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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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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已經像悶不過似的透出了些新芽,空氣中也和南方一樣帶了些温和的濕氣,這外的荒城,便也到處顯出些綠,一般f城的人的面孔上,也受了些風而含笑起來。海山發起到k城去做一次旅行,夢仙等全贊成了這個意思。

因為要去旅行,海山就要去買帽子,他把只大手一張,抓住夢仙一同出去。海山的頭寸絕大,買帽子是他極煩心的事情,走了一下午,幾乎把全城走遍了,每家帽子鋪裏的夥計,都用奇和佩服的眼光望着他的頭送他出來,最後到了一家本店裏,虧得那貪做生意的店員用種種譬喻説給海山聽,加之夢仙也實在疲乏了,因而揹着良心吹噓了幾句,海山才買了一頂烏龜殼似的帽子,蓋沒了半個頭頂走了出來。然而走了幾步,他由頭上的不舒服到了不美觀,終究拿下來拎在手裏,路上的人見了一定猜想他是怯熱,但是太陽還掛在西天,而且又是早天氣。

將從鼓樓腳下轉過去的時候,海山忽然帽子揚起來喊道:“看!香雲!”夢仙抬起頭來順着看去,遠遠地只見香雲打着把紅傘坐在車子上過去。在那夕陽光中,紅傘的紅光映在她的面孔上,成了種熱烈的奇景,像火也似的來燒夢仙的心,他的心頭又甜又酸地動起來了。

明天是出發的期,夢仙覺得悶悶不樂,就獨自一個人瞞着他們上外頭去喝酒,喝了些酒,對於香雲的熱愛又洶湧起來,決計再往玉華書館去和她告一告別。

香雲看見了他就鼓起嘴來道:“我以為你死了,怎麼又到這裏來顯魂靈!”他看了這嬌羞的樣子,只好苦笑起來:“那晚上委實有病,很對你不起,今天特來給你賠罪的。”

“啊哈!搗什麼鬼!那天我明白看見你在鼓樓那裏的,同着那個黑麪孔的姓什麼的,我忘了他的名字了。”他吐吐地道:“我今天晚上住在這裏……”香雲背轉身去道:“今天晚上我也發了病!”今天夢仙覺得香雲更可愛了,而且瞭解她並不為了那晚上的事情在怪他,她的希望他來還是和先前一樣,她們的對待客人的態度還是一致到底,她們的情愛雖有些時候是假做出來,但總是依着她的本分做去,她的良心還是真的,再進一步想:她們的體何嘗不和一般女子之可貴,難道輕易出了幾個錢就買來給你娛樂?她何嘗不可以拿了你的錢再把你棄之而不做?又何嘗不可以用些勾引的法子,把你的錢逐漸逐漸搬過去,再叫你立在可望不可攀的猶疑地位上發狂?然而她並沒有算計到這樣深,因為她的天中還有真誠的善意存着在,她的身體裏還有熱血在那裏,她是知恩報德的,她的愛仍然是從良心上發出來的,錢是她應得的酬勞!夢仙想到這地方,眼睛裏的香雲就格外忠誠而可憐起來,他便走上去把她擁抱着,幾乎動得要下淚來。

那晚上他的體和她的體緊緊地抱了一晚,明天東方發白的時候,他把要到k城去旅行的話對她説了,問她要了一張照片藏在懷裏,就匆匆地跑到學校裏來,會齊了他們趕到火車站去乘第一次的急行快車,向k城出發!

一九二六年,四月,吉林北山下。

第14章友情二月末梢,f城的天氣還沒有開凍。晚上十點多鐘,民家都關了門了,石頭市一家專等一班以黑夜當白晝的先生們來用半夜餐的菜館裏還有一片熱鬧的光。裏面地方不大,是一通間而隔為內外兩部,周圍用木材做窗格,糊以白紙,燈光照起來宛如一個大的燈籠。這時候臨街一盞五十枝光的電燈底下,靠牆一付座頭上坐着三個二十幾歲的人。從他們的言語舉動上看來,知道是南邊人,再看他們的衣服敞在那裏,又可知是住得很近而隨便來喝兩盅酒的。這三人,雖然身體高矮不齊,面貌的清瘦則一。朝牆而坐的一位面孔最白,顴骨很高的是b君。上首坐的一位高鼻子長頸項的是r君。坐在r君對面的是s,他的面孔最枯黃,最瘦小,帶着一片深憂的樣子。

他們三個南邊客人佔住外間,裏面有五六個本地人提着破鑼破鼓的聲音在那裏豁拳,巨大的腦袋的影子映在紙窗上晃來晃去。後面爐灶上正忙着烹飪,一股蒸氣湧到外面來,使那大燈籠裏瀰漫着一片薄霧,一片油香。

在外間的他們已經喝了多時了,靜靜地談了一會,b君舉起酒壺來替r君和s篩了酒,説道:“大家滿飲一杯。”同時三個人的喉嚨裏咯的響了一聲,大家把酒杯顛倒舉起來,表示都空了。

“唉!喝酒也沒有意思,什麼都沒有意思,我對於什麼都厭倦了!”s靜靜地説起來,望望電燈又望望菜碗,好像自己對自己説的一般。

“做人本來沒有意思的,只有得過且過之一法,你這樣的悲觀我也不贊成,總之我們不論對與不對,各自認定了一條路去走吧。”坐在他對面的r君説起來,他像安他又像安自己。

“唉!這個我難道不知道?我告訴你吧,我也常和你一樣想的,我的難道不是不知道你説的那幾句話的意思,是知道了還是不能照着做的難過,我也屢屢自己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可是各方面都給我以灰心,我選着了自己愛走的路吧,不讓我走幾步面前就會生出一道屏障,於是我就不能再進了!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