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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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憫眯了沒一會兒,天就亮了。

隱隱約約望見外邊的光亮,他從榻上爬起來,眼睛。

楊公公聽見動靜,上前將榻前帷帳掛起來:“夜裏這麼晚睡的,不再睡一會兒?”

“不了,今天要去看看温言。小劑子沒回來?”

“哪有這麼快回來?人家找到了姐姐,不得耽擱幾天?不用管他,你別看他模樣傻傻的,其實他心裏也有算計,要不怎麼能做我徒弟呢?”

“好,那就不打擾他了,他要是回來説要什麼,就拿給他。”韓憫下榻洗漱,換了身衣裳,準備去文淵侯府。

因為是替傅詢去看看温言,就從傅詢的庫房裏挑了些東西帶去。

從前系統問過他,為什麼温言會做傅詢的幕僚,隨他東跑西跑。

韓憫解釋説,是因為文淵侯府的爵位到温言父親那一代就結束了,他為了保住爵位,所以早早的就選定了傅詢。

但是因為温言不喜歡他,韓憫與他也就沒有太多集。

到了文淵侯府門前,韓憫這才明白,温言此人,處境實在是艱難。

馬車轔轔,駛過狹窄的青磚小道。

照理來説,公侯之家,家大業大,就是把一條街都盤下來建府邸也是有的。

如文淵侯府這樣,府邸藏在街巷裏的,着實不多。

韓憫坐在馬車裏,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沽酒的,賣魚的,擺攤算卦的,擠在街巷裏,熙熙攘攘。

他問楊公公:“文淵侯府怎麼沒落成這樣了?”楊公公嘆道:“温侯爺連於樂坊酒館,不這樣才怪了。”韓憫放下簾子:“陋市其間,不改心志。温言厲害的。”楊公公笑道:“他貶損你,你還誇他呢?”韓憫笑了笑,沒有説話。

都是文人,他原本很羨慕温言的耿直,而今更加敬佩。

馬車再行了一陣,在前邊停下。

宅院甚小,隔音也不好,韓憫還沒掀開車簾,便聽見裏邊有人大聲吵嚷。

“你早些跟着聖上又怎樣?跟着他四處瞎跑又怎樣?還不是被人打斷了腿,灰溜溜地被送回來了?風頭都叫韓家罪臣給出了,我就不明白了,他們家不是早滾回桐州去了?人家就懂得顛顛兒地跑來永安討賞,就你不懂?就你矜貴?依我看,咱們也別守着什麼文淵侯的破牌子了,趁早咱們也回家去,是不是?”一段話説下來,韓憫臉一變,掀開簾子就跳下馬車,步上三級窄石階,推開老舊的木門。

那時温言正坐在院中井邊,架着一條腿,捧着水瓢。

因為是在家中,衣着樸素,只穿一身窄袖的素服。

頭髮也沒束,垂下來,遮掩住面容,看不清楚表情。

正説話那人是温言的父親,文淵侯。

他二人聽見門外的動靜,一起望向門前。

文淵侯指着韓憫道:“你……你又是哪位?你怎麼……”温言別過頭去,捧着水瓢,淨了口,又用帕子擦了擦臉。

韓憫看了一眼文淵侯,朝他拱了拱手,朗聲道:“韓家罪臣,韓憫,見過侯爺。”他轉向温言,佯怒問道:“温辨章,你在聖上面前,説我壞話的時候不是一套一套的?今怎麼還愣着讓別人説了?”温言一愣,抬眼看向他,頓了頓,最後道:“我不知韓公子今過來,要不請韓公子先回去,等過幾……”韓憫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正道:“坐着。”文淵侯自覺理虧,摸了摸鼻尖,後退幾步。

韓憫轉頭看他:“温侯爺,都是為聖上做事,我也不知,昨夜裏,我究竟出了什麼風頭。若説威風,到底還是侯爺更威風些。”温言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搖搖頭。

再如何,也都是他父親,孝道壓着,他不好開口,但也不能讓韓憫幫他。

韓憫看着他,抿了抿:“能走嗎?”温言一手扶着井口,撿起放在地上的枴杖。

韓憫看了一眼他纏着夾板的腿,架起他的手,嘆了口氣:“走吧,哪個房間?”温言指了指窄小的走廊那邊。

扶着他慢慢走回去,温言不願意讓他用力扶着,用自己的力氣站穩。

才初,額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房間素淨,一面書案,一張掛着白帳的竹榻,書卷都堆在幾個大木箱子裏。

韓憫讓他在竹榻上坐下,環顧四周:“你用過早飯了嗎?”温言沒有回答,料想也是沒有,韓憫便出去吩咐了一聲。

再回來時,他已經捧着卷書,摩挲着頁腳,安安靜靜地開始看了。

聽見韓憫回來的動靜,身形一僵,隨後不大自在地放下書卷,抬起頭:“你回來了?”

“嗯。”房裏沒有別的地方可坐,韓憫便走到榻邊,在他身邊坐下。

還毫不見外地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往裏面一點。”温言一頓,隨後撐着手,往裏邊挪了挪。

韓憫又道:“讓他們去給你吃的了,等會兒就好。”

“多謝。”他二人總是這樣,無話可説。

這時房中又只剩下他二人,氣氛更加尷尬。

韓憫伸手,將竹榻裏的枕頭拿出來,放在他身後,讓他靠着。

“多謝。”

“我有兩句話同你説。”温言低聲道:“正巧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