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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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冷了。
而且,該隱的衣服這麼單薄,看得他身上更冷了。
水霧把亞伯的臉頰燻得一片通紅。
他呷了口茶水,温熱的體從口腔到胃裏都暖和了,這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這場風雪也太大了。”
“也不常見。這是極端天氣……”該隱還想解釋兩句,不過因為之前走神錯過了天氣公報,一時間也説不清楚,“好像是整個星系出了點問題。”
“外面的防護罩好看的。我在路上看見街道兩邊都堆着雪,像小山丘似的。”
“家家户户都有。這是社區強制安裝的防護設施,雨雪天都能用得上,但擋這樣的暴雪也是第一次。”亞伯點了點頭。
客廳裏沒了人聲,只有茶杯與桌面輕微碰撞發出的響動。
茶水倒映出該隱的目光——那種審視的、衡量的、近乎無禮的探究目光。
那是沉澱多年的求索和絕境之中的希冀。
“該隱,”亞伯清了清嗓子,抬起眼眸,看見對方的神,語氣又柔和了一些,“……你不用慌。”他似乎看出了對方的惶然。
“我……”該隱似乎被他的安撫驚到,張了張嘴,聲音卻變了調。
他咳了一聲,又咳了一聲,好像嗓子出了問題。
亞伯的臉上有了笑意:“我來這裏不是為了尋仇。”這話給了該隱一絲希望。他在心裏組織語言,半晌後,終於開了口:“你……你還記得夢裏的事情?”這是他們唯一共有的談資。
“當然。有些忘了,但大體還記得。”
“但你還是……還是來了?”
“如你所見。”——被害者來尋行兇者。
該隱深深入一口氣。
有一件事他早該做了。
雖然在心裏演習了無數次,但真正面對亞伯的時候,該隱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垂下眼睛避開對方的視線,結結巴巴地開了口:“對不起,亞伯,我一直想道歉……”
“嗯?”對方的語氣依舊平緩,聽不出異樣的情緒。該隱偷眼望向對方,只看見了一張平靜的面容:“我一時害怕,怕你離開我,我太動、太難受了,我……”回憶是一種折磨。
他的敍述卡住,艱難地嚥了一口,聲音明顯哆嗦起來:“我殺了你,亞伯,我、我對不起你……”亞伯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微微點着頭。
這和他設想的千千萬萬種反應都不一樣。
他怎麼能這麼平靜?
“……亞伯?”
“怎麼?”
“我……我不該妄圖壓制你,不該謀殺你……”該隱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
但亞伯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我知道。”這就是他的回答?
我知道?
該隱滿懷希望地等待對方回應自己的懺悔。
大概是他的目光過於熾熱,亞伯蹙眉思索了一會:“都過去了,我不怪你。”他頓了一會,似乎為了再修飾幾句,又補充道:“其實我也沒有資格説這話,我不記得了。所以,權當我替你的‘弟弟’收下這份悔過吧。”該隱愣愣地看着對方清澈的眼神。
“你的”弟弟?
他這是替什麼人説話?
他不怪我,因為他不記得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記得了?
“你是不是不願意談?”該隱顫着聲音追問,“我不該這麼心急。我們還有很長時間,你可以再想一想,我也……”他的聲音消失在亞伯平靜的表情之下。
他不願猜,可最後的希望也被對方的話打破了——“我不記得,該隱。我飲過忘池之水,對過去沒有一點記憶。”該隱愣住了。
忘池之水。
他雖然無數次死去,卻沒有資格前往死者之地,僅從鄉野傳説中聽過滌盡前塵、了無牽掛的“忘池之水”。
“那、那你來找我……”
“彼列告知了你的住所,彌賽亞也提到了你現在承受的懲罰。而我能去除你身上的懲罰……”亞伯的聲音消失在該隱逐漸變化的表情裏。
有點嚇人。
亞伯咳了一聲,試圖把話説完:“既然我——既然他已經不記得了,你也不必為此繼續承受痛苦。我們完全可——唔!”他的話沒能説完。
這是亞伯記憶裏的第一個吻——過於暴、過於直接,並不是什麼好的開端。
他後退,但後面就是柔軟的沙發背;他偏頭,但被該隱死死摁住了肩膀,只能仰頭承受蠻力與脅迫。
壓抑的息聲從受壓變形的口腔裏艱難溢出:“該隱——”
“這就是我等了這麼多年的結果?”該隱向後退了一點,聲音拔高,嘴顫抖,表情不知是哭是笑,“你發善心,同情我,所以來拯救我?”
“怎麼了?”亞伯並不明白他為什麼憤怒,“不用受制於心臟收縮的痛苦,也不用將血作為唯一的食物,你難道不期待嗎?”
“但是你不記得了!”
“所以?”
“這是為你承受的懲罰!這是你存在的證據!這是我們僅有的聯繫!”該隱的聲音幾乎成了咆哮。
亞伯被他喊得耳朵嗡嗡響,語氣也強硬起來:“你先放開我!”
“你以什麼身份説這話?!”
“你又以什麼身份強迫我?!”天使厲聲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