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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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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上加裝鐵鏈,故意拉拽,不過都是演給官家看的罷了。只要他足夠慘足夠疼,血得夠多,官家也就滿意了。”

“常律寺有你這樣的少卿,真令人不齒。”紀明咬牙,“你身為大瑀三法司之使,不公正不清白,官家命你誣陷他人,命你對無辜之人動用酷刑……”

“我若拒絕,我若據理力爭,換了另一個人來,你以為他就會對賀蘭碸網開一面?別的人只會更殘酷!”衞巖抓住他肩膀,“我以為你我同朝為官,你能諒解我的苦衷。”紀明退了一步:“別人殘酷有十分,你偏要做到八分九分,還要辯稱自己足夠慈悲心善。凡事都用一句你也有苦衷,你也不得以來搪。”衞巖:“你是認為我做得不對了?”紀明:“自然不對!”衞巖咬牙:“你我多年相識,還敵不過你跟靳岄賀蘭碸寥寥數月的關係?當初與你分開,也不見你這樣責備過我!靳岄賀蘭碸又算是你什麼人?你這樣緊張憤怒,莫不是看上了……”話音未落,他眼前忽然一黑——紀明竟揮拳朝他打來,正中鼻樑!

隨從紛紛將兩人拉開,紀手背,往地面重重一唾。

“我憤怒是因你身為常律寺少卿,擔着山一般的重責,卻用手中權力滿足天子私慾!長此以往,常律寺只會成為天子掌中刑法私衙,三法司便徹底形同虛設!”衞巖抹去鼻下鮮血:“紀明!你好幼稚!”紀明卻已經轉身離去。他從未出拳揍過人,衞巖鼻骨又硬,砸得他手背生疼。也不知是否把他鼻子揍歪了,不知他那張俊臉是否會破了相——種種擔憂混在紀明心中,他竟然隱隱地鬆快起來。這一拳早該打了,只是礙於自己文人身份,才一直猶猶豫豫下不了手。原來打人這般快活,紀明快活得拔腿在長街上狂奔。

他一路跑回家,牽了馬便去往靳岄的家。他和瑤二姐也去看燈,到玉豐樓前頭圍觀時恰好碰上衞巖陳述賀蘭碸罪狀。靳岄被衞帶走後不久,賀蘭碸也被人拖了下去。他與瑤二姐想湊近去看,回頭卻發現連陳霜和阮不奇也不見了。

此夜已深,靳岄竟還沒回家。

“回不來了。”阮不奇咬着皮繩,長髮在腦後紮成一束,“他已經被廣仁王宋懷章帶走,今夜便啓程往南。宮裏剛送來的密信,不曉得是誰寫的。”紀明看一眼那信箋:“是聖人。”阮不奇:“所以信上寫的都是真的?”沈燈從外匆匆走入:“是真的。廣仁王已經整備隊伍,即刻啓程。”他左右看看,果斷道:“從梁京往南境必須經過仙門城。陳霜去過仙門,悉地形情況,你悄悄跟着廣仁王隊伍前去,不要驚動他們,我們還不知廣仁王為何要帶走靳岄。每抵達一個城池便讓分堂給我來信。若到了南境,如有可能,多注意嶽蓮樓和堂主的下落。”阮不奇:“我也要去南境找堂主。”沈燈:“別任。你隨我去楊河,我們絕不能讓賀蘭碸回北戎。他一旦落入北戎天君之手,便再不可能逃出來。”從梁京去北戎必須經過楊河城。沈燈計劃在楊河城中救人。為了撇明夜堂的關係,他找來西域苦煉門的裝束武器,打算把這事情嫁禍到他最不喜歡的苦煉門頭上。

賀蘭碸實則連自己何時離開梁京都不清楚。他被拖離朵樓,仍扔回常律寺的大牢中,之後便陷入了復一的高熱與昏睡。斷斷續續地有人來為他診治,有人為他灌藥,他抓住那些面目模糊不清之人的手,喊靳岄的名字,但從無回應。

之後便是一路顛簸。雖有藥湯藥丸吊着一條命,賀蘭碸仍然覺自己的活氣正一絲一絲地從體內消失。在偶爾難得的清醒中,他知道自己正在囚車中趕路。背上刑具已經拆下了,但背部灼痛未消,他始終只能蜷縮在囚籠內,身上戴枷,隨着車馬晃動不停。他所有的心思都隨着靳岄而去,知道自己此行兇多吉少,便把所有時間都用來為靳岄思慮焦灼。

他來過大瑀兩次。一次與巴隆格爾同行,一次與岑煅、靳雲英等人同行。一路上看到許多靳岄口述的景,每一處都與北戎不同。他如今也這樣經過了青山長川,但冬雪深厚、寒意刺骨,山川雖秀美,卻白得蕭瑟淒涼。

官差中有人負責看顧他,因受刑部大司寇囑託,倒是十分盡心盡力。賀蘭碸問他知不知道小將軍現在如何,那官差哪裏曉得這些事情,只能無奈搖頭。

同行的還有另一輛囚車,車中坐着梁安崇。

賀蘭碸有時候會想起在北戎時靳岄跟他叨咕的話。唯一能把先朝大臣迅速推翻的方法,便是讓他與新帝生出齟齬。他心想,靳岄做到了,這算是一切塵埃落定了麼?

梁安崇極少説話,一張臉迅速衰老,如今已看不出半分神氣。他囚服單薄,路上雪重風寒,也一樣病得睜不開眼。隨行的大夫看完梁安崇就來看賀蘭碸,完了還要説一句:可悲可嘆,從萬人之上到階下囚,不過短短數月而已。

賀蘭碸對這些閒話毫無興趣。他聽得不多,能記掛在心裏的更少。身體的熱度時高時低,他連坐起都困難,常常趴着讓大夫清理背上傷口的爛

臨近楊河城,看護這支囚隊的士兵換班後鬆散許多。官兵看着賀蘭碸忍不住問:“他能過列星江?這眼看就要死了吧。”

“管他呢,送到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