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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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求你,你救救我。
作者有話要説: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陳霜。陳霜會有番外。
第149章餘韻梁京的百姓大多數並不知道白這究竟發生了什麼。豪雨持續了三天,後人們再回憶起來,連那兩次莫名其妙的鐘聲也記不清楚:那真的是鐘聲嗎?怎麼可能敲兩遍?或許是雷聲,因那一天的雷實在太大、太大了。
只有住在燕子溪甚至沐清池旁邊的百姓會記得,白過後那清晨,雨愈發下得滂沱,宮中水池漲水太高,逆而出。出來的都是血水,把沐清池和燕子溪全都染紅了。
百姓也並不清楚宮中皇座何時換了人,又換了什麼人。新帝大赦天下,街頭巷尾的人們好奇困惑:兩年前不是有了新皇帝麼?這麼快就死了?
這改換天地的時刻,就這樣在秋季罕見的豪雨中過去了。
岑融沒有死。他被關鎖在大源寺內,剃了光頭披上僧服,就像啞了一樣,沒再出過一句聲。太后的屍身被發現,是因太過思念先帝,痛苦不堪,選擇了自縊。她的屍身被送入皇陵。
新容生下岑融的第二個孩子時剛剛入冬。梁京下了一場大雪,內侍跑來匆匆跟岑煅稟報,是個健康的男孩兒。
十一月又稱長至,新容在大源寺旁的堰橋寺落髮為尼,法號長淨。此月下旬,廣仁王宋懷章風塵僕僕入京,求見新帝。他想帶走岑融的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如今在皇后的照顧下生活,宋懷章軟磨硬泡,甚至出動了靳岄。他找到靳岄,靳岄自然想起在赤燕時他曾怎樣幫過自己和母親。廣仁王要那兩個孩子的原因十分簡單:他一生都不婚娶,沒有子嗣,而這兩個孩子身份尷尬,在皇宮內生活並不見得安穩平靜。他是岑融的表舅,與孩子有親緣,把孩子給他是最好的方法。
瑾太妃多次勸説岑煅不要留手,不要有多餘的惻隱,應當斬草除。但岑煅並沒有聽取母親的意見。他和靳岄見了幾次面,更邀請宋懷章一同飲酒長談。
永和二年,新帝繼位後的第一個除夕,宋懷章帶着兩個孩子離開梁京,啓程返回南境。
靳岄與母親、賀蘭碸一同去送行。宋懷章見到岑靜書,在城門下了馬。岑靜書又一次同他致謝,宋懷章只是笑笑,問她如今生活如何,是否安樂。等看到靳岄,宋懷章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神情。
“我確實沒想到官家能答應我這個要求。”他與靳岄走到一旁,低聲道,“你究竟對他説了什麼?”靳岄也是吃驚:“我以為是你説服了他。”兩人沉默片刻,俱有所。最終讓岑煅放兩個孩子去南境的原因,或許並不在靳岄、宋懷章身上。
岑靜書和賀蘭碸掀開車簾子,車中堯兒正抱着弟弟呼呼大睡。縱使他是哥哥,卻也只有兩三歲年紀,話都説不利索,更不知自己的命運在一場潑天大雨中徹底改變。見不到母親時他確實哭過,但哭累了也就這樣睡了。岑靜書小心上了馬車,把一小塊玉系在堯兒身上,摸摸他的額頭:“好生活下去吧,別辜負你爹爹一番苦心。”宋懷章的車隊路過山下,繞行一圈。他拍醒堯兒:“跟你爹孃道別了。”堯兒茫然不知何意,宋懷章掀開車簾,抱起他望向山上的大源寺與堰橋寺。堯兒不明就裏,但聽見爹孃,忽然又放聲大哭。宋懷章哄他不聽,嘆氣道:“哭什麼?你這樣哭,他怎麼捨得走。”不出靳岄和宋懷章所料,兄弟倆離開梁京的第二,岑融在大源寺廂房內自縊身亡。他留下一紙遺書,痛陳自己弒父弒君、戕害兄弟之罪。
正是節,梁京氣氛熱鬧,人人歡暢。堰橋寺的新尼哭了一夜,那夜世間再無人知道他這樣悄無聲息死去。
岑煅在皇宮花苑的亭中呆坐一夜,亭外潑了一地的酒。他忽然也想起那株被岑融燒掉的山茶花。他不知岑融為什麼這樣頻頻地提起那棵高大的花樹,此時再回憶起來,他彷彿看見亭外細雪中仍有火紅的花盞次第綻放。
花樹最終在烈火中焚燒殆盡。那火是岑融親手點燃的。
***明夜堂後院的杏花開放時,陳霜終於能拄拐行走。
他左腿仍舊無法抬起,只能拖拉着行走。明夜堂請來的一幫子名醫都已經散了,只有貝夫人還留在梁京。貝夫人十分留戀梁京的繁華富庶,阮不奇與嶽蓮樓逮着空兒就領她去風雨樓看漂亮姑娘和俊俏男子,章漠不肯給這兩人花錢,貝夫人一拍額頭,費用由她全包。
靳岄吃驚不小,仔細問嶽蓮樓,才知道如今鄭舞的青虯幫已成列星江上赫赫有名的水幫。青虯幫裏的水盜都是在大風大裏滾過來的,武藝和技術很快折服江上水幫。加之列星江諸水幫中最有威名的船老大是個女人,嶽蓮樓陪着她喝了整一個月的酒,船老大一拍膝蓋,接納了青虯幫。
靳岄把這事兒告訴陳霜,陳霜又告訴章漠,章漠與沈燈閒聊時被貝夫人聽見,她氣得眉都豎起來了:“這跟嶽蓮樓有鳥關係!”原來真正讓船老大接納青虯幫的原因,居然是玉姜帶過去的金銀珠寶。那老大十分喜愛這些亮晶晶的東西,更喜歡掛着亮晶晶耳飾、長着亮晶晶眼眸的玉姜。嶽蓮樓沒發揮半分作用,天天不是在船上釣魚就是在楊河城裏喝花酒,醉了便滿地打滾,哭着鬧着,抓住鄭舞的腿就喊“堂主讓我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