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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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一個項圈,永恆銘刻在嶽蓮樓身上,又因為在脖子上,是他漂亮軀體上至為顯眼之處。
少年時嶽蓮樓常用衣物遮蓋,他並不喜歡這道疤痕。章漠身為江湖人,起初並不理解。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一道傷疤,就如自己身上也有傷疤一樣,那並不能説明什麼。
而在嶽蓮樓看來,傷疤卻一直在提醒他:他曾被人戕害、遺棄,屍體一樣扔在暴雨的亂葬崗裏。
於是章漠遍尋天下金匠,為他打造了這樣一個項圈。
項圈上的紅玉極為珍貴,是章漠母親留給他的一枚紅玉指環上的。母親讓章漠把指環贈給未來的子,章漠將那枚紅玉扣下,把指環融了,全部給了嶽蓮樓。
明夜堂裏最看不慣嶽蓮樓做派的是沈燈和阮不奇。兩人一見嶽蓮樓敞開衣袍亂跑便立刻皺眉,阮不奇説不過嶽蓮樓那條舌頭,總是抄起武器便打,沈燈懶得和嶽蓮樓費口舌功夫,只規勸章漠。章漠印象裏不止一次聽沈燈語氣沉重地勸説:堂主,你太寵嶽蓮樓了。
章漠心想,有些偏愛,但不算誇張吧。
他的辯白總會換來沈燈一聲長嘆。
章漠自然知道嶽蓮樓為何喜歡袒,他不是蕩無端,只是總忍不住要跟人展示頸上金圈罷了。彷彿那是一個證明,證明他被人惦記着,被人喜歡着。而且,那是章漠給他的。
兩人在修心堂頂上痴纏良久,嶽蓮樓突發奇想:“咱們還沒在這幕天席地之處那個什麼過。”章漠臉一變:“你敢?”嶽蓮樓笑道:“敢。”話音剛落,一枚飛鏢襲來,有人氣急敗壞踏水而來。嶽蓮樓把有些凌亂的頭髮撥到腦後,拔出那枚飛鏢時陳霜也恰好抵達。
陳霜怒道:“你剛要對堂主做什麼?!”
“堂主,我現在立刻殺了他吧。”嶽蓮樓對章漠説,“陳霜壞得很,平時不聲不響,專愛看別人做那事,無恥至極。”陳霜見倆人站在一起,又説:“別碰堂主!”説完低頭,發現是章漠牽着嶽蓮樓的手,登時尷尬極了,左右亂望,撓頭不止。
陳霜是帶着靳岄一起回來的。他做了兩張木筏子,分別載着靳岄、夏侯信返回仙門。夏侯信等人已經先行前往遊君山所在之處,看城內百姓安置情況,陳霜聽明夜堂的人説章漠去找嶽蓮樓,便和靳岄一同出來尋這兩人。
靳岄划着筏子靠近,笑道:“和好了麼?”有別人在場,章漠又恢復成了端整冷淡的明夜堂堂主。他跨上靳岄的筏子,和靳岄説話去了。嶽蓮樓從水裏撿起自己方才丟的蓮蓬給陳霜。陳霜吃了兩顆,皺眉道:“怎麼一股泥味兒?”
“説明新鮮。”嶽蓮樓伸了個懶。陳霜這才發現他前和耳上劃傷,心中微驚。明夜堂的獨門內功化六變,嶽蓮樓已是個中高手,即便如此也不免受傷,他想起當所見的滾滾濤,心有餘悸。
嶽蓮樓見他發愣,直接拎着陳霜跳上靳岄的筏子。筏子吃不住四個人的重量,開始往下沉。章漠濃眉一蹙:“嶽蓮樓!”嶽蓮樓鬆了陳霜,換作抱起章漠,踏水而行,落回章漠原本劃的那艘船上。
靳岄不讚歎:“好漂亮的輕身功夫。”嶽蓮樓本不用木槳划船,他一手攬着章漠的,低頭和章漠説話,船居然緩緩劃破水面往前行駛。
靳岄十分羨慕,不想到賀蘭碸暈船、不通水,而且也沒有此等高深內功,心中不免遺憾。他轉頭看陳霜。陳霜:“對不住,這是曳步蓮的功力,我還練不到。”兩人只得慢慢划船,跟在章漠和嶽蓮樓之後往前去。
忙亂一夜,次仍是酷辣的大太陽。水往下退了一點兒,整座仙門依舊如同蒸籠,清理水面雜物的壯年大漢們無不汗浹背,一下來,幾乎個個被曬得皮。
夏侯信愁得頭髮又白了幾分。他只在面對靳岄時會憂慮之心:“城中生還者有數萬人,死傷近萬。仙門此次受創頗重,但如今更讓我憂心的是,我們沒有糧食。”這座山地勢較高,眾人雖然無命之虞,但幾萬張口全都要吃飯。如今瀋水下游所有城鎮全部受澇,本無人可援助。他們只能往山裏進發。
山中地形複雜,夏季野獸毒蟲甚多,已有幼兒老人被毒蟲叮咬殞命。夏侯信來找靳岄,是打算再啓程去一次遊隸,懇求岑融幫忙。如今定山堰已經開了,岑融想要的結果也已經擺在眼前,他如今必須賑災,否則結果不會盡如其意。
夏侯信啓程的前一,從浩浩蕩蕩的瀋水上游駛來了幾艘船。
是大瑀三皇子岑融派人給瀋水下游受災的百姓送來糧食。
那送糧的正是遊隸城的小官。
“皇上已經知道咱們瀋水百姓受苦了!如今賑災糧正在途中,三皇子岑融顧念百姓,夜不能寐,特讓我連夜啓程,把遊隸糧倉裏的糧食給大家夥兒帶來!不要怕,有三皇子在,咱們瀋水這回一定能順順當當地渡過!”百姓恩戴德,紛紛跪拜歡呼。
靳岄和陳霜冷眼旁觀。夏侯信不愧是見慣了世面的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緊緊握住那小官的手,涕零:“三皇子英明!三皇子把咱們百姓放在心裏,世上何曾見過這樣的人!”小官臉有些白:“夏侯大人,言重了言重了。這都是聖上的恩典。”夏侯信:“對對,是我太動。皇上萬歲!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