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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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肇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鹹不淡的合着大家的話題。
陳肇在穿越之前,算得上半個現代圍棋高手。
為什麼説算得上半個呢?陳肇年少的時候就上過專業的圍棋道場,他的父親和圍棋老師都認為陳肇相當有圍棋天賦,有成為職業圍棋手的潛質,只不過後來在母親的強烈反對下,陳肇還是學業優先,圍棋僅僅成為了他的一項興趣愛好。
但是天賦就是天賦,在ai圍棋理論出現之後,現代圍棋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革,曾經不被看好的下發與思路,在ai的指導下都有了其價值,而且陳肇是屬於那種接受能力很強的棋手,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在圍棋軟件上跟人工智能圍棋下讓子棋。
王世貞這個時代的人,討論的都是古棋,跟現代圍棋的理論差距十分巨大,甚至都不是同一種棋類運動,陳肇不知道自已的水平在這些古代人面前應該算什麼水平,所以也不打算強行出頭秀一把棋技。
不料,王世貞又一次把陳肇推到了台前。
王世貞剛剛聊過最近看的一把國手下出來的名局,就把陳肇又喊到自己身邊,道:「賢弟,老夫聽聞賢弟學過圍棋,咱們手談一句,如何?」陳肇趕緊謙虛説自己水平很淺,上不得枱面。
王世貞哪裏肯這就麼簡單的放過陳肇,在眾人的起鬨中,陳肇不得已坐在了王世貞的對面,兩人中間放着一張圍棋桌,開始下棋。
陳肇對古棋有一定的瞭解,自然也知道古人極其擅長戰鬥,下棋的力量極大,這是規則所致,因戰鬥而分斷對方的棋子,能夠獲得更高收益。
剛開始下了十來步,周圍一圈人就有人開始暗暗搖頭了,陳肇的佈局棋風在他們太過於保守了,殊不知其實這是陳肇跟人工智能對弈留下的習慣,對於人工智能來説,人類下棋只要邁的步子過於大,人類圍住的勢力範圍那都不叫實空,因為人工智能的局部計算力實在是太強大了,隨時打入都能在人類的勢力範圍中活出一片棋來,所以陳肇自然養成了小步慢走的保守棋風。
佈局之後又是十來步,王世貞陷入長考。
怪!實在是怪!王世貞以及所有懂圍棋的人都看不出陳肇下的是什麼路數,而奇怪的是很多地方王世貞認為自己佔了便宜,但是馬上被陳肇一招棋之後,又覺得似乎虧了許多。
幾十手之後,已經步入中盤階段,王世貞本着禮讓後輩的原則,本就讓了陳肇兩個子,現在的計算了一下實地,陳肇隱隱佔據優勢,而且陳肇下出的棋讓王世貞説不出的難受,當他想在某處發力,跟陳肇形成戰鬥局面的時候,陳肇就會很老實的避開了,而在某些王世貞認為自己比較薄弱的地方,陳肇則會下一些比較強硬的棋,王世貞之所以想很長的時間,其實就是在算自己如果反擊,勝算如何。
看着棋盤上經緯錯的黑白子,王世貞猛然酒醒,他終於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陳肇的棋藝遠超自己的預估。
「賢弟呀,有此等技藝,老夫早不該讓你兩子呀!」王世貞笑眯眯的説道。
陳肇拱了拱手,道:「師傅曾教過小子一兩手圍棋,説小子在圍棋上朽木不可凋。」眾人聽了,頓時更加對陳肇口中的那個師傅好奇了起來,寫出如此境界的七律,還能教出這麼高水平的圍棋,到底是何方神聖?!在一旁看棋的百傾城,實際上早已經看清了局勢。
百傾城如果放在現代,顯然是那種能夠進入國家女子圍棋隊的天才,她十歲被賣到院,十一歲學棋,三個月之後她的啓蒙老師就教不動了,轉而請了更高明的老師,三個月後竟然又不敵年僅十一歲的百傾城,院再也請不起更高明的老師,更厲害的圍棋名士也不願意屈身教一個小女孩下棋,於是百傾城只能自己閲讀圍棋書籍,自己打譜,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自己跟自己下,或者跟書中的老師下。
百傾城十五歲開始正式接客,她的圍棋技藝基本上是出山就是無敵,有一次把一個公子哥殺得整個棋盤上找不到一片活棋,然後被那個公子哥發怒的掀了棋盤之後,她學會了隱藏實力。
【手機看小説;www.91ks.online】無敵是寂寞的,百傾城很快名聲大噪,學會如何輸棋的百傾城也越發的受喜愛圍棋的嫖客歡,很多人慕名而來,百傾城總能掌控大局,讓跟她對局的棋手受到十足的壓力,但是又不至於崩盤,最後百傾城會故意留點破綻,輸掉棋局,既保存了嫖客的面子,又能讓他們充分享受到對弈的樂趣。
在今天的這盤棋上,百傾城在陳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為她非常清楚,陳肇的棋力已經絕對碾壓了王世貞。
實際上在佈局之後,陳肇就發現了,坐在對面的王世貞遠不自己的對手,更不要説他還被王世貞讓了兩個字,但是面子必然是要給的,他必須要想盡辦法的讓局勢平衡起來,不至於讓王世貞中盤就投子認負,然後在後盤階段漏出破綻,讓王世貞贏棋。
陳肇的想法是美好的,然而就如同那些職業籃球運動員一樣,「投籃不中有時候比投籃命中更難」,有些地方已經形成了本能反應,下着下着才發現自己似乎又佔便宜了,創造優勢對局形勢已經成為了某種本能。
陳肇只好絞盡腦汁想一些不容易被簡單發現的臭棋來下。
百傾城通過觀察張漠的眼睛,能夠看到他眼神的落點,她鋭的發現,張漠觀察的落子點位往往是要點,張漠卻偏偏不往他看了好半天的地方落子,顯然是在盡力放水。
百傾城心裏在偷笑,這種一身本領無法發揮的苦悶她早就習慣了,但是看到這個年輕公子這樣鬱悶的下棋,她心裏莫名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幸災樂禍。
這盤棋下的很有水準,王世貞最終以相當微弱的優勢取得了勝利,看棋的官員們也直呼過癮,不又對陳肇高看了一眼。
以王世貞的水平,他已經看出來陳肇在放水了,他沒有點破,笑呵呵的和陳肇演完了這場戲。
這場聚會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基本接近了尾聲,權貴們已經喝到了點,詩畫看夠,歌舞看夠,各個面紅耳赤,相互拱手作揖,完成最後的道別儀式,之後的夜生活,自然給這些女來完成了。
陳肇最後與王世貞作別,王世貞單獨拉着陳肇的手,遠離了人羣,笑眯眯的對陳肇道:「賢弟此等棋藝,絕非略通一二,棋盤之上的天下大勢盡在賢弟掌握,以賢弟的水平,可與江南名士對弈。」陳肇謙虛道:「卻還差得遠。」
「陳賢弟,老夫可還是第一次聽説賢弟有個師傅,這位是為高人可還在世?若能見他一面,老夫定然拜訪。」陳肇哪裏有什麼老師,這個老師是他虛構出來解釋自己詩詞來歷的擋箭牌,他唯一的師傅也錢飛早已入土為安了,陳肇只能説自己師傅早已駕鶴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