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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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口氣,一把抱住被子,想象着他還在楚棠府裏,和小時候那樣,受了委屈就抱着被子睡過去,醒來就能去楚棠房裏與他撒嬌。
雖然楚棠拒絕了他,但他一直都知道楚棠並不喜歡他,他不算很難過。他只是難過自己竟然惹楚棠生了那麼大的氣。
鬱恪閉上眼。
不過……不過好歹是楚棠叫他起來的,應該是有那麼一丁點兒心疼他了吧?
…
…傍晚,雨後晴霽,晚霞紅透。
鬱恪踏入長楊宮,太監剛要喊:“皇上駕——”就被鬱恪止住了,太監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鬱恪英俊的眉宇無波無瀾,平靜道:“去稟告國師,説朕求見。”太監嚇得膝蓋一軟,勉強鎮定下來,顫聲道:“是、是,奴才遵命。”他彎着走進內門,還沒見過國師呢,許侍衞就走了出來,冷着臉道:“國師説不見。”太監腿一抖:“奴才遵命。”聽完太監顫巍巍的話,鬱恪臉上有一絲恍然,但沒説什麼,只點了點頭,便轉身走了。
潔白的窗紙映出離開的人影。
許憶垂眸,回身進了裏間的書房,稟告道:“國師大人,陛下回去了。”楚棠淡淡“嗯”了一聲。
許憶抬眼看了下他冷淡的面容,默默退了下去。……第二天早上,濛濛細雨。
鬱恪又來了,站在門口,雨絲打進來,宮人撐着傘,小心地給皇上打傘。他身後跟着個侍衞,手上捧着一堆奏摺。
門口的太監了上去:“陛下萬安。”鬱恪淡道:“去和國師通傳一聲,説朕有事與國師相商。”太監假裝沒看到他微微握緊的拳頭,瑟瑟發抖地進去了。
許侍衞抱着劍,站在裏間的門前,衝他搖了搖頭。
太監不敢朝他傾訴內心的苦,只能連連點頭,表示“我懂我懂”,出去後,哭喪着臉道:“陛下,國師歇下了,請您改再來。”萬幸的是,這個看上去陰沉不定的帝王沒有生氣,也只是抿了下就走進來風雨中,衣角都濕透了。
捧着奏摺的侍衞也連忙跟上。……幾天後。
秋意漸濃,下了幾天的雨終於停了,但鬱恪心裏的雨一直在淅淅瀝瀝,連綿不斷。
底下的官員看皇上總悶悶不樂,頭都撓破了,卻怎麼也想不出辦法來討皇上歡心,只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禍上身。
鬱恪也是,頭都要撓禿了,卻怎麼也見不着楚棠,心都憂鬱成幾瓣了,碎了一地,風乾成渣。
書房裏,鬱恪撐着腦袋,勉強批完了一堆奏摺,有些頹然地靠着椅背。
有人來通傳説:“啓稟皇上,楊大人求見。”鬱恪坐直,眼光一冷,道:“宣。”楊大人進來時,瞧見皇上冰冷的神,心裏一顫:“拜見陛下!”鬱恪道:“是你啊,何事?”他可是記得這人用那些輕薄的詩詞來冒犯過楚棠的。
“勞陛下記得,臣惶恐。”楊大人猶豫幾番,討好地笑道,“不知那晚的人伺候得如何,陛下可還歡喜?”
“什麼人?”鬱恪問道。
楊大人説:“就……就是那幾個園裏的女子……”
“啪”一聲,墨台打翻在地。
楊大人撲通跪在地上:“皇上息怒!”鬱恪語氣僵硬:“是你送來的人?”
“是、是臣,”楊大人腦子一轉,“可國師、國師也是允許了的。”
“出去!”鬱恪咬牙,冷冷道。
楊大人抖着膝蓋出去了。
鬱恪心裏又恨又氣又急,還有幾分懊惱。
楚棠……不是楚棠送來的人?那他為什麼沒有否認?
他總這樣!他就是知道該怎麼做一個好臣子,不會隨便人給他,不會過問他任何的私事,被冤枉了也不會生氣,多完美的人。
可正因如此,鬱恪才氣惱。
楚棠就是不願意分一絲私情給他。他對楚棠來説,只是一個君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楚棠只需要動一動手指,他就會搖着尾巴心甘情願湊上去——然而楚棠從頭到尾,對他都沒有任何的動情。
鬱恪將頭埋在手臂裏,腦側突突跳得厲害。
那他選擇這個時間衝動告白,是不是錯了?
第54章無福享受“陛下,這可使不得,千萬使不得!”御膳房外,一羣人手忙腳亂,為首的太監滿頭大汗,勸道:“讓奴才來吧,這種事情哪兒能勞煩陛下……”寬敞乾淨的廚房裏,鬱恪挽起袖子,出壯修長的小臂,站在台前,低着頭,一絲不苟地在切東西,置若罔聞,神情認真無比,彷彿在幹一件大事。
太監眼見着皇上的菜刀離他的手指越來越近,似乎下一刻就要切到手了,心都顫了幾顫,伸出手要接過菜刀,道:“陛、陛下,求您讓奴才來……”
“住口。”鬱恪頭也不抬,淡淡道,“還要腦袋就不要説話。”太監立馬住了嘴。
鬱恪一身清貴錦衣,眉宇漠然,氣質高冷,與這裏格格不入,卻手握着他們常用的菜刀,一下一下碰撞在砧板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會突然駕到——這可是皇上,高高在上,萬人敬仰,怎麼會親自來御膳房,還親手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