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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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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霜搖頭:“沒有。最近你見過他麼?他去了哪兒?”沈燈微微搖頭:“你不必問。嶽蓮樓沒事,只是去探問一些讓他心焦的事情而已。”陳霜頓了頓,又説:“咱們不去幫賀蘭碸嗎?他打不過遊君山的。”話音剛落,遊君山已經欺身襲向賀蘭碸。他傷勢極重,不過在原地站了片刻,腳下已經是一汪血窪。縱然如此,他動作仍然利落迅疾,突刺、劈砍、拖甩,炎蛇劍在他手中忽軟忽直,賀蘭碸招架不住。眼看被到燕子溪邊上,賀蘭碸長手一伸,抓住一樹枝便往上直跳。

遊君山前行攻擊,一直拖着傷腿,如今賀蘭碸跳上樹梢,他要回退防守,一時不能站穩,眼角餘光看見賀蘭碸舉着手中大刀從樹上一躍而下。

這是馳望原獵人砍熊的致命一刀!從上而下,力若千鈞,破頭裂骨——賀蘭碸這一刀中還蓄着遠桑教他的力道,他長聲一吼,刀勢如雷如風,瞬間砸向遊君山!

遊君山吃力舉劍格擋,實在撐不住賀蘭碸大力,咚地單膝跪倒在地。他的炎蛇劍雖然靈活,但擋不住實打實的力氣,劍尖刀刃相,隨即一滑,刀刃砍入了他肩膀,嗤地一聲悶響。

“賀蘭碸!!!”遊君山憤怒大吼,“你是高辛人!與我有什麼仇!”賀蘭碸不言不語,繼續下壓大刀。炎蛇劍一軟,遊君山把軟劍甩向賀蘭碸腹。但已經來不及了——大刀狠狠一拖,遊君山右肩連同右臂被一同砍下,那胳膊斜飛出去,扎進雪地裏。

他奮聲痛呼,一吼未消,耳朵忽然嗡嗡作響。隨即背後一涼,有什麼從背後穿刺而過,透而出。

遊君山一時恍惚。他彷彿回到了兩年前的白雀關,烽火連天、衝殺處處,金羌的旗幟、莽雲騎和西北軍的旗幟,在飛雪與煙霧中翻卷。他急促地氣,握劍的手顫抖着,舉劍往身前之人背後猛刺。

雪真大啊。在這一戰開始之前,靳明照站在封狐城城牆之上説,不知白霓和子望如今到了哪裏。

他一言不發,裘輝接話:不管去了哪裏,此戰過後,我們便去北戎接他們回家。君山,你去過北戎嗎?

遊君山滿耳都是嗡嗡聲。他低頭,看到透而出的劍尖。冰涼的金屬被熱血浸得滾燙,他用僅剩的那隻手碰了碰劍刃,身體的劇烈疼痛令他眩暈,令他忽然回憶起靳明照回頭看他的那一眼。

他跟隨的忠昭將軍何等厲害,即便不解、震愕,也仍在回身的瞬間,給了他幾乎可以斃命的一劍。

遊君山回頭,用自己也聽不見的聲音喊:“靳岄。”靳岄半張臉佈滿噴濺的血,雙手握緊劍柄,長劍幾乎沒入遊君山背部。右肩的血像水一樣淌着,靳岄的衣袖、前襟、長袍,全都染成了紅。他的眼也是紅的,裏頭盛着熊熊烈火,能把遊君山焚燒殆盡。

那是遊君山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表情。靳岄分明着淚,卻又似乎懷着永遠不能消去的仇恨。遊君山想起與他重逢的時候靳岄也是這樣哭。哭着也笑着,久別重逢,欣喜若狂,就這樣撲進自己懷裏。

他想給靳岄擦眼淚。但他沒有手。

靳岄拔劍,血開閘般湧出來,遊君山仰面躺倒,冷雪落進他的眼睛和嘴巴里。他什麼都説不出,心裏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生出幾分油然的平靜。

他還沒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他希望她長得像白霓。

賀蘭碸從靳岄手中接過那把被血染盡的劍。靳岄緊緊抓着,一時竟然鬆不開。他完全沒意識到賀蘭碸在身邊,只是瞪着躺地的遊君山。天太冷了,不能哭,會哭壞眼睛,但他眼淚完全停不住。靳府就在不遠處,冷清蕭瑟。他回到梁京的樁樁件件不過是一次次重複提醒:他確實永遠回不去了。

遊君山忽然在地上一彈,僅剩的那隻手抓住靳岄的衣角。他已經沒多少力氣,但還要拼着命説話:“靳岄……別跟高辛狼子在一起……別信他!”靳岄冷冷垂眸。

“他的哥哥……與靳將軍之死有莫大關聯……”遊君山啞聲一笑,不斷咳血,聲音越來越混亂低雜,“……西北軍據白雀關關外地形做了部署……莽雲騎分散五處,做好了埋伏,只等喜將軍襲來……我們提防了封狐和金羌的探子,卻沒想到,從北戎……從白雀關北邊,居然有探子渡過列星江而來……”賀蘭金英帶着巴隆格爾和幾位北戎士兵橫渡列星江而來。這支探查白雀關消息的隊伍,給金羌軍提供了至為重要的初始資料。

“沒有賀蘭金英……西北軍不會有第一敗……沒有第一敗,就不會有之後的……他眼睜睜看着將軍死……他也是幫兇,他也是!”遊君山用最後的力氣大吼,“賀蘭碸什麼都知道,但他不會説……別信他,別信——”聲音中斷時他仍攥着靳岄的衣角,一雙眼睛閉不上,眼眸裏是梁京冬季的第一場雪。

靳岄靜靜站在遊君山漸冷的血泊裏。他看向賀蘭碸,賀蘭碸也正看向他。

就像一次平常不過的詢問,靳岄輕聲開口:“是真的嗎?”直到陳霜與沈燈來到他身邊,他也沒有等到賀蘭碸否認。

作者有話要説:龍噓氣成雲……然龍弗得雲,無以神其靈:出自韓愈的《龍説》。這裏把龍比喻為君王,雲是臣子有龍才有雲,有君才有臣;但是如果龍失去了雲,就無法展示它的神靈之處(比如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