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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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頭才離開。
一路晝夜疾行,數後五人抵達金羌軍營。軍營戒備森嚴,數人輾轉盤桓,始終不得門而入。眼看大軍蠢蠢動,雷師之立功心切,決定強行突入。他命兩人在東西兩側點小火引羌軍注意力,又命兩人假意去刺殺羌軍首領,引發騷動,自己則獨自潛入糧倉放火。
火燒了一半,他便被趕來的羌軍擒獲。
羌軍告訴他,其餘四人被擒時已經紛紛自裁,只剩他一個。雷師之不可能選擇自裁,臨行前方英鏡允諾過,他若是被抓了,方英鏡會用營內其他被俘的金羌將士換他一命。為何要換?
“你是難得人才,豁出去百位千位尋常士兵,也要保你一命。”雷師之自然是信的,他下半輩子的富貴榮華全都繫於方英鏡身上,他必須相信。
如此一等便是半年。金羌士兵以凌辱他為樂,他身上縱橫錯,盡是累累傷痕,有人見他模樣英氣,便要劃破他鼻樑臉龐,鮮血淋漓地把他拎出去,讓營中軍們觀看。又讓他學金羌話,自認是大瑀的狗,伏在地上吃一些形狀模糊氣味噁心的食物。
雷師之咬牙忍下來了,他等着方英鏡來救援自己,只要他回去了,便能當上西北軍副統領。
不斷有人告訴他,方英鏡又戰敗了,方英鏡棄城逃跑了,方英鏡在逃跑路上被江湖客誅殺了,云云。不久後金羌軍攻入封狐城,遇西北軍頑抗不得不撤退,放火燒崩了半片城牆;不久後再次攻入,卻又被迫撤退……如此反覆半年,終於傳來新消息:梁京從北軍調來了一位與雷師之年齡相仿的年輕將領,雷厲風行,一來便整頓西北軍軍紀,接連三場大捷,把金羌軍得連連倒退。
金羌軍不知這天降神將何許人也,只曉得西北軍和封狐百姓喊他“靳將軍”。
雷師之乍聽便立刻明白:北軍中靳姓的年輕將領只有靳明照一人——可他怎麼就成了能統領西北軍的將領?!
白霓卻記得那一次臨危受命。她當時只是封狐城中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隨父母收拾包袱要逃離封狐城。城門緊閉,城內百姓出不去,傳説金羌軍就要破城屠戮,人人恐慌,踩塌哭叫。逃難之人中不乏仍穿着戎裝、身負長劍長刀的士兵,各個灰頭土臉,也不管別人怎麼看,拼了死命拍打城門,大聲辱罵。
封城持續三天三夜,白霓手中的乾糧也被人搶走了。她有一些武藝,無奈父母孱弱怕事,只得縮在城門下發抖。好不容易等到第四天亮,城門終於開了一道縫。
那縫越開越大,城外湧進來的卻是許多身穿亮甲的士兵,將密集人分到兩邊,留中央一條大道。
靳明照帶了一支兩千餘人的部隊,從得知封狐城戰況告急之時已經從北軍啓程。他原本是來協助方英鏡的,誰料抵達封狐城,方英鏡卻已經沒了。封狐城守話都説不利索,靳明照面對的便是萬聲哭號的爛攤子。
進城這一,他在城門前勒馬,站在馬背上對擁堵城門的百姓説了三件事。
一是表明自己身份:他是北軍建良英將軍弟子,奉命前來抗敵,身後所帶的兩千餘人均是北軍鋭,他自己已立下軍令狀,若無法在三個月內把金羌驅逐出白雀關,他便以死謝罪。
第二件説的是城外狀況。棄城的方英鏡在路上被殺,殺他的卻不是什麼正經江湖人,乃山中亂匪。連首將都能下手誅殺,何況尋常百姓?如今城外山中、路上,盡是來路不明的山匪,若有人堅持要逃離封狐城,城門大敞,隨時可以走,他絕對不阻攔。
最後一件極為簡單:凡在戰中逃離戰場的西北軍士兵,無論緣由,只要跨出封狐城門,殺無赦。
他説完便繼續騎馬往西北軍軍部去了。身後一長溜戎甲士兵,人人整裝,行路利落迅速,嚴明肅殺。
之後仍有一些不信他的人逃了,逃了之後就沒再回來。西北軍士兵回到了軍部,白霓父母也帶着她回了家。百姓們當時仍未相信靳明照,只是怕他,怕他手裏的刀。
誰料接下來便是一場接一場的大捷,兩個月後,金羌軍隊便被退到白雀關之外。封狐城百姓歡呼雀躍,城裏人人都曉得北軍來了個靳明照靳將軍,他以後就是西北軍的統領,不會再走了。
白霓家是賣面的,支着一個小棚子沿街售賣。因攤子就在軍部不遠處,靳明照常常到她家吃羊面。就連白霓也是他生拉硬拽拖到莽雲騎隊伍裏去的:你家女娃娃身手不錯,膽子又大,以後會成女中豪傑。
念及往事,白霓心頭又痛又悲。靳明照退金羌軍之後,一方面籌備莽雲騎,一方面開始尋找雷師之,自己昔的同門師兄弟。
他親自帶着包括白霓在內的一小隊人潛入金羌,緊隨金羌軍隊後撤路線,終於趕上了金羌隊伍。
但他終究沒能救出雷師之。
在牢車裏見到雷師之時,靳明照雙目通紅,鐵爪一般的雙手把那鐵鏈子抓得瑟瑟作聲。雷師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蜷縮在牢車裏,蓋着臭氣沖天的血毯子。師兄弟相見,又是唏噓,又是慨,雷師之頭一回見靳明照衝自己淚,他覺得好笑,又有幾分動:沒想到是你來救我。
“你為何不隨將軍一塊兒走?”白霓不解。
“你不會懂的。明明西北軍副統領一職我唾手可得,可如今卻要仰賴他靳明照施捨!”雷師之嘶啞地笑了,“我被他救回去,我成了什麼?他原本是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