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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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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逃。

白門柳一直在旁觀這場彩紛呈的表演,終於嘆了一聲,伸指甲勾了一點爐邊的灰燼。

“你真是失態。”漆雕明道:“我失態?不是他?”白門柳道:“他還是個小孩子。”她不等漆雕明反駁,也猛地站起身。

“我是撐不住了,您二位自便。再這樣熬下去,遲早變成黃臉婆。明天還要早起,恕我不留客。天黑雪大,趕快回家。”她一向不差的心情好像突然變得很差。漆雕明沉默地站起身,這片刻間房中繾綣的温度並沒法把他的輪廓融化些許。他彷彿又成了一尊僵硬的石像,周身帶着冰涼的雪氣。他向白門柳點了點頭,便大步走向門口。

白門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一種就不明知也是故問的矯情:“他究竟是什麼人?”他究竟是什麼人?

雪早已停了。整座城無竹可折,只有漫無邊際的雪光映照着黑壓壓的天穹,天地之間的距離前所未有的狹窄,似乎伸手就能戳出一個窟窿。

漆雕明闔上沉重的大門,步子滯了一滯。

姚曳站在檐下,彷彿在等他。

面對這張臉他仍到暈眩。他並不痛苦(沒有什麼痛苦是可以歷久彌新的),這張臉連他記憶中的厚厚蒙塵都拂不動;他只是到暈眩,那緣由不是外物,唯有對過去的自己一種難以啓齒的羞愧和悔恨。但他也早已接受了這羞愧和悔恨,可以平靜地揣測這個少年是在等他道歉,還是想對他道歉。

姚曳猛地回過頭來,鼻尖凍得通紅,眼睛卻熾熱得像白亮的火炭。漆雕明猛然發覺自己的確是很失態。但他畢竟不可能道歉,因此只是沉默着朝他點了點頭,轉身走去。鬆軟的積雪在腳下發出令人牙酸澀的聲響。身後姚曳也跟了上來,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他的腳印裏。

兩人轉過街角,漆雕明突兀地開口:“我十九歲的時候,是不如你的。”姚曳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為什麼知道我十九歲?”漆雕明突然覺得自己的愛才之心純屬多餘。姚曳乘勝追擊,非要刨問底不可:“我記得師尊的信上可沒有提到我多大。”漆雕明道:“我猜的。”姚曳等的就是他這句,迫不及待地反駁。

“我小時候,你沒有抱過我嗎?”漆雕明用意念砍了第五人幾刀,停下腳步。

“你還知道什麼?”姚曳笑道:“我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了。師尊説前輩知道,囑咐我一定要好好地問問前輩。”漆雕明開始頭痛。

“他沒有告訴你?”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姚曳搖了搖頭。

“幼時我聽一起玩耍的同伴説,小孩是從垃圾堆裏撿來的。我回家就問師尊,我是哪裏來的。他説我是被鳳凰鳥叼來的。我問他父母的事,他只説都死了,這當然廢話,不然他們怎會不來找我;我再問怎麼死的,他説我到了十五歲,就會告訴我。我到了十五歲,卻沒有再問。師尊對我實在很好,我這樣追究底,説不定他會傷心的。”他整篇話過於暢,過於抑揚頓挫,不由得讓人懷疑是提前打好了腹稿。事到如今漆雕明對這對師徒已經完全不抱希望,只是機械地問道:“他還説什麼?”姚曳的眼睛幾乎笑成一彎月牙。

“他説你一定會喜歡我的。”☆、第3章“果然你還是應該待在白門柳那裏。”

“為什麼?”

“我這裏太冷。”姚曳笑道:“我不怕冷。我小時候曾經在冬天跳到河裏去洗澡。”

“江陵的冬天能有多冷?”姚曳道:“很冷的啊。”他在院門前停下,彬彬有禮地看向漆雕明。

“前輩,你家裏有別人嗎?”漆雕明道:“我養了條狗。”是一條黃狗,極其的機,雖然嗅到陌生氣息,但看見漆雕明在旁,就不再嗥叫,只是警惕地打量着姚曳,嗓子裏發出嗚嗚的低聲。漆雕明拍了拍它的頭頂。一個失了一隻手的男人,和一條狗相依為命。這景象讓姚曳不能不覺得他很可憐,但他當然不敢將這想法表出一絲一毫。他也拍了拍黃狗的頭頂,笑道:“真可愛。”這一天安頓下來後,姚曳遲遲無法入睡。雖然窗上映照的雪光混淆了朝夕的界限,讓人分不清是深夜還是凌晨,但姚曳實在不敢對時間做更樂觀的估計。

他好像聽見黃狗在院子裏咕嚕嚕的響動,還好像聽見遠處模糊的雞鳴。

他睡的這間屋子條件比他想象得更好,雖説不能跟白門柳家比較,但至少有牀有被,被子還厚,靠牆的木架上壘着一些書。漆雕明雖是一人獨居,處處都很整潔。姚曳想象他用一隻手和一個鈎子來完成這些事情的模樣。

一百二十五次輾轉反側後,姚曳終於放棄入睡的努力,翻身下牀,點着了燈。桌上有筆墨紙硯,他鋪開一張紙,提筆寫道:劣徒姚曳謹啓然後他就卡住。他已經到達了朔州,也見到了漆雕明,平生第一次遭遇那般險惡的陣仗,這些驚心動魄的經歷都值得大書特書一番。不過可能太長了,可以留待後慢慢炫耀。漆雕明雖然跟他的想象有些出入,但總體算是個不錯的前輩(可見他的想象餘地很大),嫌他麻煩試圖趕他走除外;但這初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