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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黑着臉不想説話,她卻一股坐到了我後座上。
沒走幾步,蔣嬸敲敲我嵴梁,「你個小孩勁兒大。」我懶得説話,一個勁猛衝。
她問,「要遲到了?」我搖搖頭。
到村西橋頭她下了車,小聲問我,「剛剛你家咋了,殺豬一樣。」我心裏咯噔一下,哪還説得出半個字。
她説,「別狗脾氣跟你爸一樣,惹你媽生氣。」我蹬上車就走。
蔣嬸還在喊,「你也不帶傘,預報有雨啊。」果然,沒下早自習便大雨滂沱。
沉悶的讀書聲和快的雨聲催人入眠。
我支着眼皮硬是捱了下來。
吃早飯時我們擠在走廊裏,飛濺的雨絲不時掠入碗中,呆們為此興奮得面紅耳赤。
我不時擠出兩聲乾笑,卻在比大雨還要轟鳴的嘈雜聲中消逝不見。
記得當時我想,如果母親也來食堂打飯,我只需輕輕低下頭,任她再眼尖也不可能把我揪出來。
當然,這是痴人説夢。
雨下了幾乎一整天。
我也沒見到母親。
忘了是哪節課,我小眯了一會兒,結果被老師敲醒,背靠後黑板罰站了一下午。
至今想不起那天晚上我是怎麼爬到牀上去的。
只記得煞白的月光像是要把天花板削下來,我直地躺着,像生下來就躺在那兒一樣。
窗外沒有任何動靜,連張也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後來我在平河游泳,浮浮沉沉中似有嘩嘩水聲漫過耳際。
恍惚間又好像母親在洗澡,我幾乎能看見洗澡間昏黃的燈光。
猛地坐起,夜悄無聲息。
我輕輕踱向窗口,院子裏黑燈瞎火。
猶豫再三,我還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月亮不知何時隱了去,模煳的幽光宛若遠古的星火。
我背靠涼亭立柱杵了好一會兒。
我多麼想唱首歌。
晚自習放學我故意落在後面,卻沒能等着母親。
事實上她來沒來學校我都不知道。
雨後的空氣中,連呆們的嬉戲聲都清新了些許。
我從旁邊急馳而過,惹得他們哇哇大叫着尾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