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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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頭來探虛實，謝府不好拒絕，雖説戒備更甚但也混雜了許多妖魔鬼怪。

危機便是在此刻產生。

謝青疏走到院中，與鳳夕説話，便見眼前人由靜轉怒，他面惶急，叫了一聲，“臨淵！”許久未聽，一時怔怔。

謝青疏一定，背後有殺意裹挾而至，他身躲，見數人提刀而上，摸上間暗器揮去，幾人驚呼跌落。但面前還有一人，刀太快，衝着心口而來，他能躲開要害，但這一刀卻是避不過，瞬間思忖，便將受傷的位置都計算好。

可世事難料，是一身温軟跌進了懷裏。

速度太快，謝青疏能清楚聽見刀破開皮的聲音，他蒙哼一聲，還能看見他吐出一大口血來，點點滴滴落在衣襟，落在自己的臉上，就像多年前的一彎月，月白衣袍沾了血。

他見鳳夕面安定，明是痛極，眼裏卻含着光，落着情，美人含笑，別樣風情。

恍若雲開見月明。

只是為何如此苦？

謝青疏頭痛裂，幻象紛亂，他緊咬牙關抱着鳳夕，卻摸着一手濕意，還未攏緊，不知鳳夕哪裏來那麼大的力氣，一掌將他拍到暗衞那處，而他自己，就像一朵飄飄揚揚的蒲公英，落到謝青疏幾米之外。

黑衣人一擊不中，也不戀戰，拖起鳳夕逃，未被擒住的幾人替他掩護，且戰且退。

謝青疏腦中痛極，他急速地呼，起身，卻被暗衞護在身下，明明咫尺之間，又是天涯海角。睜大一雙眼去看鳳夕，卻見鳳夕衝他微笑，含了釋然和温情，他就像一塊碎玉透着盈盈的光，間染紅，是蝴蝶最後振翅的迴音。

鳳夕叫了一聲:“哥哥。”聲音不大，也不曾想讓謝青疏聽到，只是情難自。

人之將死才明白，他並非了無遺憾，他還有許多不甘心。他盼着和謝青疏一生一世，如今不能，最好的結果是不要死在他面前。

只怕他會傷心。

最後，他消失在謝青疏面前。

只是，謝青疏聽見了那聲哥哥，隔了經年歲月，落在心頭，他大慟，伸手探，想去尋他的月亮。

卻見滿手都是紅，是鳳夕身上的血。

他想起自己當初問鳳夕，原身是什麼顏。

鳳夕是如何回應，他説啊，“原本是月牙白，便像你常穿的白袍，後來因着變故，成了緋。”因何成了緋？

不過是為救謝青疏此人，傷了個徹底，一點一滴，被染成鮮血的紅。

他想起煙雨閣見面時那人抬起的一雙眼，含着他不知的歡欣雀躍，想起那一聲聲的哥哥，總讓他泛起無邊痠軟，還有鳳夕的每一眼，都是切切的情，沉沉的。

昨那句“他永遠來不了了”，其中傷心，他一直不懂，也一直懷疑。

可是還有更多端倪。謝青疏因何下不了手，不過是四年前青寂山，鳳夕便成了他的命，成了他刻在骨子裏的痴情。

一朝記起，便是千刀萬剮。

道是君初見，原是故人歸。

懷青是誰？

是他謝青疏當初誆騙鳳夕取的。懷是謝府家僕姓，青取他名中一字。懷青懷青，鳳夕一記便是好多年，只是他自己全都忘了。

謝青疏大笑三聲，生生嘔了一口血，多少絕望。

他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

一朝想起才明白，他又丟了自己的月亮。

第十一章前塵初見。

説起謝青疏和鳳夕初遇，不過是司命未曾寫入的因緣際會。

四年前的北疆深夜，謝青疏滿身傷痕地到了一座山，此山多怪異，無緣無故出現在荒處，似是突然現形。但謝青疏無法，身後便是追兵，只能往山上行去。

戰事愈發緊張，鎮遠軍消耗頗多，於是軍中數謀劃，謝大將軍遣他帶一隊騎去探查敵情，卻走漏了風聲被北疆之人埋伏，只剩自己一人逃出。謝青疏忖度，不知何處出了問題。

山間多寂靜，踩在枯枝上聲響頗重，身後喧囂聲響，謝青疏皺眉，看見一棵通天巨木，去後頭躲一躲，卻未見腳下坑，一腳跌了下去。

待到謝青疏醒來，身下是暖的，許是下落過程中頭撞到了地，腦袋還有些發暈，他探手去摸，想要知道是什麼東西。

是人，還有呼。

謝青疏清醒，面一冷，他突的握緊那人手腕，將人翻轉至身前，刀刃揮手而出，手指緊緊掐住那人脖子，他低聲道:“什麼人？”他腿不太利，一動便是劇烈的痛，許是下落之中骨頭斷了，但此刻卻不能出疲態。

聽得一聲痛呼，那人右手搭上謝青疏的腕間，入目的是一隻修長的手，在淺淡落下的月光，温潤如玉。那手拍他，而後往前指了指。

謝青疏一震，才看到前頭有一條蛇，離着他們幾米的距離，一雙豎瞳冷冷地瞧，蠢蠢動，似要攻擊。

謝青疏額上出了一層薄汗，嘖了一聲，眼前人向後貼着他的口，如此便將身上重量壓到了他的腿上，痛得要命。謝青疏動作躲開，就聽到他小聲道:“你也是倒黴，偏偏掉到了裏，落了也罷，偏偏與我落了一處。”那人説話帶了少年音，咬字有些含糊不清，含着軟糯，頗為好聽。

謝青疏見他一人碎碎念，有些好笑，在此種危急關頭也想要轉移一些注意力，他盯着不遠處的毒蛇，湊到耳際，輕聲問“為什麼這麼説？”這便是二人初次對話，未通姓名，卻落同處險境。

那人也不懼生，只道:“此蛇妖與我結怨已久，不知你是何處凡人，無端沾染了因果。”説到因果，二人指尖皆是一顫。

謝青疏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