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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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都有窗户好通風。他在家的時候,打掃不可以用塵器,因為聲音太大,但還要保持乾淨,因為灰塵太多他會難受。
他像個易碎品,被霍瞿庭護在掌心,家裏的傭人連走動都不會太大聲,因為霍瞿庭怕會吵到他。
而與之相反的是,叫他半死不活就容易太多。十年的努力,只需要八天就可以撼動基石。
辛荷顯然一直是在等他,門打開以後,他的眼睛就亮起來,叫了聲:“哥哥!”雖然在藥物作用下聲音很低,但不影響語氣雀躍。
霍瞿庭才慢慢走近,鍾擇在他身後將房門關上。
最近這幾天,鍾擇在辛荷面前出現的頻率大大增加,做的最多的一個動作竟然是關門。再見他的臉,讓辛荷有些想吐。
霍瞿庭在霍芳年坐過的位置上坐下,他的視線剋制地掠過辛荷牀頭的那疊化驗報告,看向眼神殷切的辛荷:“覺怎麼樣?”
“很難受。”辛荷的眼眶馬上就紅起來,他像終於找到了歸處,連的委屈有了發的對象,怕霍瞿庭不會心疼一樣,仔細描述自己的不適,“晚上也睡不好,心臟很疼,他們還給我吃很多奇怪的藥,了好多次血。”
“這都是必須要做的檢查。”霍瞿庭好像沒看到他伸出來想要抱的手臂,垂眼道,“爺爺沒跟你説嗎?你都這麼大了,不是聽不懂大人的話。”辛荷突然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霍瞿庭又道:“別人的話你不聽,哥説的話你聽不聽?”辛荷小聲道:“我聽。”
“那你就乖一點,配合醫生。”霍瞿庭嚴肅又冷硬道,“好好吃藥,好好休息,這樣不管是對你,還是你外公都好,”辛荷躺在牀上,兩個眼睛裏有層潤潤的光,微微上挑着看他,抓着被子的手往上拽了點,蓋住自己的下巴。
好像一隻要藏起來的小動物,半晌,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霍瞿庭放軟語氣,但也依然嚴肅地道:“嗯是什麼意思?”辛荷道:“我知道了,我聽你的話。”霍瞿庭滿意道:“早該這樣。電話裏哭哭啼啼,我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事。”辛荷紅着眼説:“要我一個腎,難道還不算大事嗎?”霍瞿庭道:“那是給你的親外公,再説,難道你就準備眼睜睜看着他病死?”辛荷的眼淚慢慢從眼眶裏掉出來,滑過鼻樑,最後鑽進白的枕頭布料,他單薄的身體縮在浸滿消毒水味道的白薄被下,着鼻子無聲地哭。
霍瞿庭就湊近些,又哄他:“別怕,到手術之前,這段時間哥都陪着你。”鍾擇剛要説話,霍瞿庭又握住剛才辛荷伸出來、像要討他一個擁抱但又收回去的手,問他:“今天吃飯沒有?”辛荷從不對他撒謊,搖了搖頭,霍瞿庭的眼神就嚴肅起來:“已經下午五點鐘,誰教你的一整天不吃飯?照這樣下去,還怎麼做手術?”辛荷説不出話,霍瞿庭就回頭看向鍾擇,鍾擇馬上説:“這是他們照顧不周,我馬上去安排。”病房門再次關上的同時,霍瞿庭立刻起身,彎攬着辛荷的背將他到懷裏。
辛荷也在同時上去,緊緊將他抱住。
霍瞿庭摟着他,腔裏心如擂鼓,覺自己本察覺不到辛荷的心跳,所以只能越貼越緊,去探查、去受。
又恍惚覺得辛荷纏在他頸項上的兩條胳膊細得過分,好似纏綿卻易斷的海草。
懷裏的温度和熱度全都淺淡,兩人之間的羈絆説深也淺,好像只要有一秒鐘他沒有拼盡全力,這點牽掛就會斷裂。
細細的哭聲逐漸變得清晰可聞,霍瞿庭最見不得辛荷出一分難受的神情,遑論是着淚的樣子,他心如刀絞,額角脹痛,摟着辛荷的手臂要拼命剋制,才能不那麼用力。
因為辛荷遭受的這八天八夜的飛來橫禍,在回港的飛機上,他自責到幾乎嘔血。
良久,他低下頭,重而慢地吻過辛荷微濕的鬢角,又去吻他發紅的眼眶和撲簌簌掉出來的淚,握着辛荷臉的手在發抖,像怕捏碎他,又怕護不住他。
“不怕。”他啞聲説,“剛才説讓你好好休息的話要記住,其他的你都不怕,有哥在,小荷就什麼都不怕,好不好?”
“你相信我,我只讓你怕這一次,以後肯定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小荷,你信我。”辛荷紅着眼睛點頭,他被嚇得不輕,只想待在霍瞿庭的懷抱裏。
霍瞿庭也拼命抱緊他,熱燙而不含任何情慾意味的親吻繼續重又緩慢地落在他臉頰上,大手在辛荷後頸,像安撫一隻受驚的幼貓,用盡所有的方法。
可時間終究有限,鍾擇很快就回來了。
他看了眼把頭蒙在被子裏的辛荷,對背對病牀站着在看化驗報告的霍瞿庭道:“少爺,馬上就有人送吃的東西過來,咱們也可以走了。”
“好。”霍瞿庭隨手放下化驗單,回頭對着辛荷説,“小荷,哥走了,你好好吃飯。”辛荷在被子裏“嗯”了聲,很輕的聲音,只有霍瞿庭聽得出來,他又在哭。
他攥緊拳頭,面平靜地出了病房,電梯下行時,鍾擇言又止,霍瞿庭道:“你説。”
“您剛才説,最近都不回倫敦……”鍾擇道,“我怕霍生會……”霍瞿庭道:“我會自己跟爺爺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