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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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丞相對楚棠的到來毫無所覺,一臉威嚴地繼續打,十七、十八,還道:“老臣這是為殿下以後着想,殿下還敢不敢出言頂撞……”
“放肆!”背後傳來一道冷喝。
聽到悉的聲音,鬱恪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瞬間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
沈丞相一愣,手腕一痛,教板便被許憶踢飛了出去。他回過神來,大怒:“大膽!你是何人!”太監宮女嚇得要死,連忙放開手,跪了下來,瑟瑟發抖。
鬱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從桌上爬下來,邁着兩條小短腿衝向楚棠,卻因為腿軟,半路差點摔了。
楚棠大步上前扶住他,單手抱他起來,對沈丞相道:“沈丞相果真威風。叫人看了,以為這鬱北皇宮沒有帝王東宮,只有丞相了。”沈丞相回身:“國師大人今怎麼有空來看太子了?老臣以為國師放棄太子了,便想着好好管教他,以免失了皇家臉面。”楚棠還沒説話,便覺懷裏的小孩子肩膀抖動了一下,小手緊緊摟着他脖子,帶着哭腔,泣道:“你才沒有……我也沒有。”楚棠沉默了一下。他聽懂了鬱恪的話。
你沒有放棄我,我也沒有丟皇家的臉面。
“論管教,怎麼也輪不到丞相您。”楚棠冷聲道。
沈丞相厲聲道:“你想幹什麼!這是皇宮!”他身後兩個丞相府的人拔出刀就要動作。許憶動作更快,“砰砰”兩聲,一腳一個,踢在他們膝蓋上,力道之大,得他們直直跪了下去。旁邊的宮女都聽到骨折的聲音了。
“丞相還知道這裏是皇宮,是未來天子的地方!”楚棠道,“來人。”御林軍應聲而來,團團圍住了沈丞相和他的人。
宋雙成急急趕來,一入紫宸宮就記看到此番大動干戈的情景,一驚一喜,他難道要親眼見證楚國師打沈丞相大板了嗎!
沈丞相想起那毫不留情的板子,股一疼,厲內荏道:“國師別太過分!我敬你幾分,你卻在宮裏肆意妄為!”
“肆意妄為的究竟是誰?”楚棠回道。
鬱恪埋在他脖頸處一一噎的,哭得厲害。聽到他的話,他抬起頭,看向被御林軍圍住的沈丞相,咬咬牙,道:“沈丞相他冒充我的太師,還欺辱我,説我不是先帝親生的。”他偷偷用額頭蹭了蹭楚棠下巴。
見鬱恪緩過來了,又是告狀,又是撒嬌的,楚棠拍了下他軟綿綿的股,冷着臉道:“宋將軍。”
“到!”藏在御林軍身後偷看的宋雙成立刻出列。
“瀆職充任,該當何罪?”
“按當朝律例,罰俸三年,足一個月。”
“那欺辱太子,謀害儲君呢?”
“……斬立決。”沈丞相慌亂了一下,立馬道:“你有何證據,你含血噴人!”鬱恪還想再告狀,忽然覺得喉頭一熱,眼前一黑,只來得及嘆國師大人果然神機妙算,連老狐狸給他下毒的事都猜到了,然後就暈了過去。
楚棠低頭一看,衣襟處沾上了血。
他皺了皺眉,抱着鬱恪軟軟的身體,下令道:“御林軍!”
“在!”
“將以下犯上的逆臣收入監牢,改再審。”
“楚國師!楚棠你給我站住!”沈丞相眼睜睜看着楚棠離開,喊也不回頭,看了看兵器鋭的御林軍,又瞅了瞅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自己人,懊惱地嘆了口氣。
和楚棠的人相比,他養的私兵簡直就是廢物。
紫宸內殿。
御醫從太醫院趕過來,滿頭大汗,一進去便看到殿裏跪滿了人,還有披堅執鋭的御林軍,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在門口跪下,行禮道:“參見國師大人,參見太子殿下。”
“進來。”
“是。”給鬱恪細細檢查了一番,太醫低頭,不敢直視這個分外年輕的權貴:“稟告國師,太子殿下/體內的毒無礙,分量還不足以傷害身體,喝點藥調養一下就可以了。但手上的傷就要好好休養了,半個月內不能碰水、不能用力。”
“嗯。”太醫走了。楚棠坐在榻上,閉着眼。
外面的太監宮女該跪的還在跪。方才那個替鬱恪求情的宮女輕輕進來了,端着熱水,拿着張濕潤的帕子,跪地低頭,柔聲道:“國師大人,您衣服髒了。月容給您擦擦吧。”沒有回應。
宮女抬眼,忽然身側伸出一隻手接過她的手帕,回頭一看,是楚棠身邊的侍衞。
許憶冷冰冰道:“出去。”宮女連滾帶爬走了。
銀白披風系在楚棠的頸上,像只蝴蝶在他那裏休憩。許憶輕輕地給他擦了下,擦不乾淨,便不擦了,安靜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宋雙成走了進來,猶豫幾番,出聲道:“國師大人。”楚棠睜開眼。
宋雙成拱手道:“按國師的吩咐,丞相已經下獄,丞相府也圍起來了。下官理解國師心疼太子,可太子現在無礙,大人還得顧全鬱北大局,切不能為了這等小事便動搖朝廷。”
“這話倒不像出自將軍之口,”有風吹來,宮燈燭火搖曳了下,照在楚棠白皙的下頷處,勾勒出若隱若現的線條,“令尊身體還好嗎?”宋雙成撓頭:“瞞不過國師。正是父親,託下官好好勸解國師,説鬱北朝廷的各方權力由丞相掣肘久了,不到時候,不可輕易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