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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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意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水果，好像剛才那個深沉憂傷的人是鬼上身了。

許久之後，胖子重重嘆了口氣，“……他沒有惡意，我打包票。”吳趕緊追問:“他是誰？”胖子居然又沉默了。要是換在平常，能讓他這個糙老爺們這麼為難，吳會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兄弟百分百信任你，然後不再提這件事情。但此時吳卻隱隱覺得，這個答案很重要，他非知道不可。如果他不問，他肯定會後悔。

他試探地叫了一聲，“胖子？”

“解雨臣。”胖子終於答道。

12.

“……”吳的咀嚼停了下來，“什麼？”

“九環，九連環。”胖子道，“小九爺，解連環。”咕咚一聲，他把葡萄連皮帶核地了下去，“不是，你不能這麼解釋，就是個名字怎麼還能聯想到——”吳猛地剎住了自己混亂的話尾，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兩邊同時沉默了下來。

許久後，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你是説，解雨臣管着九環投資。”胖子這次答得很乾脆，“對。”

“他收購了江州集團。”

“對。”

“他還不告訴我？”

“是。”這短短的幾句問答，竟讓吳的喉嚨梗，一時難以説出話來。腔裏好像壓着一塊寒冷的巨石，正緩緩地下墜，凍住了他的五臟六腑。他幾乎有些茫然地想:“他為什麼要這樣？”江州已經不算是吳家產業，又殘破得不堪一擊，解雨臣本沒有必要理會它。

胖子好像穿了他心中所想，説道:“解雨臣給咱們找的那個投資顧問是好樣的，一直建議我改變投資方式，東一榔頭西一槌地做短線投資，比起長線投資來錢是快，但風險大、收益小。但是我這個人，誰也不信，而你又本不摻和，錢都扔給我，我怎麼折騰都不聞不問的。”他揀了塊乾淨石頭坐下，喝了口水，“所以解雨臣説，如果他把江州集團扶起來，我長期入股，就能解決這個問題。第一，我肯定信任他；第二，咱們的資金來源就能穩定下來。他知道，如果我投資投出了事，你寧肯東山再起，也不會找他要一分錢。”這回換成吳沉默不語，“……”解雨臣自從豪擲三百億之後，腦子就好似進了水，這種主意也能想得出來——胖子也居然真敢答應！

扶起偌大一個企業談何容易？江州創建的時間早，誕生於中國畸形的市場經濟中，債台高築，缺少規劃，大股東資產與企業資產不隔離，極度依賴政府保護，甚至沒有一支合格的職業經理人團隊，早就應該被泡沫擠掉。解雨臣這是逆天而行，在經濟下行的蕭條裏硬殺出一條血路。他要重組，要化零，要優化財產結構，要解決五年內翻了整整九倍的債務。他得安撫內部，又要大開殺戒；要聚攏人心維護本，又要創造全新的管理制度……光是聽着就讓人吐血，他難道打算把下半輩子都耗在這上面嗎？

原來他沒答應在福建住下，是因為這個。

“如果，”吳終於開了口，“我沒看到解雨臣的郵件。那你們是不是就都不告訴我？”

“這件事上，我沒想瞞着你。”

“還有什麼事，”吳平靜道，“你都拿出來説説。”

“……”胖子嘆了口氣，“能做到這份上，他什麼意思，你不明白麼？”——你不明白麼？

吳三魂七魄被這一句話打飛了一半，整個人僵硬得動彈不得，胖子説的每個字突然變得難以理解。

他講了一件陳年往事。

吳的胳膊上有十七道刀疤，深可入骨，每一刀都是一條血淋淋的人命。

吳不喜歡死人，他總是在努力避免一切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