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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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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封情書。

方卿長得白淨,眉清目秀的,又不爭不搶,衣服雖舊,但勝在乾淨整潔,脾氣也好。

總的來説,是絕大數年輕女人愛的那一卦。

喬萬山下午在方卿油紙包得整整齊齊的課本里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愣了一下,自打他娘死後,他心裏邊也跟着半死不活一樣。

他翻出一本新華字典,是第二版,剛出版沒多久方卿就買了,買書這件事上他從不含糊,就是貴,他也得少吃少喝一點點攢着,非得買下來不可。

喬萬山問過他:“你已經讀了那多書了,什麼都懂,為嘛還要再看?”方卿兩個指頭捻起一頁紙:“物質糧食可以短,神食糧不能。”説着那頁紙被翻過去。

他説的話喬萬山鮮少有懂的,讀書人就是喜歡説些虛的實的,聽着神乎其乎。

就是這些聽不懂的話,叫喬萬山仰着方卿。

但這封信喬萬山卻是看懂了,他用方卿教給他的本事,查字典,從頭到尾,一字不差地把那封信上的每個字都給找出了讀音,還在一張紙上用拼音謄抄了一遍——他念拼音比念漢字順暢。

信上是這麼寫的:方先生:打擾了。我是教初一算術的呂小梅,給您寫這封信,是為了表達我對您的敬佩,敬佩您教學的嚴謹,語文和算術之間,看似天差地別,實則筋骨相連,我想,我們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我今年二十三,比你大三歲,父母也都是念過書的,如果你願意,明天晚上六點半我在學校後面的小飯館等你。

梅。

從下午坐到晚上,喬萬山心裏像是被一把火給點着了,死水泛起漣漪,然後驚濤駭,又活了過來。

方卿在學校裏幹什麼呢?和女老師吃飯去了?難怪恁麼晚回來,那女人二十三,比方卿大三歲,大三歲好哇,人都説女大三,抱金磚。教算術的女老師什麼模樣?他想不出來,反正應該和清水村的女人不一樣,有知識,有涵養,“涵養”這詞還是方卿教給他的。

多虧方卿,他對人家想得更具體了。

鼻子,嗅到方卿身上的味道,和清水村任何一個莊稼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遙遠的,陌生的,他迫切想要自己也沾上點這味道,可扛着鋤頭的還是和拿着書的人,還是不一樣。

他沒等方卿回答,把人拖上了牀,趴在這人的肩頸裏,使勁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手上不規矩地摸着人身。

“哥?”他這樣,方卿有點怕,糙的手掌心擦得他皮膚微辣辣的疼,他有點不過來氣,“你先起來......”他推着身上的人,可推不動,手反倒被人攥住了,壓在頭頂。

屋裏太黑了,方卿什麼也看不見,只覺得有雙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如狼,似虎。

他哥這是怎麼了?

他不知道。

“小飯館的飯好吃麼?嗯?呂小梅怎麼樣?”方卿愣了一下,沒聽懂喬萬山在説什麼。呂小梅?好像是學校裏一個老師,喬萬山怎麼知道這個?

就這一愣,落在喬萬山眼裏,就是默認了,他下午腦子裏想的好像全成了事實。

“轟”的一聲,那把火從心底燒到了頭頂。

他一俯身堵住了身下人的嘴。

這張嘴他夜夜碰着,後來冬天乾裂的口子全好了,他還是天天晚上趁人睡着了親上去,偷偷摸摸的,耍着氓。

每回親上去,他都覺得這人是自己的,誰也不能惦記。

誰知道這一個沒注意,人就要跑了,他又不能天天去城裏,一想到一公里地的外頭,方卿跟着不知道哪裏來的有學識有涵養的女人呆在一起,他就覺得自己要炸了。

方卿被他咬得嘴巴疼,嗚咽着搖頭,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哥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怎麼還咬他嘴呢?!他心裏害怕得要命,想要説些什麼,但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卿卿......”喬萬山神志不清地叫着。

他老早就想這麼喊了。

一個“卿”字進簡簡單單的姓中,成了一個男人的名字,稍許咂摸咂摸,不知不覺就多出了幾分説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來。

倆字疊説,親親熱熱的,私底下小夫才這麼叫。

天衣服少,蹭着蹭着就開了大半,涼意撲上皮膚,冒出一大片雞皮疙瘩。

方卿被急了,一張口,反咬了一口喬萬山,這一口可不輕,兩人嘴裏都多了一絲血腥味。

喬萬山終於停了下來,也就是這麼一停,方卿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他,攥着自己的衣領子就往牀腳躲,他看不清,又慌不擇路,“咕咚”一聲,一頭撞在牆上,登時眼冒金星。

今兒十五,外頭月正圓,藉着外頭灑進來的月光,喬萬山看得心頭一緊,他剛要爬上牀看看人被撞得怎麼了,方卿聽到聲音,嚇得直喊:“你別過來!”這一嗓子把喬萬山給震住了,抖着聲兒,撕心裂肺的。

也把他給喊醒了,一拍腦袋,瞧瞧自己都幹了什麼事兒啊!

他趕忙道:“俺不過去,別怕,方兒!俺......俺不碰你,你別怕俺!”可方卿不聽他的,一個勁兒往牀腳縮,他惦記着人額頭上的傷,摸到牀頭的洋火,擦亮了對上燈捻子,屋裏一下子亮堂起來。

有了光,方卿終於能看清了,方才太亂,他眼鏡兒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這會兒也顧不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