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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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很對不住爹爹?”靳岄問。
兩人正騎馬巡視萍洲城外圍,莽雲騎在山腳下練兵,許多北軍將士與怒山軍人在旁圍觀。大瑀人和怒山人、高辛人原本語言不通,但北軍將士幾乎人人通北戎話,怒山與高辛人也懂得説北戎話,眾人便以北戎話談、爭論,十分熱鬧。
北軍原本以為怒山人暴躁難相處,怒山人也以為大瑀兵士高傲不友善,但相處下來,除了服飾、髮與打扮之外,兩軍將士實則並無太大分別。
朱夜那面大弓是她親手打造的,合起來便是一把琴,她和軍中數量不多的女兵相處融洽,和白霓更是一見如故。她平時總在家中照顧孩子,早已厭倦,這回出遠門自然不願意太快回家。白霓正打算派人去梁京把錦兒接到身邊,朱夜便以“看看白將軍的小姑娘”為由,呆在萍洲不肯走。
她不走,其餘人自然也不走。巴隆格爾一身高超摔跤本事,折服不少軍中士兵。阿苦剌則天天同營中軍醫爭執吵架,吵完了幾人又一同埋頭研究病例,爭論北戎醫術與大瑀醫術孰優孰劣。
“靳將軍一定以你為傲。”白霓笑道,“他以前老跟我們説,子望這人呀,從小想着要去燕子溪划船槳。可你現在做成了許多大事,豈不令他驚喜?”靳岄遠遠望着賀蘭碸身影,小聲嘀咕:“我現在也想去划船槳……”白霓沒聽清他的話,繼續説道:“江北這仗算是打完了,但要處理的事情卻仍然很多。當下最棘手的不是如何緩解北戎同大瑀的關係,令我頭疼的,是如何安置江北的民軍。在這幾年裏,民軍雖是草莽俠士,但也做了不少事情,這次北戰功勞更是不小。可民軍與北軍始終不是同路人,往後北軍統轄江北,必定要跟民軍起衝突。”靳岄不陷入沉思,這個問題若處理不好,只怕之後北軍在江北將處處受制。
他思索良久,抬頭看見白霓正緊緊盯着自己。
“有何法子?”白霓問。
“……我,我不知道!”他勒轉馬頭,“將軍自己想吧!靳岄一介布衣,哪裏懂得這麼多!”白霓在他身後笑罵:“混賬孩子!就不能給姐姐一點兒提示!”靳岄回頭大喊:“我不管這些事兒了!再也不管了!姐姐多跟魯園他們商討吧!”阿苦剌在林子外頭刷洗駱駝,靳岄的馬兒奔來,溪水亂濺。阿苦剌重重一哼,靳岄幾乎條件反,立刻從馬上溜了下來站好:“阿苦剌爺爺。”阿苦剌年紀大了,蒼老得愈發的快。這幾年在怒山部落裏勞,白髮白眉白鬍子,一雙眼睛倒還是光四。
他仍舊一副巫者打扮,骨頭、玉石打造的珠子編在髮辮裏,眯起眼睛時不怒自威,靳岄乖乖站在一旁看他洗駱駝,半天才想起自己有話要説:“阿苦剌爺爺,你記得殷小遠姑娘麼?”阿苦剌立刻抬頭,目光愈發兇狠:“你認得?”靳岄便細細把師母的事情説了。他略去殷小遠在花街柳巷吃苦一事,只説她獨自一人生活,後來機緣巧合遇到了謝元至,如今生活得很好,唯一的遺憾便是,武藝都沒了。
阿苦剌是何等鋭之人,立刻便知殷小遠受了許多苦。他沉良久,長嘆一聲:“我是把她當女兒一般看待的。”這話題打破了他和靳岄之間的沉默。得知靳岄曉得自己與明夜堂的淵源,阿苦剌面很糟糕,嘀嘀咕咕罵了明夜堂很久。他問起靳岄現狀,問起賀蘭碸在大瑀的種種經歷。一老一少從沒聊過這麼多,阿苦剌還讓靳岄試着騎駱駝,靳岄坐得很不舒服。賀蘭碸來到溪邊時,靳岄正狼狽地趴在駱駝背上。
賀蘭碸把他抱下來,阿苦剌突然道:“我不回怒山了。”靳岄立刻歡喜接話:“你要去看師孃麼!”
“不去。”阿苦剌嘿然一笑,“我也學沈燈,周遊江湖,但我絕不會踏上大瑀土地半步。”他想了想又説:“江北不算,我不會跨過列星江。”靳岄心想真是麻煩。他問:“你不想念師孃麼?”
“不想。”阿苦剌灑然道,“各人有各人的命途,她若真是掛念我,便自己來尋我。”他也不同朱夜等人打招呼,自顧自騎上駱駝走了。
賀蘭碸和靳岄騎馬跟在阿苦剌身後,送他走出很遠很遠。兩人回程時天已經黑了,馳望原上空星子密佈,彷彿一條斑斕長河,跨越天穹。
“今晚的列星江一定很美,星河倒映,天地兩川。……對了,列星江水運恢復,我聽玉姜説,青虯幫這次立了大功,水幫給了不少獎賞。”靳岄仰頭道,“鄭舞打算換一艘大船。”賀蘭碸立刻明白了靳岄的意思:“你想要青虯幫那艘舊船?”
“説是舊船,但也正是結實的時候,只是青虯幫現在人越來越多,一艘船裝不下,兩艘又太空。”靳岄已經跟鄭舞談過,鄭舞快,不要靳岄一分錢,稱可以把舊船直接送給靳岄,連青虯幫這個名號一起。他現在鐵了心要加入遊家幫,正不知如何處理“青虯幫”這個水盜名稱。
賀蘭碸沉默片刻,低聲在靳岄耳邊道:“白霓今天問我,可否留在北軍練兵。”靳岄微微一驚,轉頭想要細問,賀蘭碸順勢在他邊一吻:“她説狼面侯威名剛剛立起,可不能這樣就跑了。”靳岄心中微嘆,勒停了飛霄。馬兒靜靜站着低頭吃草,兩人下馬,牽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