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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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看他兩眼,小聲道:“你若是恨他,其實直接讓遊君山把他砍死也就罷了,怎麼這麼折騰?”
“我要他活着,最好長命長壽。”靳岄冷笑,“我要他身敗名裂,受萬人唾罵,受百世積怨。從一人之下的顯赫位置跌落,我想看看他會變成什麼模樣。光是死,未免太便宜了。”他從未對自己的朋友過這樣深刻的怨憎。一時間陳霜和紀明面面相覷,賀蘭碸小心去牽他的手。在碰到靳岄的瞬間,靳岄忽然拂袖站起,避開了他冰冷的指尖。
***梁太師與三皇子矛盾化,一同被足看管。不到三,這消息便風一樣傳遍了整個朝廷。
仁正帝現在只在皇后和瑾妃宮中來去,惠妃與皇后有過齟齬,不敢觸皇后黴頭,便在情温和的瑾妃跟前哀哭。瑾妃人雖然温和,但二十多年來飽受惠妃欺辱,只能做到以禮相待,並不應承什麼。
惠妃又到仁正帝面前跪求,説岑融悔恨不已,又擔心父親病體,這幾茶飯不思,人瘦了一大圈。仁正帝畢竟曾寵愛過她,見她哭得悽慘可憐,想到她孤身一人從南境到梁京,如今頭痛病犯卻又見不到兒子,心中終究有幾分不忍。
數後,岑融得到仁正帝許可來到母親宮中,進門便看到仁正帝端坐廳內。惠妃關門離開,只留父子兩人説話。岑融一個字沒講先重重跪倒,俯首下拜,久久不起。
仁正帝喝完了一杯熱茶才慢慢道:“起來坐吧。”岑融仍是不起:“爹爹可原諒兒臣了?”仁正帝:“定山堰之事,你實在是過了火。我原本以為你能幫我分憂,卻總是給我添亂。定山堰如此,廣仁王也是如此。他畢竟是你表舅,與你親近,卻連你都不能勸他馳援西北。你讓我怎麼原諒你?”岑融不敢接定山堰的話,只應對後面那幾句:“表舅是大瑀出了名的鎮南將軍,我不過學了幾年軍務,對南境、西北瞭解不深,我又怎能勸得了他?”仁正帝對他怨氣未消,臉不肅然:“你是否盡過力,我是知道的。”岑融心中又何嘗沒有怨氣。他先被梁安崇污衊派人暗殺,又劈頭蓋下問天宗宗主這樁怪事,而且還被靳岄擺了一道,此時壓不住怒火,生硬回答:“兒臣知錯了。”仁正帝:“錯在何處?”岑融:“錯在沒有思慮周全,沒有為民着想,沒有……”
“胡説八道!”仁正帝暴怒,狠狠一拍桌子,“你最錯的是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大哥離世多年,你時時處處以太子自居,在爭權奪利上費盡心思,卻看不到大瑀如今邊境告急,內熬外煎!我知道你怨我不肯授你太子之號,可你瞧瞧你自己,你能做一個合格儲君麼?你以後能當萬世表率之君麼!”他吼得太急,一時頭暈目眩,忙拍着脯連連氣。
岑融也不知為何,一股子犟氣衝上了腦門:“難道爹爹就沒有錯麼?您多年縱容,才有梁安崇如今囂張跋扈;您見錯不改,才有靳明照慘死白雀關,靳家離失所,百姓失望頓足;您不均不平,看不到我多年來懇勤盡責,為您分憂,卻對那不聲不響、不言不語、一無是處的悶葫蘆青眼有加!”
“放肆!!!”仁正帝青筋爆發,抓起桌上茶杯狠力投擲。但力氣不足,茶蓋是碎了,茶杯一直滾到岑融膝前,茶水潑濕了地面。
器皿碎裂之聲引來屋外的楊執園和惠妃。楊執園叩門問:“皇上!”室中,仁正帝跌倒在地,一動不動。岑融抬頭髮現父親倒下,手腳一顫,連滾帶爬湊近。仁正帝尚有細弱呼,緊緊抓着岑融衣袖:“融兒……我……我不上……救……救我……”岑融連忙起身,掌心卻不小心壓到了破碎的瓷片,登時溢出血來。此時楊執園連喊兩聲沒有回應,正準備推門。掌心的血和疼痛讓岑融站定了。他看了看腳下匍匐的老人,忽然揚聲回應:“爹爹氣我,才砸了茶杯。沒有大事。”仁正帝一把抓住他的腳踝,掙扎着朝門扇張開手:“執……執……”岑融心口劇跳,但方才那句話一出口,已經沒有回頭退路。他彎把仁正帝從地上拖起,捂着老人的嘴巴,低聲道:“爹爹,您最後幫我一次吧。”楊執園淨身入宮後一直跟着仁正帝,方才室內的碎裂聲總讓他隱隱不安。踟躕片刻,他打算再去問問時,岑融推門而出。
“母親,爹爹想跟你説話。”岑融看了眼急急走來的楊執園,“楊公公,爹爹只想見孃親。”楊執園只得停步。岑融攙着惠妃進了門,楊執園豎起耳朵細聽,裏頭卻什麼聲音都沒有。
又過了半晌,惠妃步出房門。她神情平靜温和,對楊執園笑道:“楊公公,官家累了,要在我宮裏稍歇片刻。”楊執園探頭,但看不到房內情況。正要再問,互聽裏頭傳來岑融的聲音:“爹爹這步棋走得太妙。”惠妃笑道:“正下棋呢,連我都不得打擾,只留融兒一人。”作者有話要説:今天大家都是院子裏舉火把看小情侶吵架的明夜堂幫眾。
第110章風雲(2)十一月的冬至,是僅次於過年的隆重節。梁京今年雪下得早,冬至當又飄起鵝般的雪片,從早上一直落到中午才稍稍停歇。天仍舊陰沉,濃雲鬱郁不散。
往年冬至仁正帝都要去大源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