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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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為秀美,不至於大倒胃口,他才願意與她打情罵俏。不過她身上粉香的確嗆人,他時常會被嗆得呼不暢。
萬般思忖,均化作風輕雲淡,點到即止:“你可知她爹是江南富甲一方的商業巨賈?”小魚兒假作思慮,笑道:“我想想……還有總鎮將軍,總鏢頭,‘玉面神判’……你考慮得很周全啊。”江玉郎嘴角練地掛起一絲弧度,微微笑道:“魚兄過譽了。”他轉首瞧着窗外,小魚兒用餘光瞧着他。在一束陽光的浸浴下,那人的側臉似乎白得有些透明瞭,清秀輪廓有幾分不明晰的模糊暈光。
兩人心中皆有一聲嘆息。
小魚兒從未見過如此之寬大的浴池,甚至讓人覺得空曠。
透亮水面被水波分隔,一如某種稜角分明的晶石。水清可見底,底面磚石瓷白如玉,淨雪無瑕。撒上的嫣紅玫瑰花瓣隨波紋在水面浮潛不定,彷彿連帶着那潤澤了的清香,也在空氣中沉沉浮浮。
雖説小魚兒和江玉郎已不是第一次坦誠相待,但這一次,二人均心有隔閡,褪衫袒/的動作也難得緩慢。
畢竟芥蒂未解。
小魚兒神如常地去衣衫,間圍了條雪白長巾,站在過的温熱水中,仰首對着衣衫齊整的江玉郎笑道:“又不是第一次,還不衣服?”江玉郎聞言撇他一眼,加快了速度褪去衣衫,扯了白巾掩在間,側身滑入水中。沉重的情鎖發出咔啦咔啦的響動。
軟水汽無形之間變成一面牆壁,厚重得像是要壓下來。江玉郎垂目凝望着自己的髮梢浸在水中,隨波盪漾。
“小魚兒……我是説,魚兄。”對方徵詢的眼光投過來,江玉郎只覺得喉嚨微微發乾,即使身在濕潤的浴池之中,亦並無緩解。
“你……還是少惹他們為好。”江玉郎心不在焉地往白淨左臂上水,淡淡道:“若是出了事,小弟保不了你。”小魚兒眨了眨眼道:“你擔心我麼?”江玉郎動作微頓,仍沒有正眼望他,冷笑道:“你……你想得太多了。我沒那麼多時間處理麻煩。”小魚兒勾了勾嘴角,突地伸出手,拉住對方的手臂,話語衝口而出:“江玉郎,那我……”——忽地被一聲“玉郎”所驚,語聲終究像是被斧頭砍斷一般停頓。
白凌霄站在門口,推門的手還滯留在門板上,有些詫異地看着二人。
若換了常人,浴時被旁人瞧見總會有些尷尬。但小魚兒卻聲不動,仍舊握着江玉郎纖細的手臂,略帶敵意地眈視着他。反倒是江玉郎,臉上微紅了紅,趕忙回手來。
“我是來告訴你,孫小妹她晚上有事,”白凌霄不以為意,得意揚揚道:“而‘百花嬌’我們去過了,叫花娘把嬌兒她們留待你我。”他理所當然,毫不避諱。古語有云“不如妾,妾不如偷”,正是如此。這無需廣而告之的真理對於他們這些紈絝子弟來説,也早已是津津樂道的“秘密”和聊以作樂的意趣。
白凌霄眼神一轉,嬉笑道:“還有這位江少俠,也可以去長長見識,是不是?”江玉郎哧地一笑,轉眼瞥着小魚兒,目光裏有如貓般的慵懶笑意。白凌霄終於覺出在對方沐浴時貿然闖入的不妥之處,掩飾地斂起四處打量的眼神,道:“那……我們得閒再行商議罷。”待白凌霄推門離開,江玉郎這才轉向小魚兒,道:“這‘百花嬌’麼……”他眼珠一轉,染上了促狹的笑,道:“想必魚兄未去過這等場所。‘百花嬌’乃是這一帶最為著名的煙花之地。”小魚兒雖然並未去過,但也對青樓之地有所瞭解。心下了然,這種年齡的少年,無非是連紅粉佳人温柔鄉罷了。只是他未曾料到,江玉郎竟也會去這種地方。
“我反正是不去的……喂,你若是常去,可小心染上什麼病。”瞥見他眉目間驟然浮起的曖昧調侃之,江玉郎忙打斷道:“魚兄戲言,我可未曾動過。只是喝酒談天罷了。”小魚兒嗤笑。江玉郎正道:“小弟就算不顧染上花/柳/病的風險,也需顧忌家父名譽。‘江南大俠’之子頻繁出入煙花之地,總是不妥。”小魚兒慢條斯理地笑道:“你可算了罷。江玉郎,你不覺得自己假麼?”江玉郎立刻反相譏:“彼此彼此。魚兄你難道覺得自己很坦蕩?”小魚兒搖首嘆道:“那件事情……江玉郎,我想過了,那黃花蜂不是你引來的。是我……”他稍一停頓,還是頗不自在地接道:“算我衝動。”江玉郎挑起眉梢。小魚兒道:“你素來膽怯謹慎,在徹查完畢‘情蠱’毒前,不會對我動手。”江玉郎一語不發。只是垂眸斂目,牙關緊咬。
小魚兒眨着眼睛,嬉笑道:“我都向你賠不是了,你江公子就大人有大量罷!”
“我不是……”江玉郎瞪了他一眼,咬牙捂緊心口,盈盈雙目微張,已是水霧氤氲洶湧:“我、我疼……!”毒發。
小魚兒一怔過後,瞬即將他扯入懷裏,輕輕撫摸那人光滑脊背,好似在安撫一隻煩躁的幼貓。
似要撕裂的痛苦,心口似乎放入數塊烙鐵,燙碎五臟六腑,只有身旁這人才是唯一的清涼安寧之處。
江玉郎深深發顫氣,心口狂跳,如一尾瀕死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