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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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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恪凝視了下楚棠的臉,然後又閉上了眼,小聲嘟囔道:“哥哥在西北怎麼不戴面具了?”楚棠説:“軍中將士豪,不拘泥這些。”也是,都是大老爺們,忙着訓練,國師聲名烜赫,誰又敢冒犯他呢?

可鬱恪還是不。楚棠不拘泥,他拘泥啊,他恨不得拿一塊兒柔軟的絲綢矇住楚棠的臉,不讓別人瞧見,只有在和他相處時再揭下來……

室內安靜,淡淡的檀香如主人身上的冷香,淡薄而惑人。

鬱恪快要睡着了,楚棠收回手:“好了。”鬱恪立刻收回天馬行空的心思,坐起身,在一旁的水盆裏浸濕帕子,擰乾,給楚棠擦手:“多謝哥哥。”該身就要身,鬱恪長大後深刻明白這個道理,縱然再不捨這時安寧的氣氛,他也不得不走人。

於是,他站了起來:“哥哥,我走啦。多謝你關心我,和我母妃一樣。”

“好。”離開前,他説:“對了,哥哥身邊那個許憶,跟了哥哥多久?”楚棠想了想,不確定道:“十幾年了。”鬱恪笑道:“原來那麼久了。我看許侍衞和四小姐近來往甚是密切,他年紀也不小,哥哥何不給他找一門親事?”楚棠眨眨眼,明顯沒想到作為主人還要心屬下的婚事,便道:“我看看。”鬱恪點頭,似乎只是隨口一提。

但他其實心裏介意得很。

許憶沒犯什麼錯,又跟了楚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正是因為他在楚棠身邊那麼多年,才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他只能安自己,許憶沒有那個膽子以下犯上,楚棠對他也絕不會有那種心思——就憑楚棠在這方面的遲鈍,不直接説出來,他斷不會察覺到的。

要是在朝廷裏有這麼能幹的人,他肯定會用一以貫之的明君姿態來對待。但誰叫他對楚棠懷有不能説的心思了,這就不要怪他耍些手段。

燈下站着人,揹着光看他,黑髮白衣,有種分外柔韌的脆弱。

鬱恪心裏一動,情不自就要上前擁住他,但很快就止住了:“哥哥早點睡。”楚棠起身送他:“陛下也是。”有幾縷髮絲亂了,他伸手撥到耳。

這一抬手,手上的異樣就在了鬱恪眼裏。

鬱恪一把抓住他的手,表情愠怒:“你的手怎麼了?”楚棠細白的手腕上,帶了點兒淤青,紅紅的一圈。

——應該是剛才和連沙打架時不小心留下的。因為楚棠皮膚薄,那一圈顏就分外扎眼。

鬱恪眼裏湧起怒氣。

他再生氣,再失去理智,也斷不會讓楚棠受傷。

他一直都知道。看了楚棠,沒有人能逃過那張心慌意亂的網。所以在心裏面,練地把情敵劃分為幾種:有威脅的,沒有威脅的。

像許憶那樣的,可能久生情的,他就劃為有威脅的。

如今連沙對楚棠出這種心思,他是覺得噁心多於威脅。

“我去叫太醫。”楚棠制止道:“不必打擾。”鬱恪無法,拉着他坐下,在藥箱裏找到消淤的藥,一邊輕柔地上藥,一邊咬牙切齒道:“是連沙對你不敬?”今晚來楚棠這裏得到的安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滿心只剩下暴戾和氣憤。

楚棠倒是不怎麼在意這點小傷:“沒有。”怕他衝動去找人麻煩,楚棠又加了一句:“他傷的也不輕。”鬱恪“嗯”了一聲。低下頭,眼神晦暗不明。

第48章南枝宴會秋高氣,邊城一以眺,雁門正蒼然。

一行駿馬和侍衞停在營地口,整裝待發。

見着楚棠出來了,鬱恪大步上前,拿過許憶捧着的披風,抖開披到楚棠身上,利落地繫了帶子,退了一步,眨眼笑道:“我等不及要回去了。”

“臣也是。”楚棠回以不甚明顯的一笑。

這幾天被鬱恪看着,他休息得很好,作息比在家還規律,除了睡覺就是看書。

鬱恪打量了下他,看到他神不錯,原本因為勞國事而積下的些微蒼白已經全然不見,他心情好極了,眼神都亮亮的。

楚棠要去牽馬,被鬱恪一把拉住,道:“路途遙遠,不騎馬了。”馬伕牽着火雲在一旁,正要將繮繩遞給楚棠,聞言看了看楚國師,又小心地瞅了瞅皇上,連忙低下了頭。

“途徑幾處驛站,臣騎馬方便一點。”楚棠道,“陛下若是……”鬱恪拉開簾子,板着臉:“國師快上去,我們要出發了。”楚棠淡漠的眸子盯了他好一會兒。

鬱恪説:“我等下有話與哥哥説。”楚棠收回目光,點點頭,順手搭住鬱恪的手上了車。

從外面看,馬車還簡單的,一進去卻很寬敞,銀鏤香爐,小几明淨,鋪着柔軟的錦毯。

想起一事,楚棠掀開窗簾:“陛下。”鬱恪在和一個契蒙人説話,是連沙身邊的人。

“哥哥?”鬱恪回頭,眼神瞬間從涼涼的笑意變成温柔的詢問。

契蒙人右手放在前,鞠躬道:“國師大人。”楚棠正是想問連沙什麼時候走的。

那契蒙人就道:“我家可汗突發急病,不能見風,請陛下和國師恕罪。”鬱恪沒什麼真誠地問:“鬱北營地裏多的是有經驗的軍醫,朕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