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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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沒……”話説一半他就自動打住。他覺得自己很可笑,竟然想探漆雕明的口風。他幾乎連轉身跟漆雕明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他為什麼不能大大方方地問出他想問的話,為什麼不能把姚弋的事情和盤托出給漆雕明,然後給這位閲歷比他豐富得多的前輩來判斷?雖説他也有點躍躍試,想憑一己之力探出背後的真相,難道他自己心裏也有一絲懷疑,第五人隱瞞了他許久的身世,其中藏着不可告人的成分?
最後這個念頭過於大逆不道,姚曳背上霎時滿是冷汗。漆雕明見他遲遲沒有應答,語氣又放緩一些。
“你若不願意告知我,也沒什麼關係,我不會勉強,但希望你無論何時,都以自身命為重,不要冒險。”姚曳突然驚醒過來,很快笑道:“我曉得,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萬一,你沒法向師尊代,沒法向母親代。這我全都明白的。”漆雕明驀地起了一絲怒意。
“你不明白。”姚曳油鹽不進,從善如:“好好好,我不明白。”他微一欠身,徑直往廚房走,腦子裏蹦出一個荒謬之極的念頭:他這幅樣貌初見時能讓漆雕明出那樣的表情,若是漆雕明見到如今的姚弋,會不會死灰復燃?
我今天一定是吃錯了什麼東西。他一邊洗手一邊想:無論如何也該給第五人寫封信了。
☆、第7章朔州最後一絲寒意褪盡時,江陵正是深如海。花鳥嬌媚,樹架牆垣,框不住四下漫溢的綠。澹台澤一路走來,還有點熱,額頭上微微見了汗,不過也是他穿得多。門上更是枝蔓纏,風雨不透,翠幄間星星點點薔薇綴滿,門外豎一塊苔痕蝕遍的石頭,上書龍飛鳳舞的“第五居”三字。
澹台澤輕車路推開半掩的門進去,先四下環顧。籬下花圃幾天沒人打理,橫七豎八開得有點亂,石桌上擺着一副殘棋,南側種了兩棵枝繁葉茂的橘子樹,樹幹之間繫着一張吊牀,牀邊垂下一隻胳膊,百無聊賴地晃來晃去。
澹台澤放下手中蒲包,到井邊慢條斯理地洗了洗手。井水很涼,他眯着眼,甩乾淨手上水滴,這才問:“你要不要吃枇杷。”
“唉,澹台你太客氣了。”吊牀上的人有氣無力地説。
“我不吃,你自便吧,小姚不在,沒什麼招待你,不瞞你説,我這剛起來沒多久,還沒想好吃什麼。”做主人的如此怠慢,澹台澤也不惱,只説:“茶也要我自己燒麼?”真的從廚下拿了一隻鍋子去舀水。第五人道:“別急,我先看茶在哪兒。”從吊牀上跳下來,裏間外間翻箱倒櫃,終於翻出茶盒,兩人移步石桌旁,煮水煎茶吃。澹台澤問:“小姚呢?”第五人鬍子拉渣,神情憔悴,聞言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兒大不中留啊。最近老是嚷着悶死了,要出去,出去闖蕩去,我攔不住,乾脆讓他去找漆雕了。”澹台澤想笑,又憋住。
“你還真放心。”第五人用蒲扇扇火。
“不放心怎麼的?拴他一輩子?眼高於頂,連朋友也不到。初生牛犢不怕虎麼,想想我們那時,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吃點苦,就會長記了。”澹台澤淡淡道:“有些記,不長的好。有些教訓,一次也吃不起。”他摩挲着一枚石頭棋子,枝梢轉的陰影投在他垂落的衣袖上,被錮住般紋絲不動。第五人出了一會神,笑道:“你説漆雕,那確實是。老實説,漆雕能活下來,是他命大,也是你妙手回。”澹台澤輕輕地嘆了口氣。
“你揹他回來時,我以為他非死不可。誰知道他後來靠着鐵爪竟然能活動如常,刀法更勝往昔,情也大變。只是這改變是否值得,還要掂量掂量。”第五人道:“漆雕就是漆雕。無論他有一隻手兩隻手,都是漆雕。”他用木杓撇去茶湯上浮沫,澹台澤看着,突然道:“自從你帶小姚回到江陵,你們好像就沒再見過面了。”第五人道:“可不,養孩子是容易的?小姚五歲之前,我都沒出過這鎮子。”澹台澤道:“但他也不來看你。”第五人很瀟灑地一揮手:“漆雕不就是那個樣子?要是漆雕哪天也千里迢迢拎一包枇杷跑來看我,我才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澹台澤哼了一聲。
“你們這些大俠真是君子之,歷久彌新,奈何我只是個俗人,總想着老友隔個三歲五載就該聚一聚,不然再深情,也要淡了。”第五人伸手覆上他手,笑道:“是,所以還是你好。漆雕真個,朽木不可雕,石頭一樣,捂都捂不熱!”覺得掌心下手背冰涼,皺眉道:“你這次又去哪了?”澹台澤道:“去了一趟南陽,拜會了幾個朋友,轉一圈當地形勝,順便多住了幾。”他想回手,第五人按着不放,語氣十分殷切。
“澹台,不是我説,你身體不好,就應該多在家休息,不要到處亂跑。像我,每天都飽食終,無所用心。”澹台澤咳嗽兩聲。
“正是因為不知道哪就撒手西去了,更應該珍惜當下,多多遊歷,增長見聞,才不虛度此生。”第五人皺眉道:“澹台,不準亂説話。”他將煮好的茶湯分到青瓷盞裏,伸手在空中輕輕一勾,一片薔薇花瓣慢悠悠飄落到盞中,碧綠嫣紅,分外刺目。
“我非找到法子治好你不可。”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