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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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點兒本事,都説要給他抓個活兔子,兩副套索舞得飛起。
兔子東奔西跑,腳力遒勁。馳望原一望無際,茫茫一片,它們卻總能在毫無印記之處掘出口,險險躲過獵手的繩套。
賀蘭碸來到馳望原時,正見到渾答兒把一隻兔子到靳岄手中。
自從靳岄成了燁台奴隸,賀蘭碸從未見他臉上出過如此親切快樂的笑容。
他茫然中帶幾分惱怒,大步朝兩人走去。
作者有話要説:今天請大家吃暖呼呼的炒栗子,不出門也要健健康康的。
第5章騎術渾答兒大方把兔子放進靳岄懷中:“聽説大瑀人很會吃,你懂不懂燒兔子?”
“懂的。”靳岄仰頭衝他一笑,“撥霞供你可曾聽説過?”渾答兒連這詞語都無法準確重複:“沒聽過。”靳岄又説:“兔切片,清水湯鍋加料,燙就能吃。但有些食料燁台可能沒有,我得找找。”渾答兒勒緊馬頭,在他面前停下,俯身彎:“什麼食料?你告訴我,我認識大瑀的商客,讓他們帶來就行。”靳岄仍是一張親切的笑面,黑眼睛裏映出渾答兒長出了小鬍子的臉:“好啊,我仔細想想。”渾答兒似是還有話想跟他説,但餘光看見賀蘭碸走近,頓時冷哼:“你主人回來了。”賀蘭碸看看渾答兒,又看看靳岄懷中緊抱的兔子:“也就只能抓抓兔子。”渾答兒大眼一瞪:“你説什麼!”靳岄抱着兔子迅速逃離戰場。
賀蘭碸快步跟上。靳岄方才對着渾答兒出的笑容此時完全不見了,抬眼看賀蘭碸時,又是平靜冷淡的一雙黑眼睛。賀蘭碸心頭有幾分古怪的委屈。
他心裏藏不住話:“你跟渾答兒做朋友了?”靳岄:“沒有。”賀蘭碸:“你要了他的兔子。”靳岄站定了。
“因為你不喜歡渾答兒,所以我不能跟他來往?”他面上沒顯一絲惱怒,只是平靜敍述,“賀蘭碸,我是你們的奴隸,你打算連我跟誰説話也要管?”
“他讓你受了傷,你還對他笑?”賀蘭碸要從靳岄懷裏把兔子搶走,靳岄死死護着懷中柔軟的小獸,“你不恨他嗎?”靳岄始終沒讓他搶走,等賀蘭碸收回手他才回一句:“我沒空恨他。”見賀蘭碸不吭聲,靳岄便繼續往前走。賀蘭碸氣了片刻,又緊緊跟上,大聲説:“我給你帶了大瑀的東西。”靳岄果真驚喜回頭:“什麼?”兩人風風火火衝入奴隸氈帳,賀蘭碸指着角落,平素執拗的臉上出幾分得。
角落蜷着一張鹿皮褥子,此時聽見人聲,褥子中的少女才坐直身。她頭髮被剪得亂七八糟,臉上滿是灰塵,乍見眼前兩人,受驚般緊緊縮起脖子。
靳岄驚呆了:“這是……”
“我給你買的大瑀奴隸。”賀蘭碸連聲音都帶幾分雀躍,“以後有她作伴,你便不會無聊。”靳岄霎時間被憤怒得目眩。他背上傷口已經痊癒,此時忽然又隱隱熱痛,彷彿那枚鐵箭從未拔出過,已在他血裏紮。
“你瘋了!你怎麼能給我買奴隸!”他大吼,“你們把人當作什麼了!”帳中幾個奴隸嚇得立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賀蘭碸被他抓住衣領,又見他對自己發脾氣,登時也怒了:“怎麼?大瑀人家裏沒有奴隸?”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他扯開靳岄的手,“活生生的人難道不比渾答兒的兔子好?”靳岄本無法在這個問題上與賀蘭碸溝通:“你怎麼能把人跟兔子相提並論!”那兔子已經從靳岄懷中跳下,奔出氈帳。賀蘭碸正了正領口,心頭莫名一股無法紓解的煩躁:“我聽説大瑀人家家户户都有奴隸,怎麼到了北戎就忽然不對了?大瑀人可以買奴隸,北戎人卻不可以,你未免太虛偽。”靳岄被他這句“虛偽”氣得口不擇言:“北戎人、北戎人,可你也並不是北戎人!”賀蘭碸神情一僵,各複雜情緒在他尚未擺稚氣的狼瞳中滾動。他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口訥中又生出新的惱怒,像是無法相信這些話竟然會出自靳岄之口,羞惱、憤怒、憎惡與委屈全數纏雜在一起。他扭頭就走。
氈帳中的奴隸紛紛矮身跑出,只剩靳岄和那新買的奴隸姑娘。靳岄急幾口氣,心頭漸漸懊悔。
他説錯話了。
***賀蘭碸滿腔氣鬱,風一般奔到馳望原的小松林裏。
馳望原高樹不多,勉強有幾片闊大的松林與樺林,小松林距離燁台最近,是賀蘭碸平裏最喜歡去的地方。幼年時,營寨中沒有孩子與他們玩,兄妹三人便在這林子裏打發漫長的時光。賀蘭金英用木板與希楞柱,在最大的松樹上搭了個牢固的小帳子,卓卓夏天喜歡跑這兒睡覺。
賀蘭碸躺在小帳子的乾草中,看着頭頂發愣。
七八希楞柱立在大松樹枝上,另一端匯在一起紮緊,再蒙上一層擋風遮雨的氈布,便是最簡單的帳子。希楞柱彙集的地方留了一處小小的空檔,樹頂的雪被風吹碎了,從空懶懶墜入,落在賀蘭碸身上。
賀蘭碸一時間分辨不清,自己為何生氣。
靳岄説得對,他並非北戎人。
從誕生之起,他身上便淌着高辛人與漢人的血,他還有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