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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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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忘記謝玉也是七尺男兒。

他第一反應是極力反對,盲人按摩這種活,怎麼適合他嬌貴的弟弟。可是現在,謝忱泊張了張口,喉嚨微緊,啞然無言。

他已經反對謝玉算命了,再反對他學按摩,豈不是太打擊弟弟的自尊了?

“所以你就自己出來找按摩館了?”謝忱泊猜測,“這外面太亂了,我幫你找。”謝玉指尖捻着書頁:“我想自己找師傅。”謝忱泊沒一秒又妥協了,反正他可以暗中把關。

王坪目瞪口呆,眼睜睜看着謝玉三兩撥千金,説服了大少爺。

謝忱泊警告地看了一眼王坪:“不要帶少爺去危險的地方。”王坪點頭如搗蒜,明明是小公子帶他去危險的地方。

“你去上課吧,我公司還有事。”

“哥哥再見。”

商言戈沒下車,他給自己的定義是送謝忱泊過來的司機,人家的家務事,他圍觀可能會讓小公子傷自尊。

再者,他需要理一理他突然跟過來的原因。

商言戈一邊指節敲着方向盤反省,一邊覺得悶,降下車窗透氣。

只是透氣而已——不是為了正大光明聽那邊兄弟的談話。

謝玉半個身子都隱在車廂裏,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小節校服袖邊。

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幾下,地圖軟件顯示附近五家按摩店的地址。

嗯……間隔距離絕對來不及深入光顧,頂多説幾句話。

商總在此刻顯現了極高的偵探水準。

當他聽到謝忱泊同意謝玉當學徒時,眉心緊緊擰了起來。

推拿需要力氣,不適合小公子,他十指不沾陽水,幹不了活。

洗手間裏鮮血淋漓的手指浮現眼前,悉的暴躁升騰而起。

商言戈握緊方向盤,手背青筋繃緊。

車門響動,商言戈掩去眼裏一團亂麻的情緒。

謝忱泊爬上車,一改談生意時意氣風發的模樣,像一隻戰敗的獅子,“我居然答應小學盲人按摩。”商言戈淡淡評價:“學徒很累,你不該答應他。”謝忱泊隱隱聽出了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他真的努力過了。……下午五點,天空果然開始轉陰,高中五點半放學,王坪早早地等在校門口接人。

暴雨之前,電閃雷鳴,第一聲驚雷炸響時,王坪福至心靈,默默計數。

一、二、三……

四十三!

烏雲依然濃重,王坪屏住呼,靜待下一次雷鳴。

天氣現象千變萬化,蝴蝶煽動翅膀,就可能改變一次氣候。

小少爺説一共四十三次,王坪覺得不太可能。

但雷公彷彿趕着下班回家吃飯似的,一下子偃旗息鼓,竟一聲也無了。

神了!和小公子算得分毫不差!

放學鈴聲振動,暴雨停止。

王坪接受了一番心靈上的暴雨洗禮,腳步更加平穩。

他逆行到教室門口,接到乖乖等他的小少爺。

“先去找王老闆。”暴雨讓整個城市有輕微的積水,一輛輛車駛過時,前後輪劃開白般的水花,偶爾還會濺到商户門口。

王付楊搬着小板凳,眼巴巴盼了一個下午,過來一輛豪車他伸長脖子看一下,心情起起落落,在小神仙到底來不來中差點分。

又一輛車穩穩地停在門口,看清車牌號,王付楊拍拍股一躍而起。

小神仙來了!

他拿起一旁的傘,撐開,等謝玉從車裏出來,他便把傘撐到謝玉頭頂,防止他被綠化樹滴下來的雨水打濕。

王坪自愧不如。

員工都讓王付楊趕回家休息了,他遞上一杯熱茶,“您先坐會兒,喝個茶,不急,不急。”謝玉看他急得都快跺腳了,示意他坐下。

“什麼時候開始的?”王付楊傷心道:“我一接手後就這樣了,有兩年吧,起初還不太嚴重。”他爹沒有推拿天分,王付楊是他爺爺親手教的,還誇他青出於藍,誰知道他混得比他老爹還不如呢。

謝玉:“也就是説,令尊死後,這事才出現的?”王付楊小聲道:“我覺得我爹應該不會跟我過不去。”

“沒錯,也可能是你跟他過不去。”謝玉王付楊。

“冒昧一問,令尊是怎麼去世的?”説到這,王付楊臉上閃過憤恨,“兩年前的一天,我爸出門買煙,剛過馬路,就看見有人當街家暴,我爸勸了兩句,誰知道那人還帶刀——”謝玉追問:“兇手判死刑了麼?”

“他捅完人,慌慌張張衝上馬路,被撞死了。”謝玉了下,光是被殺的怨恨,不足以興風動宅,“令尊和兇手以前可有積怨?”王付楊頓了一下:“我是聽説,聽説那人渣年輕時看上我媽,還糾纏過,後來我父母結婚,就識趣消失了。不管怎麼説,殺人犯就是殺人犯。”謝玉上樓,把牌位上的黃符撕下,他中午便察覺與他的靈力衝撞的有兩股陰氣。其中一個帶着怨氣和善意,前者在樓上供桌敲敲打打,只對王付揚發作。另一個是被裹挾而來的,惡念極重,在樓下的推拿室興風作,無差別趕客。

善意的怨氣和罪孽的惡念,本應水火不容,它們卻本分不開,好像被錮在某個容器裏很久,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