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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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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夜已深了,李書華躺在牀上,又餓又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勁兒。

其實他什麼也沒幹,只是人餓狠了,氣都覺得費力氣。

白天鹽巴泡的鹽水喝下去,沒一會兒就上了好幾趟茅房,壓不頂餓。

這會兒他有點後悔白天和秦朗發生爭吵。

倒不是覺得自己錯了,只是覺得沒討着好,還費了大部分力氣,不值當。

“反正我可不是什麼同戀。”他躺在牀上賭氣地想。

突然,李書華聽見有人敲了兩下窗户,起初他以為是自己餓昏了頭產生的幻覺。

別説有人來敲門,這個時候哪怕是黑白無常索命來,他也沒力氣給他們開門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那聲音又響起來,小心翼翼的,他才曉得是真的有人在敲窗。

這時候會是誰呢?

他不生出幾分埋怨,往外頭喊了一聲:“誰?”沒人理他,窗户又被敲了幾下,他以為還是秦朗來找他,有點氣:“都説了我沒病!不用談了!”可窗户還在響,看來不起身是不行了。

李書華深呼一口,蓄了點力氣,掙扎着起來,點了煤油燈,沒什麼神氣地走到窗邊。

窗户支起一條縫。

“都説了多少遍了......”一雙杏眼就這麼直直地闖入視線裏,嚇了他一跳。

眼窩在巴掌大的臉上已經深深凹陷下去,但在煤油燈跳動的火苗照映裏,一見着他,還是生生透出些悉的炯炯有神來。

李書華一瞬間只覺得這地兒,到處都是惹人厭的灰撲撲的顏,只有外頭這人,散着些亮眼的光。

等半天反應過來,他有點惱,氣問道:“這麼晚了還來......”有隻細手顫顫巍巍地把一個窩窩頭放在了他面前的窗台上。

他不吱聲了。

這窩窩頭不好看,上面全是乾裂的痕,不知放了多久,也不知在哪放過,有些髒污,還有着眼可見的綠黴點。

放在從前他是萬萬不會多看一眼的,不過那是能吃得上飯的時候,能容他挑三揀四,現在卻沒挑揀的資格了。

什麼乾淨不乾淨的,那都是窮講究。

這饃饃打哪兒來的他不知道,他顧不得再多説什麼,也不再在意自己形象是否狼狽,反正這裏只有一個徐六,沒旁人,他拿起窩窩頭就啃起來。

餓了太久,吃得有些急了,再加上窩窩頭本身就是糙的玉米麪出來的,乾巴巴的,嚥下去時候都覺有點剌嗓子。

李書華不小心被噎了一下,止不住地打嗝。

這時候不經意間瞥見窗外那張臉,竟是盯着自己痴痴笑起來。

徐六不會説話,笑起來只有一張笑臉,沒有聲音。

被人瞧見這囧樣,李書華臉上有些燒,他拿下一旁支起窗户的短,“砰”地一聲窗户合上了。

他走到桌邊,端起桌上準備的用來充飢的鹽水喝了幾口,才把剛才的被噎着的窒息給消下去,在桌邊坐了一會兒,他又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

有東西吃的覺真是好啊。

李書華沒有忙着熄燈躺回牀上,他知道窗外的人還沒走,肯定還盯着自己影子瞧。

吃人嘴短,讓那小傻子看看也無妨。

過了一會兒他端着煤油燈走到牀邊,掛在牀頭的釘子上,那兒已經被煤油燻出一大片焦黑來。

李書華吹滅了燈,躺下了,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到底還是覺得有些愧疚,又把煤油燈點着了,起身走到窗邊。

可再把窗户支起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窗台上還有個比剛才還磕磣的窩窩頭。

他把窩窩頭拿起來,心裏説不上是什麼滋味。

第二天李書華一如既往地出門跟着大家一起出門找野菜。

其實已經找不到什麼野菜了,一羣人過去跟蝗蟲過境似的,滿山坡的野菜已經被挖得一乾二淨,連帶着都找不到幾個完整的。

土坡上的娘娘廟裏,案台上的貢品都讓人偷了,到這種地步,只能心裏頭拜一拜了。

但人活着總得有點盼頭,不出門在家待著更是啥也沒有,出門的話萬一呢。

李書華在外頭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實在受不了了,準備回家把昨天那個窩窩頭也給吃了。回來路過離徐家不遠處時,從徐家門裏衝出來個人。

説衝不妥當,因為人是滾出來的。

站在李書華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剛才翻滾過程中出來的臉,不是昨晚自家窗外的那個還是誰?

只是昨晚那張臉,即便在隱隱約約的昏黃光線裏,也能看出刻意洗乾淨後的利。

不能果腹的子裏,誰不是灰頭土臉,就説他自己,有時候都顧不上洗臉,哪還會在意自己收拾得妥帖與否?

但李書華這時候突然想起來,每次見到這個小傻子,他都是一身雖破卻乾淨的衣裳,白白淨淨的臉蛋。

只是現在那張臉上蓋了一個紅的巴掌印,還有些黑不溜秋的鍋底灰。

額角也破了,下一道血痕,劃過那雙大眼,滴了幾滴在地上,很快看不見了。

李書華下意識要上前把人扶起來好好看一看,步子剛邁出去,腦子裏卻突然想起昨兒個秦朗説的那些話:“你是同戀麼?”

“我看你被那傻子昏了頭!”

“早晚有一天有你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