很快跟幾位姨娘聊開了,他説了不少在杭州府的見聞,還聊了去跟王世貞等名參加詩會的經過,幾位姨娘都聽的很是新鮮,這幾位都是至親之人,什麼內心話都説的,陳肇也很少有這種沒任何心理負擔聊天的機會,説的也興致很高,一來二去便聊到了深夜。

直到陳肇聊的有些口乾舌燥了,二姨娘給陳肇端了杯茶道:「肇兒,今天跟你聊聊天,真是高興,以後你也得多陪陪我們,總是一回來就往你的院子裏鑽,月兒和芊芊服侍的你可滿意?」一問起陳肇的私生活,陳肇有些小小的臉紅,畢竟他的靈魂還是來自於現代,被家長問起跟老婆小妾的生活,還是不好意思的。

「當然滿意,月兒通情達理,芊芊可憐可愛,我跟她們兩個和諧恩愛着呢。」陳肇道。

「當初我還擔心月兒的倔脾氣,若是不服肇兒管教,又要鬧出事情來,肇兒是咱們陳家的命子,可不能有什麼閃失,如今兩人恩愛如此,我也放心了。」三姨娘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