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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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道:“你關心她做什麼?她現在跟你沒關係。你的岳母叫做lucy,喏,在那兒高談闊論的那個金髮老太太,看見沒有。”
“我只是好奇一下。”白漫舒説:“池太太前些天還來函催我跟你相親呢。你沒把我成婚的消息告訴她?雖然我們兩家定過娃娃親,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興什麼‘父母之言,媒妁之言’啊,現在咱們追求自由戀愛。”
“她年紀太大了,守舊又有什麼罪過。”池逾聽到“自由戀愛”這幾個字,神似乎有些變化。可惜不等別人看出端倪,池逾已經泰然自若地説:“你總不能要求一個穿了五十年長褲的人在她八十歲的時候去穿熱褲吧。”白漫舒笑了笑,似乎認為他的比喻很荒唐。
池逾不再説,宴會已至尾聲,他拿了打包好的甜點盒子,與白漫舒夫婦道別,然後走出新酒店。出門時,他又想起自己曾在這裏拍下一張自認為很適合谷藴真的古琴。
今夜月光明媚,可遠處天際烏雲翻湧,隱隱有雷聲。
他告別醉得東倒西歪的眾人,獨自朝斜陽衚衕的方向走去,甩掉了身後所有神志不清的議論與揣測。夜晚的風吹在微燙的臉上,池逾忽然踉蹌一下,扶住了路燈柱子,才讓自己不至於摔倒。
他恍惚地覺得自己大約是有些醉的,否則怎麼會選在這樣一個錯誤的時刻去找谷藴真?池逾開始暗罵給他灌酒的許原等人,但別的紛雜的念頭都開始漸漸模糊、陌生、而後依次蒸發掉了。
他最後只異常清晰地記住了一件事。
要去斜陽衚衕,要把甜品送給宣稱“嗜甜無罪”的谷藴真。
一路搖搖晃晃、跌跌撞撞,池逾還走錯了好幾次,但最終還是走到了他心心念唸的目的地。他不甚清晰地辨認着門牌號,然後在找到谷藴真家的時候突然記起來,谷藴真家在衚衕的最裏面,門前的空地上有一顆槐樹,也有幾叢鳳凰花。
槐樹是他在樹蔭下曾經求過扇面題字的槐樹。
鳳凰花是像極谷藴真右手上胎記顏的鳳凰花。
池逾在谷藴真家門口站定,正打算冒失地敲門,接着便聽到了一道哀哀切切的琴聲,那琴聲曲調婉轉,音質動聽,在這冷白月光裏,如同一捧並不冰涼的雪,忽地在臉上耳邊心尖,驟然散開。
於是他似乎嚐到了滿身滿心的,屬於另一個靈魂的哀傷。
他的手拿着染了銅綠的門環,忽地想起自己上回在漉山,淒寒風雨半夜中,池夫人讓他去找出元方丈算卦,他卻去了卿卿舍人那兒,了一支上上籤。
池逾不善於記詩詞,但那段籤文卻意外地記得很清楚,他低聲念起來:“風竹聲古琴響……”然後他敲了門,動作很是暴,不像敲門,更像砸門。谷藴真怕是會被嚇到。池逾這麼想着,接着聽到琴聲斷了,有腳步聲傳來,下一刻,谷藴真毫不遲疑地開了門閂,嘩啦一聲打開了一左一右的兩扇大門。
他像是知道來者何人,竟然沒有一點惶恐和猶豫,就這樣利落地開了門。
池逾怔然地盯着他月下的臉,天上的彎鈎月突然被雲層掩蓋,谷藴真的臉也變了暗,但依舊十分漂亮。池逾甚至有種他的嘴是鮮紅的幻覺。
月移花影優伶來。
池逾在心裏唸了那段籤文的下半句。
谷藴真問道:“你來做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惱怒,但池逾不知道自己哪裏有過錯。他把那個甜品盒子雙手捧起,幾分殷切,遞到谷藴真面前,含着鼻音説:“你不是愛吃甜的嗎?我給你帶了一點兒來。”谷藴真十分充滿敵意地望着他,池逾臉上突然落下一兩點水滴,有些濕潤。他錯以為那是自己的眼淚,於是驚愕地睜大眼睛,低聲説:“我現下雖然有一點悲傷,但應當不至於真哭吧……”谷藴真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把池逾拉進門內,他一邊重新關上門,一邊説:“是下雨了,我的大少爺。”第44章調冰雪池逾冷不丁被拽進門內,腳步一個不穩,扶着門板才勉強站好了。谷藴真關好門,偏頭在晦暗的光裏對上他深邃而認真的眸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池逾此刻似乎是有些醉了的。
否則他怎麼有膽子這樣看着自己。
谷藴真把他帶入裏屋,他家的電線被近來連綿的雨浸壞,已經斷了許久的電,晚間便用蠟燭照明。他正要出門去找蠟燭和火柴,池逾卻跟出來,亦步亦趨地綴在他身後。
“跟着我做什麼。”谷藴真用陳述的語氣説了一個問句,他的態度頗有些不冷不熱。池逾醉了酒,智商和情商都直線下降,只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的後頸。
他們黏黏糊糊地走回客房,谷藴真在桌上放下燭台,忽然覺得池逾有些幼稚,而自己則比較可笑。池逾帶來的甜點擱在桌上,包裝沒開,但看豪奢的金太陽圖標,那些東西來自新酒店。
谷藴真盯了一會兒盒子上那個金的太陽印記,被催生的煩躁絲絲縷縷地慢慢纏上心頭。他想挑起些什麼來發掉一些無名火,於是問道:“這是哪來的。”還是那麼陌生的語氣。
像被一隻平裏對你打滾撒嬌的貓突然撓了一下,比之不見血的皮之苦,也許心上的打擊會更痛一點。
池逾忍不住要靠別的緩解失落,他不怎麼清醒地思索片刻,伸出手,但無處安放,便尷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