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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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如男子手臂的沉重軍號躍上馬背。她力氣奇大,一人便可托起這三人才能扛好的號角,動作更是利落乾淨,還未落定,號角聲便悠悠響起,仿似巨人腳步。
“大哥!真!”寧元成蒙上口鼻,率隊衝殺了出去。遠桑把號角背在背上,騎着馬兒緊跟其後,據寧元成的指揮吹起不同的聲音。
西北軍陣法一變再變,無奈風沙狂烈,湧上週王坡的金羌軍越來越多。金羌軍身穿硬甲,馬兒更是渾身包覆薄薄鐵片,不懼風沙。西北軍士兵因前幾的勝利,士氣大振,長槍、大錘、利劍揮舞不停,一時間戰得不分高下。
山峯上,章漠與嶽蓮樓、阮不奇靜靜蟄伏。金羌軍號角聲再起,攻勢愈發猛烈。嶽蓮樓眼尖,看見亂沙之中有人騎着黑駿馬,貼着峯底,一路揮刀衝殺。金羌士兵只顧着往前疾衝,並未看到這貼着山邊入隊伍之中的人。
“是賀蘭碸。”章漠話音剛落,阮不奇已經掠了出去。她朝着號角聲躍去。
吹號之人必定就在將領附近,嶽蓮樓蒙好口鼻,章漠説:“小心。”嶽蓮樓躍出山峯,回他一句:“你也是。”轉瞬便沒了蹤影。
章漠不可離開此處,他是觀察戰場全局的重要人物。他眼睜睜看着嶽蓮樓與阮不奇身影迅速被風沙沒,心中掠過焦躁不安。就在此時,他耳朵一動——在刀谷之外、金羌的方向,他聽見了一聲極細微的、孩童哭鬧的聲音。
金羌軍的號角聲接連不斷響起。阮不奇半懸掛在山壁上,越是靠近越是驚疑:原來金羌軍在這風沙中前進、攻擊,全靠號角傳聲,發出指令。她豎起耳朵,竟聽見了五六處號角發聲。多種聲音還各有節奏,阮不奇暗罵:原來是這樣指揮,果真是有強風作戰的經驗。她正要掠出去,嶽蓮樓擦着她後腦跳過:“先細聽號角規律,我左你右,各殺三個。搶到手後便吹號。”賀蘭碸並未見到嶽蓮樓與阮不奇身影。只是他也有着一樣的想法:擒賊先擒王。那周王坡之戰,賀蘭金英殺領將之後金羌軍火速退去,今他便是衝着金羌軍領將去的。跑下週王坡後,刀谷因地勢較低,周圍山峯高聳,竟稍稍阻擋風沙,能看到些人影了。大部分金羌軍都已經湧上週王坡,殿後的人並不多。賀蘭碸手持大刀,一路砍殺過去,忽覺耳旁一涼,連忙低頭。
一枚黑箭貼着他耳朵掠過,噹一聲扎入山壁。
賀蘭碸只看一眼,立刻認出這是高辛箭。他心中有所,抬頭望去,只見枯黃風沙中,一位高大將領身騎赤紅駿馬,正持弓對準自己。
“高辛狼,賀蘭碸,我記得你。”喜將軍冷笑道,“怎麼,如今仍為北戎天君賣命?”賀蘭碸巴不得他繼續誤會,並不出言解釋。只要能給天君阿瓦多添麻煩,他很樂意製造這樣的誤會。他雙腳一夾飛霄腹部,馬兒箭一般衝出去。喜將軍把弓箭拋給隨從,單手握持一柄銀亮長槍,驅馬戰。
刀槍碰擊,濺起一串亮銀火星!
雷師之大笑:“膂力不錯!”兩人錯身而過,他立刻擰轉馬頭,不料賀蘭碸從馬上躍起,大刀一揮,險險擦過其臉面,削下幾絲頭髮。賀蘭碸落地後飛霄正好跑到,人馬配合默契,雷師之長槍還未刺到,賀蘭碸已經掠上馬背,遠遠跑開。
“好俊的身手。”雷師之長笑,“你這樣的人才,為阿瓦賣命豈不是虧了?”賀蘭碸顛顛手中大刀:“你這樣的人才,為金羌賣命難道就不虧?”
“人各有志罷了!”兩馬再次疾奔、相遇,刀槍碰擊,雷師之這回使出了八、九分力氣,打得賀蘭碸幾乎抓不穩手中長刀。賀蘭碸不敢輕敵,勒馬後撤,雷師之緊追不捨,再度舉槍猛刺。賀蘭碸躲避不及,以刀格擋,手腕使出巧勁,卷着那槍尖繞了幾個小圓。雷師之冷笑,心中卻不一聲暗贊,他中途變力,長槍一縮一伸,黏着大刀刀刃一路滑下,猛扎賀蘭碸手背!
賀蘭碸機變極快,當即鬆手後縮。長刀掉落,他腳尖一踢又把長刀彈起,手指捏着刀柄,往前一砍,正正劃過雷師之鼻樑!
一切不過是兩馬相瞬間發生的事情。雷師之鼻樑上一道血痕,賀蘭碸手背被槍尖劃傷,同樣鮮血淋漓。
面上的傷霎時令雷師之想起了許多不快的事情。他狂怒中抓起長槍朝賀蘭碸狠狠擲去,長槍去勢兇猛如同野獸,賀蘭碸驅馬躲避,長槍一下紮在飛霄上。
飛霄痛得前蹄離地,一聲長嘯,刺破了狂風的怒吼。
賀蘭碸與雷師之終於拉開距離,他自認沒有雷師之的腕力,投不出這樣力道千鈞的一把刀子,立刻收起長刀,解下背上擒月弓。擒月弓沉重穩妥,落在他手裏,令他忽然想起點燃鹿頭的那個深夜。
他沒有高辛箭,箭囊中只有雙層箭頭的狼鏑。第一支狼鏑出去,被狂風吹得偏離了方向,落地時紮在距離雷師之極遠之處。雷師之仰頭狂笑,同樣亮出自己的黑長弓,拉弦箭。賀蘭碸只見有黑影子穿過風沙,飛霄一聲嘶鳴,他肩膀狠狠一痛。
不等那箭繼續入,在察覺它刺中自己肩膀瞬間,賀蘭碸立刻伸手拔出。箭頭生有倒刺,他肩上一個血口,頓時血不止。雷師之狂笑不歇,賀蘭碸再度拉開擒月弓。
他少年時是燁台乃至北戎最好的弓手。他悉風的速度,悉馬兒顛簸的頻率。他用這把弓燃燒過沉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