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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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手，一手的鮮紅。

想是傅詢箭的時候，那個刺客的鮮血灑在他身上了。

韓憫當場愣住。

傅詢倒是一點兒也不嫌棄，用衣袖把他的手擦乾淨，但血腥味還是直衝他的腦門，他沒忍住，偏過頭乾嘔。

傅詢拍拍他的背，把他抱起來了。

船艙裏只有一個宮人受了傷，就是韓憫讓小劑子照顧的那個小內侍，他的手臂被從窗户闖進來的刺客砍了一刀，其他一切都好。

楊公公端來熱水，又點起安神的香料。

傅詢把他放在鋪好的軟墊上，看看他的衣裳，韓憫自己看不見，其實他衣裳背後，都是血點。

傅詢幫他解開衣裳，把髒的地方往裏一卷，就丟到一邊，沒讓他看見。

韓憫出了一身的冷汗，中衣都濕透了。

船上也沒有太多的衣裳給他換，今晨出宮時，傅詢預備了兩件便服，都拿給他，讓他愛穿哪件就穿哪件。

濕了的衣裳貼着皮膚，韓憫冷得有些發抖，可能還有些受驚。

“陛下，我要換衣裳了。”傅詢應道:“那我先出去，就在門外，你有事情就喊。”

“是。”韓憫嚥下一大口熱茶，定了定心神。

實在不是他膽小，從前被關在牢裏時，隔壁牢房、對面牢房，什麼鮮血淋漓的場面都見過。

可能是恭王為了嚇唬他，特意把行刑審訊的事情都安排在他的牢房附近。

就是因為見得多了，現在再見，就忍不住心悸。

韓憫坐在墊子上，抖落開傅詢的衣裳。

傅詢比他高一些，也比他壯一些，他的衣裳看起來，就有些寬大。

縱使韓憫把衣帶拉到最緊，也還是寬鬆得像把他整個人兜起來了一樣。

他穿好衣裳，一邊挽起過長的衣袖，一邊站起來往外走，一個不注意，踩到衣襬，踉蹌了一下。

聽見聲音，傅詢迅速推開門，韓憫也迅速站好。

“你怎麼了？”

“就……”被絆了一下。

韓憫説不出口。

傅詢垂眸，看見他垂到地上的衣襬，也明白過來，卻道:“馬上就靠岸，我送你回去。”

“好，謝謝陛下。”韓憫提了提衣襬，把帶紮緊一些。

傅詢走到他身邊，悄悄看了一下韓憫的身高。

嗯，原來我比他高。

傅詢稍一低頭，目光便順着衣緣滑進去。

他別過頭，不大自在道:“你把衣領……”正巧這時，小劑子帶着那個小內侍過來了。

“公子，這小孩兒説要給……”話沒説完，傅詢直接上手，把韓憫的衣領攏起來。

包得嚴嚴實實的。

韓憫推開他的手:“我自己。”他看向小劑子，那個小內侍受了點傷，疼得臉煞白，額上全是冷汗。他才不過十歲的模樣，才到小劑子高，躲在他身後，怯怯地抬眼看韓憫。

韓憫温聲道:“你不是受傷了麼？包紮好了沒有？等會兒上了岸，就近先找一個醫館看看。”小內侍慘白的臉有了點笑容:“多謝韓公子搭救，要不是……”他嚥了口唾沫:“要不是小劑子公公推了我一把，我就不只是手臂受傷了。”

“那你也要好好謝他。”

“小的知道。”*大船很快就靠岸，岸上早有馬車等着，永安府尹也已經到了。

傅詢簡單地吩咐了兩句:“疏散百姓，封鎖鴛鴦湖，打撈屍體。”他思忖着，最後道:“送去恭王府，讓江渙也來。”

“是。”事情暫且安排妥當，他轉頭看向韓憫。

那時楚鈺與温言正在岸邊一座兩層木樓上喝茶，聽見這邊有動靜，出來看看。

韓憫攏着衣裳，跟在傅詢身邊，轉頭朝他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傅詢看了一眼，扶着他的，把他往馬車那邊帶去:“我送你回去。”馬車走後，楚鈺也連忙推着温言的輪椅要走。

永安府尹留下善後，他小聲嘟囔了一句:“美誤國，美誤國。”小劑子正扶着那個小內侍要走，小內侍聽見這話，回過頭，朝他大聲喊道:“才不是呢，韓公子機智過人！要不是韓公子，我們一船宮人就都死了！”府尹微怒，正要説話，小劑子道:“此處都是宮中侍從，大人還是小心言語。刺客今不來，明也會來，總歸是大人的職責所在。盡力把此事查清，才是正事。”話畢，他就冷冷地瞥了一眼府尹，扶着小內侍離開了。

馬車裏鋪了軟軟的褥子，韓憫捧着茶盅喝茶。

他舒了一口長氣，看向傅詢:“今那些人，是傅筌餘黨？”傅詢沒有説話，分明不多説。

見他這樣，韓憫也就不再多問。

很快便到了柳府門前，韓憫望了一眼，道:“今之事，能不能請陛下不要告訴柳家人？特別是老師？”怕他們擔心。

分明自己都嚇得不輕，還記着別人。

傅詢應了一聲:“好。”

“那陛下進去坐坐嗎？”

“不了，你進去罷。”韓憫跳下馬車，再叮囑了楊公公他們幾句，才從偏門回了柳府。

看着他進了門，傅詢才放下簾子，對衞歸道:“去恭王府。”*今天早晨，傅詢讓宮裏人給韓憫送了點東西，起居郎的四季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