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仙子傳】(妖界篇)(83-8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01bz】【官方】【唯一】【qq羣】:344279675m.diyibanzhu.in==========================第八十三襄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妖界甲州,昨晚颳了一夜狂風之後,到了天剛矇矇亮時,許多盛放正好的梅花,被風吹落在地,青石小徑邊,嫣紅的梅花瓣兒,奼紫嫣紅的零亂在路邊,幾分唯美,幾分驚豔……
空氣裏也似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漫步其中,沁人心脾,一切都是如此清新,抬頭看去,天還未大亮,天地之間宛如混沌,大片烏雲壓在山頂,令人瞧去不由自主的有些壓抑。
偌大穆府,處處亭台樓閣林立,在未散去的夜中,朦朧不清的景,隱隱有幾分猙獰,一片靜謐之時,這處偏僻所在,坐落着古典優雅的小院,小院內載種着許多竹子,一切看來再也恬靜不過,令人驚奇的是,便在這偏僻所在,窗開着,房間裏,爐火煮着上好的酒,酒香聞來醉。
吳鈞低頭立在她旁邊,一個大氣也不敢,桌上靜靜地擺放着一張晶瑩剔透的雪白玉琴,琴身之上玉光淌,一看就不是凡品,吳鈞始終不吭一聲,她也不是多話的人,紗袖輕裹美麗玉手輕輕落在琴絃之時,琴絃錚發出一聲脆響,她柳眉一蹙,吳鈞察言觀急忙道:「公主不喜歡嗎?」她紫紗蒙面,蹙眉問道:「喜從何來?」吳鈞愣了一下,頓時緊張道:「是我無能……不能為公主排憂解難……」柳若萱偏臉看了看吳鈞的臉,淡聲説道:「你不必亂想,昨晚做的很好,幾百妖人被你一網打盡,本宮很是歡喜。」吳鈞低聲道:「可我看到公主卻沒有到歡喜之……」柳若萱輕輕搖頭道:「只是你該明白,以妖族之強,幾百人對他們來説不過九牛一,不值一提,你若念及此處,更應再接再厲,不為這區區小利而沾沾自喜。」吳鈞面有悔道:「公主教誨的是,妖族之人何止成千上萬,吳鈞今後必拼力為殿下效犬馬之勞!」她隨口道:「墨先生如何了?」吳鈞道:「他正被關着。」説着又道:「要不是傻狗兒,還真沒這麼順利,幾乎輕而易舉的就把這夥妖人一網打盡了。」柳若萱淡聲道:「傻狗兒是孫桂親手調教的人,説起來還是你的師兄。」吳鈞眉頭一皺,看上去有些不高興道:「原來竟是這樣……」她輕描淡寫道:「昨晚你與魏琅在一起怎如何?」吳鈞道:「實不相瞞,墨先生雖然厲害,可也比不過殿下您賜給魏琅的寒冰兇龍弓強,只是此人昨晚兇爆發,處處出手毫不留情,幾百人多死在他一人之手,就連傻狗兒也是我給救下的。」柳若萱緩緩鬆開琴絃道:「墨先生有沒有受傷?」吳鈞道:「墨先生還好,畢竟您説了要好生看待,只是魏琅得了兇龍弓後,整個人兇,不可一世,只怕將來會壓他不住。」柳若萱淡聲道:「好了,這件事不是你可以如胡思亂想的,懂了嗎?」吳鈞急忙道:「是。」柳若萱輕輕舒了一口氣道:「命人端上好酒好菜,本宮要見一見墨先生。」吳鈞得令,徑自出了房間吩咐幾句,許多侍女一個接着一個端來熱氣騰騰的酒菜佳餚,擺的滿滿都是,外邊傳來一聲輕咳,緊接着就是一陣陣鐵鏈之聲,只見墨先生披頭散髮,一身衣衫多有血跡,雙手綁着密橫錯的鐵鏈,在別人攙扶之下,一步一步走進房內。
這也真是造化人,報應不,前段時間柳若萱這個龍城公主在墨先生一眾徒子徒孫面前,受盡折辱,才沒多久,墨先生又成了柳若萱的階下囚,冥冥之中,真是奇哉怪矣……
只是柳若萱看到他現在模樣,非但沒有歡喜之,反而急忙起身,快步上前要撫住他時,墨先生冷哼一聲,甩手避開道:「老夫身上滿是血污,公主還是莫髒了自己的手!」吳鈞大怒上前,聲嚴厲道:「你這匹夫,真是不識抬舉!」墨先生甩臉一笑道:「老夫便是不識抬舉,也不用你們故作姿態!」吳鈞抬手打道:「匹夫無禮!」柳若萱讓吳鈞退下,轉而對墨先生道:「是本宮沒有約束好部下,先生若要責怪,請衝本宮來好了。」説着命人給他解綁,吳鈞連忙道:「這廝武功厲害,公主您不可……」柳若萱淡聲道:「君子坦蕩蕩,何必擔心?你且退下。」吳鈞無可奈何的退到一邊,墨先生鬆了綁,兩手活動着淤血道:「想你龍城公主,也不必做那虛假姿態。」柳若萱輕抬玉手作請道:「既然快人快語,那也不必客氣,請入座。」墨先生倒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大口吃酒,大口吃,一邊冷冷笑道:「小美人兒豪起來,看起來也真有幾分滋味兒,換做別的男人,恐怕早被你給的神魂顛倒了吧?」柳若萱淡然道:「論年紀,若萱確是後輩,但本宮既是龍城公主,今與先生又各為其主,請恕本宮不能行後輩之禮。」墨先生哈哈笑道:「想不到九重天還有你這樣的女子,哈哈!」她搖頭道:「其實本宮也未曾想過,妖族能有先生這樣不拘俗禮,快言快語的男子。」墨先生沉道:「唔,丫頭這話卻是不假,老夫雖為妖族賣命,但那也是士為知己者死的俠氣,呵,世人雖不理解,老夫又何必在意他人評論?」柳若萱伸出玉手,動作優雅輕解臉上紫面紗,絕容顏柔和一笑道:「罷了,若萱便放下龍城公主的身份,先生切記,此時此刻在您面前的不是九重天的龍城公主,若萱此時,只是一個在長輩面前的小女孩兒罷了。」墨先生聽了這話,一時仰頭狂聲而笑,聲震屋瓦,吳鈞大皺眉頭,柳若萱淡然含笑,待到墨先生笑完,一手舉着空酒杯,目光如炬道:「好個小丫頭,且來為老夫斟酒如何?」吳鈞臉大變,眼見主子受辱,恨的咬牙切齒,她卻盈盈起身,來到墨先生酒桌前,淺淺一笑道:「有何不可呢?」她説完果真蹲下嬌軀,紗袖輕裹一雙玉手,恭恭敬敬的提起酒壺給墨先生倒起酒來,墨先生看酒滿了,嗯了一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神情大為舒道:「哈哈,龍城公主親手倒的酒,喝着果然香的厲害,煩請你這小丫頭,再為老夫滿上一杯如何?」她搖頭笑道:「我歷月王朝從古至今,皆有敬重長輩的美德,若萱亦是自幼受此薰陶,所以先生今大可不必與小女客氣。」墨先生又喝了一輩她倒的酒,心裏十分暢快道:「要是以後也能天天喝到你這丫頭倒的酒,也算是人生美事了。」柳若萱美麗起身道:「這説來倒也不難,只要妖族安分守己,勿要跨越九重天的底線,若萱情願做一尋常女子,一人隱居山林,到得那時,便不會拘禮於龍城公主的身份,為先生倒一倒酒,也自然沒什麼了。」墨先生眉峯一挑,冷哼道:「不知在九重天眼裏,什麼樣才算是安分守己?」柳若萱道:「彼此之間相安無事,這樣不好嗎?」墨先生眉頭一皺,冷聲道:「老夫平生就好個彈琴,玩個馬,丫頭卻也處處與老夫作對,還相安無事?哼哼,你也且不用廢話,老夫這人就在這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她背轉嬌軀道:「也並非希望先生投靠九重天,而是盼望先生不要執不悟,助紂為,聽命於妖魔,慘害於生靈,若先生執意如此,便就此離去吧,只盼今後能真如雅士一般,不問世事,就此歸隱於田野。」墨先生大手一挽肩上紅髮,哈哈笑道:「丫頭莫要後悔就好。」柳若萱淡然道:「早已説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墨先生將走又不走,倆眼瞧着桌上那把琴,柳若萱回眸看來道:「琴也抱走,也算是物歸原主,也許先生跟妖族呆的久了,連他們的習都跟着沾染幾分了。」墨先生嘿嘿笑了幾聲,上前抱住琴就走,吳鈞目送此人離開,滿是不甘心道:「就這麼好端端的放他走了?也太便宜了他吧!」柳若萱淡聲道:「勝負未分,殺他區區一人,也改變不了什麼,又何必殺他……」吳鈞突然想説什麼,卻又言又止,柳若萱輕移嬌軀坐下,倒了一杯茶,輕描淡寫道:「昨晚有搜到了什麼嗎?」吳鈞臉一變,吐吐的尷尬道:「搜到了……呃……不過……」柳若萱輕皺細眉道:「怎麼了?」吳鈞咳嗽道:「呃……公主的衣裙搜是搜到了,不過已被人撕成了好幾片……上邊被那些妖人們的好多……好多髒東西……」她絕美容顏平靜如常道:「還有呢?」吳鈞不由自主的口水道:「還有……傻狗兒在自己屋裏,手裏拿着一隻繡鞋,在幹那事兒……」柳若萱一瞬間蹙眉道:「在幹什麼?」吳鈞着口水道:「傻狗兒拿着您的白鞋裹着他那髒東西,一邊叫,還把他那髒東西進裏面套個不停,還不停説着太了太了,沒想到……沒想到仙女的白鞋都這麼人……」吳鈞説完不敢抬頭看她,她柳眉緊皺淡聲道:「另一隻找到沒?」吳鈞緊張道:「找到了……只是……魏琅當場就把那人砍了……」她紅輕品一口茶香道:「砍了好,不過傻狗兒那鞋,是本宮賜給他的,既是他的東西,他愛怎樣,便隨他去。」她在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龍城公主,更是不容侵犯的女神,沒料想男人竟拿着她的白鞋做如此之事,吳鈞想來,此情此景衝擊着他的心,情不自的偷偷看向柳若萱紗裙輕裹下,若隱若現的誘人玉足,一時忍不住偷偷嚥了個口水。
沒想到柳若萱卻聽的一清二楚,今她穿着一襲粉紅襦裙,聖潔之處頗多高貴,粉紅襦裙下,一雙不染纖塵,潔淨無比的白繡鞋穿在玉足,看在她繡鞋之時,更能隱約看出她這鞋裏玉足是如何誘人,吳鈞偷偷瞧着瞧着,柳若萱輕抬美腿,玉手淡然放在衣裙上道:「怎麼了?」吳鈞咕咚一聲嚥了老大一個口水,她美腿輕抬時,粉紅紗裙內兩條修長美腿的曲線若隱若現,便是那誘人無比,穿着繡鞋的仙子玉足也從裙底探了出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爬上前道:「唯視公主如再生父母……」柳若萱淡聲道:「你倒不必説這些話,來取悦本宮。」吳鈞急忙道:「絕沒一句假話,公主要是不信,願把心挖給您看!」柳若萱搖頭,輕輕一嘆,似有許多惆悵道:「本宮好端端的看你的心看什麼?」輕紗遮面,眺望着房外巍峨高山,那裏陽光乍破,一座座高山壯觀無比,如此多嬌,揹負玉手緩緩道:「本宮出去散散心,你不用跟着了。」説罷獨自一人美麗離去,消失在茫茫偏僻深處。
「這便是穆府最好的馬了。」孫桂低着頭,雙手放在身前恭敬無比的道。
眼前是一匹棗紅的好馬,她指尖輕拂馬鞍道:「是甲州馬嗎?」孫桂伸手介紹道:「正是穆府培育的好馬。」柳若萱看了幾眼道:「世人都説甲州馬,魔國馬是妖界之最,能為本宮説一説嗎?」孫桂點頭道:「甲州駿馬體格威猛,生彪悍,奔跑之時疾如風,快如火,更是於戰陣,衝鋒陷陣之時勇不可當,奔跑之時那種狂放的馬體曲線,令愛馬之人,看去血脈噴張,更是不惜重金,只為求的一匹上等甲州馬,只是此種馬野難馴,常常難以馴服,又是數量稀少,所以極為珍貴,常常被府家視為珍寶,是以有錢也未必能買得到。」孫桂説完又款款而談道:「而魔國俊馬,不説生聰慧,更通人,據説一匹好的魔國駿馬,能知主人心事,能解主人之憂,主人於戰陣受難之時,魔國駿馬拼死也要救的主人命,一場戰陣之後,漫山遍野盡是陣亡之人,更可見魔國駿馬死死守在主人身旁,哀傷落淚,常有絕食而死,被妖界各地視為美談,此種馬奔跑之時,快的猶如疾風,衝的如同驟雨,當真是了不得。」柳若萱道:「若兩種不同駿馬,二者合一,便也更好了。」孫桂咳嗽道:「殿下所言極是,這匹馬也請殿下試乘。」柳若萱點了點頭,躍身上馬,她本就絕佳人,此時此刻騎在駿馬之上,更是顯得美麗無雙,孫桂恭敬為她牽着馬道:「聽説公主耗費重金,選魔國俊馬兩千匹充實甲州各府的事情,很多甲州馬商知道後,對此很是不滿,棄用甲州馬充實各府,反而選用魔國駿馬來充實甲州,説來確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老奴對此也是頗多疑問,還請公主您不要見怪。」柳若萱騎在馬上淡然道:「本宮必知此舉易惹非議,只是魏琅與宋捷賽馬,是誰贏了?」孫桂咳嗽一聲道:「魔國五公子更勝一籌,奪的了第一,魏琅第二……」柳若萱道:「對此你如何看?」孫桂想了想,語氣恭敬道:「老奴也是通養馬之道,在穆府這麼多年,馴養的甲州駿馬少説也有幾百匹了,甲州駿馬的美名,妖界各地盡人皆知,這次不幸輸在賽馬會上,亦是一時之敗,在許多人看來,魏琅與宋捷之爭,魏琅輸的只是分毫之差,並不能怨馬不好,眾人都看在眼裏,宋捷的運氣略好一些吧。」柳若萱搖頭道:「聽你一説,本宮似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了。」他説完又道:「更何況甲州駿馬名貴無比,許多馬商更是以此為生,把駿馬源源不斷的販賣到各地,為甲州帶來金銀無數,更是美名遠揚,這次賽馬會敗了,也是敗在運氣不好上,值此時刻,殿下棄用甲州馬,反而耗費重金不惜求遠,一次選購兩千魔國馬充實各府,許多馬商對此十分不滿,有人説殿下是落井下石,有人説殿下是輕視甲州,重視魔國,大藩聞言也是甚為作難,慶府亦是對此引為恥辱,老奴藉此時刻,冒死直言,請殿下也再仔細斟酌一番。」她輕抬玉手欣賞着亭台樓閣的遠處,那一座座連綿起伏,巍峨高聳的大山,那裏風光秀美,山河壯麗,陽光更有幾分刺眼,她仔細聽完孫桂言語,香肩秀髮飄飄道:「魏琅運氣不好是有一些,不過賽馬會上,贏的畢竟是宋捷。」孫桂連聲咳嗽道:「咳……運氣不好,也怨不得人啊……」柳若萱輕聲道:「照管家這樣説來,甲州是不服氣了?」孫桂雖然不敢頂撞她,卻也咳聲道:「老奴不敢……」柳若萱冷哼道:「倘若宋捷在賽馬會上輸了,人家魔國也説你們甲州的運氣好了那麼一點點,滿滿的都是不屑,你們甲州五府心裏會好受嗎?」孫桂低頭道:「老奴也知願賭服輸的道理,況且甲州的氣度也絕非這麼小。」柳若萱道:「輸就是輸了,怨在運氣不好上,賽馬會又有何意義,從馬會開始,運氣本就是兩家各一半,至少在賽馬之時,運氣從開始也未偏袒誰,總念及運氣不好,處處忽略了對方的長處,在本宮看來無異於坐井觀天。」孫桂臉難看道:「公主所言,老奴句句在心,只是甲州馬,魔國馬兩個死對頭,本就彼此爭鬥多年,公主在這個時候把魔國的馬大量引進甲州,無異於重創甲州駿馬的名聲,妖界各地也會以此來恥笑甲州,老奴言語烈之處,望您海涵。」柳若萱搖頭笑道:「其實知恥而後勇,你應該懂的嘛。」孫桂念及甲州及穆府尊嚴,絲毫不讓道:「賽馬會一場,甲州已然知恥了,殿下大可不必以此恥辱之法,來勵甲州各府。」她把臉偏把一邊,輕語道:「本宮絕非偏袒魔國,打壓你們甲州,只是如今兩家駿馬爭奪第一,這本是好事,更何況勝負乃兵家常事,你們這次輸了,下次贏回來便是。」孫桂牽着馬低頭道:「老奴在此,也明白公主的好心。」柳若萱語氣幾分柔和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甲州駿馬到底好不好,這麼多年了,別人心裏一清二楚,同樣也看在眼裏,只是如今既然輸了,就應知恥而後勇,本宮這次選兩千匹魔國馬充實甲州各府,其本意是讓甲州各府,可以親身接觸到魔國駿馬,從而知恥而後勇,不至於停步在道聽途説了不是?」孫桂眉頭一皺,沉默半天道:「公主所言,確有點撥之意……」柳若萱點頭笑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本宮相信你們甲州,與魔國在妖族威脅的情況下,能為妖界培育更多的好馬!」孫桂嘆道:「原來公主是這樣想的,老奴誤解您了,請原諒。」柳若萱道:「管家不必亂想了,本宮看今天很好,想到處去看看。」孫桂在前邊牽着馬道:「不知道公主想去那裏看看?」柳若萱想了想道:「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就是隨意看看。」孫桂牽着馬出了府外,叮囑道:「可派侍衞跟隨嗎?」柳若萱搖頭道:「不必了,本宮一個人就行了。」説罷騎乘着駿馬飛快離去,遠遠留下一道倩影。
駿馬揚蹄狂奔不止,萬水千山飛快往後倒退着,風聲呼嘯,誰人也沒有料到她這個嬌滴滴的公主,騎術會如此湛。
當騎着駿馬來到一處江邊,遠望江水上頭,正午時分家家户户正在做飯,炊煙裊裊,江水兩岸風景如畫,羣山疊起,江面上一艘艘帆船從中而過,更有許多打漁的漁夫。
她一人騎着馬停在江邊,放眼望去,只見高山仰止,江面上灑着一道道銀光,如同萬千珍珠鋪在水面上,更有本地世代打漁為生的年輕男女分別在船上唱着情歌,風光無限好。
駿馬緩緩低頭走着,她騎在馬上,衣袂飄飄,長髮飛舞,絕容顏輕紗蒙面,靜靜欣賞着這片風景,船上情歌對唱的正好,只見年輕小夥兒立在船上,捧着雙手高聲唱道:「一枝山茶花兒香呦,折一枝送與阿妹喲,似這山茶花兒喲,一生一世不分離喲……」江面一道道銀光萬千,珍珠一般淌着,一望無際的江水匯聚成,水波盪漾起陣陣漣漪,一張張漁網被拋灑下水中,肥美的魚兒收入網中,漁夫笑聲朗,船頭二二,三三的女孩兒嬌聲笑着,聚在一起唱道:「濤濤江水耶,與情哥哥同在船上喲,敬上一壺家鄉最美的酒,一生一世一雙人耶……」歌聲在江面淌着,一艘艘船點綴在銀光萬千的江面,漁網拋灑,珍珠般的水花兒飛濺,柳若萱騎在駿馬之上,一雙美眸瞧着面前美景,她突然想喝酒!
江水渡頭,一艘大船靠在岸邊,行人們正在陸陸續續的上船,船家正在四處張望之時,只見一名年輕少女,她牽着一匹上好駿馬,從岸邊着愜意的小風,姿態優美的步步而來,船家從未見過她這樣美的少女,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兒,更是顯得殷勤招呼道:「姑娘哪裏去?」她輕紗蒙面,看不清她的容顏,一雙美眸卻是含笑道:「要過江去。」船家看了看她牽着的馬,讚不絕口道:「江對面的風光,可好的很喲!」她點頭笑道:「正是為此而來。」待牽着馬登上船時,付了過江的錢,船家砍斷纜繩,船飄向江心,滿船過江客,多把目光投向她身上,她似並不在意,一個人靜靜立在船上欣賞兩岸景,偶有過來搭話的,她也是笑言以對。
待過了江水那頭,只見幾處村寨點綴在羣山之中,她牽着駿馬走在鄉間小路,空氣中飄着飯香,路邊偶有路過的村民,多對她驚為天人,柳若萱倒不在意,玉手牽着一匹馬,瞧見莊稼地裏的土路上,一名挽着雙鬢的小牧童騎着水牛,悠閒自得的吹着笛子,水牛愜意無比,悠閒的走着,此情此景她卻是想起了一首膾炙人口的詩來。
這首詩是,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牧童瞧見路邊走着一名仙女般的少女,開心笑道:「姐姐,你去往哪裏?」柳若萱抬頭笑道:「想找酒喝,不知道這附近有嗎?」牧童歪着頭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前邊村寨道:「這兒家家户户都會釀酒,村寨門口就有賣酒的,不過容易醉人哩。」柳若萱嗯了一聲,美眸瞧了瞧牧童手中笛子道:「能為姐姐吹一首笛子嗎?」小牧童臉上一喜,笑説道:「人家最拿手得,就是吹笛子了。」説着拿起竹笛放到邊,吹起笛子來,鄉間小路上笛聲飛揚,幾處村寨點綴在羣山之中,炊煙裊裊,真説的上是一個好去處。
柳若萱牽着馬靜靜聽完了笛聲,牧童笑着騎牛而去,她一路上順着牧童所指,來到村口時,遠遠的就聞到了濃郁的酒香,村口一面酒字旗掛在村口,令人驚奇的是還有許多特地跑到這兒來買酒的人,柳若萱等了很久,才買了兩壺酒,一壺酒掛在了馬身上,一壺酒,解開面紗喝了一口時,又烈又淳,酒香面撲來,果真是好酒。
酒既然買到了,她便騎在馬上原路返回,這酒後勁兒果然很大,確實容易醉人,柳若萱美眸似醉,靜靜俯在馬背上,消磨醉意,駿馬載着她一路來到江邊時,這邊渡頭就她一人,一望無際的江邊灘上,更是荒無人煙,後邊陸陸續續又過來一些人,瞧見這美若天仙的少女,似醉非醉的趴在馬背上時,都覺眼前一亮。
柳若萱趴在馬背上等了半天,這才等到有渡船過來,酒後勁又大,上了船後便靠着駿馬,被江面的風一吹,也多了幾分清醒,幾名過路人正盯着她瞧,冷不丁她一抬頭,美眸一笑,周圍一片人為之醉倒……
乘船過了岸後,回眸看了一眼兩岸風光,轉眼騎上駿馬便飛奔而去,一路縱馬狂奔,回到穆府之時,跳下駿馬,徑自回自己閨房,她靜靜趴在桌上小睡了一會兒,待醒來時真覺得一切都似一場不真實的夢了。
第八十四襄鳳檐展書讀,古道照顏時光近黃昏,刺眼的光芒化作昏紅一道道鋪在小院內,這處偏僻所在,人煙稀少,小樓下也只有幾個丫鬟在説笑,直到一人牽一匹潔白無瑕的駿馬來到這裏時,昏紅陽光照在馬身,駿馬結實肌體,暢的線條,看去讓人直覺血脈噴張,潔白白的如雪,來人儒衣長衫,英俊容顏淡淡笑容,步步牽着駿馬而來。
幾個丫鬟瞧着雪白駿馬,看的眼都值了,這麼好的馬可是不容易見到,來人正是宋捷。
宋捷把馬拴住時,旁邊一匹棗紅甲州馬正懶洋洋的曬着太陽,他牽來的這匹魔國馬,跟這甲州馬拴一塊兒時,兩匹馬真如仇人一般,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宋捷倒是不在意,淡淡笑着由丫鬟領去小樓。
小樓裏香爐燃起陣陣香氣,桌上放着一壺茶,酒勁褪去之後,她的臉上留下美豔的暈紅,看去真個是嬌豔滴,宋捷剛一進來,便低身跪在地上道:「宋捷見過殿下,祝殿下鳳體安康!」柳若萱模樣慵懶,輕抬玉手道:「請起。」宋捷隨即起來,從懷中取出一方錦盒,恭敬獻上道:「聽聞公主醉酒不適,宋捷這裏倒有一塊兒宋府珍藏多年的極品碧玉,這玉聞着有獨特異香,更有能醒神的功效。」打開錦盒之時,一塊兒碧玉靜靜躺在盒中,玉身晶瑩剔透,一層靈光淌,如同清澈的水波,碧玉周圍靈氣飄飄,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也隨之面撲來,大為不凡。
柳若萱輕聲道:「這塊碧玉採自仙島,集天地靈氣,鍾月之華,幾萬年才能成一塊兒,仙島又在茫茫深海之中,世人難以尋找,幾百年前,金烏從魔海飛來,口銜一塊兒碧玉,最終落在魔國千雲湖之上,據説那時,隆冬季節,玉落在千雲湖水中,一片雪蓮怒放湖面,芳香傳送幾十裏,宋家先祖費盡周折才打撈上岸,更是魔國傳承幾百年的不世寶貝,你把它送與本宮,回去之後如何給宋家代?玉雖好,這好意本宮只能心領了。」宋捷搖頭笑道:「非也,其實這塊玉,也是家父特意代我當面獻給公主殿下的,家父説,他雖沒見過公主,但對公主還是由衷的欽佩,這塊兒玉,也只有公主這樣的絕世美人才配的上,請您也一定收下。」説着話時,手捧錦盒跪在她面前,柳若萱美目看在他面容,此人真是文雅過人,容貌英俊,當真是個俊郎男兒,此番跪在自己面前,更是滿臉誠意,想到此處,便輕聲道:「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收下了。」她輕輕接過錦盒,更把玉手落在宋捷衣袖撫他起來,宋捷臉上一笑,隨她輕撫而起,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這起身之時,卻是握住了她玉手,自然而然的站了起來,這中間還恰到好處的握了一握,這美女玉手令人一握都覺銷魂。
柳若萱輕輕收回雙手,淡聲道:「宋卿在魔國是下一代的家主,也不知是否因緣巧合,偏偏在這一代,妖族又作亂起來,本宮同為九重天之人,希望宋卿在妖族作亂之時,率魔國勁旅,一展昔戰陣輝煌。」宋捷恭敬道:「公主放心,魔國世代受龍城聖恩,值此危難之際,絕然不容妖族猖狂,誓死也要捍衞九重天!」柳若萱聽了淡淡一笑道:「宋卿果然忠義。」宋捷趁熱打鐵道:「我這次來,更是當面謝殿下的,殿下選購兩千匹魔國駿馬充實甲州,我已急命使者回魔國而去,把這天大好消息告知家父。」柳若萱美眸看了他一眼道:「宋卿以為,本宮這次選魔國駿馬,僅僅是為了此嗎?」宋捷搖頭笑道:「公主一則讓甲州知恥而後勇,二則同樣鞭策魔國,不可掉以輕心,想必殿下更希望的是,在甲州駿馬,魔國駿馬之間能培育出更優良的駿馬,為我九重天所用。」柳若萱點點頭道:「宋卿之言,正是本宮所想,妖界天下,皆道甲州駿馬,魔國駿馬為天下之最,但這幾百年來,卻未曾產出更好的馬種,龍城對此也是深憂慮,本宮既奉聖命來到了甲州,自然希望魔國駿馬,與甲州駿馬之間,彼此結合,不用多久,能為九重天培育出更優良的絕世駿馬,為天下所用。」宋捷提起茶壺,為她倒了一杯茶道:「妖族苦苦要捉天馬,想必也是為了培育出更強的馬種,想那天馬非人間之物,奔跑之時快如閃電,迅如奔雷,風馳電掣,若捉來天馬,與之配種,也許有意料不到的收穫也不一定,公主您説可是?」柳若萱淡淡喝茶道:「天馬為妖界神物,豈容我等玷污?妖族不自量力也就是了,何必效仿與他們,本宮也不屑如此。」宋捷抱拳道:「殿下責怪的是,我確實太過急切了……」柳若萱道:「你也不用自責,其實這偌大九重天,誰不想為妖界出一份力……」宋捷試探問道:「聽説魏琅得了冰龍弓,越發兇展了……」柳若萱打斷他道:「龍弓舍他之外,無人拉的開,你不必亂想,本宮還不至於偏袒誰。」宋捷連忙低頭,恰在這時小樓外的院子裏,突然傳出幾聲馬的嘶鳴聲,宋捷臉一變,忽然笑道:「我這次來,還為公主特意選了一匹魔國俊馬,此馬血統純真,一等一的好,便牽來贈送公主,以示之情。」外邊馬叫個不停,十分吵鬧,她蹙眉問道:「為何如此吵?」宋捷抱拳道:「臣也不知,不過看一看就知道了。」柳若萱美麗起身,輕移嬌軀來到窗邊,輕探玉手打開窗户,往樓下一看,不一抹紅暈浮上絕美容顏,看去掙扎不得,樓下幾個丫鬟更是羞得滿面通紅,一個一個躲着不敢過去,聽來還有笑罵之聲。
宋捷瞧着那窗邊絕美倩影,跟過來看了幾眼,身軀幾乎貼在了她的仙子玉體,極其曖昧的聞着她秀髮幽香,陶醉無比道:「帶來的畜生不懂事,這都是臣的過錯。」柳若萱關上窗户道:「無妨,這也怨不得你。」宋捷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目中含有幾分熾熱道:「甲州駿馬,與魔國駿馬相合,一定能產出更優秀的馬來,公主您説是嗎?」這語言輕佻,她蹙眉道:「宋卿想説些什麼?」宋捷直視她面容,絲毫不讓道:「恕我直言,殿下是龍城公主,金枝玉葉的美貌仙女,我宋捷亦是魔國王孫,年少俊傑,血統高貴,殿下已是明知故問了。」她一瞬間氣質冷若冰霜,氣氛更加僵持,宋捷只好轉移話題道:「如今妖族勢大,公主有意派人去往十萬大山嗎?」宋捷剛説完這句話便覺她目光看在自己臉上,她沉默片刻,輕聲道:「本宮是有意,可是這種送死的事情沒人願意去做。」宋捷道:「可也不代表都沒人願意,至少宋捷願往。」柳若萱點點頭道:「還有呢?」宋捷笑道:「我若去了,魏琅必定也要去,如此就又多了一個人。」柳若萱聽了美麗笑道:「其實你有這份心,本宮已然很歡喜了,只是魔窟之處危機重重,若有什麼閃失,本宮也未必擔當的起。」她舉止優雅,玉手輕輕拿起茶杯,紅輕啓喝了幾口香茶道:「至於你説的事情,本宮會仔細考慮,你現在不妨先回去。」宋捷微一點頭緩緩退下,宋捷剛走,柳若萱淡然走下小樓,卻是走向亭台樓閣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