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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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竟然都是一樣的字。

“我們摹的是狀元爺的字。”小販告訴靳岄，靳明照戰亡、靳家破敗放之後，第一個在靳府門前放燈寫字的是前年的狀元。

“刑部少司寇紀明紀大人寫得一手好字。”生意冷清，攤販們紛紛圍過來，七嘴八舌。紀明在靳府門前放了燈，但那字卻不是寫在燈上的:他拿着一柄大筆，扛了椅子，在靳府圍牆外密密麻麻地，寫了數百上千句“其天朗朗，其昭昭”。

寫到最後，他將大筆一摔，跪在靳府門前磕了個響頭，起身便走。

靳岄愣住了:“紀明？”這事情最後卻有個啼笑皆非的結局:百姓紛紛來摹紀明這八個字，梁京府接到報告，官差過來一看，滿牆斑駁墨跡，當時又細細地下着雨，路面淌滿了黑水。梁京府十分憤怒，但又不好讓紀明處理，便找上了他姐姐。紀家瑤二姐拎着紀明與常律寺少卿衞巖，三人冒雨洗的洗刷的刷，好不容易才把靳府外牆徹底乾淨。

“但這八個字，已經刻在梁京府百姓心裏了。”小販低聲道，“靳小將軍，你買燈麼？我一分錢不收。”靳岄也買了一盞，仍舊讓小販幫忙寫字，給他數了四個銅板。

兩盞天燈飄飄搖搖飛上天。風中殘餘海棠花片四處紛飛，靳岄回頭對陳霜笑道:“咱們再去找瑤二姐，看看補玉情況吧。”三人穿街過巷，眼看就要走到瑤二姐鋪子，陳霜忽然在道旁茶攤子上看到了喝茶的紀明。

紀明獨自坐着，面前一壺茶一把扇，正豎着耳朵聽茶攤的人説話。

茶攤里正議論着王百林和張令的案子。説話那人當正是打算與王百林一同去北境做事的壯漢，把王百林當如何等候、如何帶眾人去張令家拍門，説得活靈活現:“那時候天都暗了，正是吃晚飯時候。他拍了好幾下門，一直喊呢，張令媳婦兒，張令在麼，咱們可等了他一整天，怎的連影子都不見！”紀明忍不住嘴:“他就一直在碼頭，從不曾離開過？”

“拉屎放，總有個不在的時候。”壯漢道。

又有人説:“王百林這樣的人，殺人何必自己動手。就算他不曾離開過，指不定早讓別人把張令殺了，他倒落個清白。”紀明點點頭，又道:“張令死前已經失蹤多，連他子也不知他身在何處。王百林會不知道這件事？明知張令不在家，卻又帶着你們去張令家拍門，不過是做戲給你們看罷了。”壯漢不服氣:“張令姘頭家在何處，總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吧！王百林想找張令，除了去他家之外，還能往哪兒去？”眾人紛紛附和。紀明臉一整:“他敲門是如何喊的？”壯漢:“張令媳婦兒，張令在麼。”紀明:“他去找張令，又是大晚上的，怎麼喊的是張令媳婦兒？”眾人一怔。

紀明又道:“張口就喊媳婦兒，必知丈夫不在家。這等小伎倆，也就騙騙你們這些人。”靳岄在棚子外聽着，此時忍不住微笑。棚內眾人則面面相覷，漸漸地開始應和紀明的説法。那壯漢臉上紅了又白，當眾被拂面子的羞慚讓他在紀明桌上一拍:“好你個書呆！説忒麼多狗話，有混子用！你虛頂個刑部少司寇的名頭，嚯，考上狀元時，整條街都給你道賀，可也沒見你有什麼正經用處！你這樣機靈警醒，怎麼不見你去查辦楊松兒這案？”大漢越説越上頭:“嘿，我倒想起來了，楊松兒這案子可不是刑部定案封卷的麼！紀明，你還有臉説話？！”紀明麪皮漲紅，幾乎跳起來，手指着那大漢，憋了半天，罵出一句:“有辱斯文！”大漢狂笑:“老子不稀罕你們那樣兒的假斯文！”他還要再罵，紀明已起身拂袖，跌跌蹌蹌走出茶攤後回頭吼一句:“我乃讀書人，不同你一般見識！”靳岄樂不可支。自從回來，陳霜還沒見他這麼高興過。

“跟上去不？”他問。

“當然。”靳岄已經當先跟了過去。

紀明前行的方向確實是瑤二姐的鋪子，但他盡挑小巷子走，邊走邊嘀咕着什麼。靳岄三人走入巷中，靳岄回頭對遊君山説:“遊大哥，你能迴避一下麼？你是行伍人，我怕嚇着紀明。你也看到了，他是怎樣的書呆子。”遊君山:“我離遠點兒，但我得護着你。”他落在最後，與靳岄、陳霜拉開了距離。陳霜有些好奇:“紀明會怕遊君山？”

“這倒不是。”靳岄低聲道，“只是有些話，不便讓遊大哥聽。”兩人緊趕慢趕，追上紀明。靳岄開口喊他名字，紀明狐疑回頭，上下打量。

“紀大人，我是靳岄。”靳岄拱手行禮，“靳明照之子。”紀明臉上神霎時變化，十分彩。他嘿地一笑:“原來就是你……”話還沒説完，他便向靳岄臉上狠狠唾去一口。

“割土喪國，你還有臉提靳明照將軍的名字！”紀明唾完立刻往後跳了一步，“你不配！”靳岄抬手擦臉，踏前一步，袍袖一揮，“啪”地給了紀明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

作者有話要説:明天又有狼崽出場。

第70章纏鬥（3）紀明被這一個耳光扇得懵了，跌靠在牆上，捂着臉，目光茫然。陳霜抬腿要踹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