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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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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張大人的真面目時,產生的想都很新鮮。

他只看見一個乾癟瘦小的老頭子,駝着背,在逗他養的鳥。鳥籠掛在花枝上,枝頭尚未褪盡的點點碎雪,掩不住殘缺花瓣的鮮紅之。回頭看見漆雕明鐵塑木雕一樣矗立着,就發出一聲不似做作的咳嗽。

“閣下應該已知道我請你來的用意。”漆雕明道:“我殺了你的兒子。”張大人語調謙卑得過了頭:“我有十七個兒子。兒子太多,在教育上就難免疏忽一些,冒犯了閣下,還請見諒。”他停了停,又嘆息:“我這個不肖子,有這許多人給他陪葬,他也算值了。”漆雕明呼出一口長氣。

“抱歉。”張大人:“閣下全無後悔之意,為什麼要道歉呢?”漆雕明:“我除了這句抱歉,也沒有什麼可以補償你的。”張大人道:“如果閣下真是這麼以為,也就不會來此了。雖然閣下可能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死了這麼多人,這畢竟不是一句抱歉就能完結的事情。”漆雕明沉默着,眼中掠過一絲厭倦之

倒不是説他對面前的老者有什麼意見。張大人近乎矯枉過正的通情達理也許掩飾着更深沉的目的,但要他去做,且他能做的事情卻只有一件。

殺人。

殺一個人,然後殺更多人。

他的鐵爪就如同他的五指。右手的刀可以替他遮擋,但五指不能,漆黑的血氣淪肌浹髓,甚至順着他的左手臂往上蔓延,或許終有一會順着脈絡攫住他的心臟。

“我希望閣下不要把這當做一樁易。”張大人温和地説。

“至少不要當做一個威脅。我知道閣下不是一個殺手,也並不喜歡殺人;但殺人有時候是一件好事,乃至於利國利民。你完成這個請託,我們的恩怨勾銷,甚至還可以成為朋友,達到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何樂而不為呢?”漆雕明仍舊沉默着。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不要當做一個威脅,本身就是一個威脅。能威脅他的人和事本來很少,他自己對死亡也並不懼怕;但聽見張大人這句話時,他眼前毫不費力地浮現出姚曳笑得彎彎的眼睛。

從他們相逢到現在還不超過十二個時辰。他腦海裏一直是這雙眼睛。

可能因為這緣故,他動身出發前並沒有叫醒姚曳。他也考慮過在桌上留下訊息,最後卻覺得無此必要。

第五人給他送來的這個麻煩,實在恰到好處得讓他沒有選擇。

張大人並不去觀察他的神,只是側着頭看籠中的鳥。

“如果你知道此人是誰,可能你還會很樂意去。”漆雕明道:“殺你殺不了的人,我只知道我並無那樣的能耐。”張大人發出一聲嘶啞的低笑。

“閣下可聽過盧繼晟此人?”漆雕明瞳孔猛然一縮。

“你竟然想殺振武節度使。”張大人:“他喜怒無常,魚鄉里,擁兵自重,隔岸觀火,朝廷也不敢擅動;所以老朽説的利國利民,並不是一句笑話。”漆雕明道:“然則取而代之者又如何?”張大人道:“那非是閣下應該心的事情。你只要知道殺這樣一個人,並不違背公理道義和你的良心。”漆雕明淡淡道:“欠你命的人是我,你為何一定要説服我,這是一件善舉,而不是一樁易?”張大人:“我説過,你不是一個殺手。殺手收錢辦事,考驗的不過是技藝的湛。你主動的意願和發自內心的恨火,卻可使你的刀所向披靡。而你要去做的這件事,極其的困難。”這何止是困難。從聽到盧繼晟這個名字時起,漆雕明就已做好不能回來的打算。

無論成功或是失敗,他回來的可能都太低。但對於張大人而言,這又不重要(估計死了更好)。關鍵是漆雕明這條命,能否發揮最大的價值。

“所以有件事情我想教閣下知道。”張大人慢地説。他眯縫的眼睛裏驀然閃出一道刀子似的利光來。

“閣下還記得姚紅璉那杳無音訊的夫君嗎?”

“姚紅璉。”姚弋説。

“我們的母親名叫姚紅璉。”

“姚紅璉。”姚曳喃喃的重複一遍,這是他親生母親的名字,第一次珍而重之地説出,卻只是舌尖彈落的幾個莫名的音節。

“她還活着嗎?”姚弋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

“漆雕明沒有告訴過你?”姚曳道:“那就是死了。”他垂下頭,想起漆雕明第一次見到他的眼神,若有所悟地笑了一下。

“她一定很美。”姚弋:“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她。”姚曳:“那父親呢?也死了嗎?”姚弋:“沒有。但我勸你還是不要想見到他的好。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姚曳:“為什麼?

姚弋的聲音帶着一種淡淡的譏諷之意:“他身邊有很多人,很多女人,很多男人,從來都不會覺得寂寞。而且他也不姓姚。”姚曳苦笑道:“我明白了。”他環顧四周。這是深巷裏一間僻靜的小院,面積跟漆雕明家差不多大,風格卻大不相同;漆雕明那地兒只有基本的生活用具,稱之為家徒四壁不為過。這地方雖然也乾淨,談不上富麗,佈置上卻頗費苦心,充滿了可有可無的東西。姚弋看着他打量井欄上的蔓草花紋。

“這就是我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長大的地方。”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