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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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摸不到邊界,自四面八方傳來的笑聲、説話聲,將他淹沒。
那是韓家抄家時候的情形,他這兩年常夢見。
韓憫皺着眉,哼哼了兩聲,卻醒不來。
後來不知道是誰,把他從黑暗裏抱出來。
他恍惚看見,宮牆不遠處燃着熊熊火光,便問:“那兒怎麼了?”問完這話,他恍惚聽見旁的人在説話。
是恭王傅筌,他從前就與傅詢爭鬥得厲害。
他喊得大聲,顯然是氣極了。
“父皇,三哥一回京,為一個罪臣把我的王府都燒了,求父王為我做主!”韓憫掀了掀眼皮,卻睜不開眼睛。
皇帝派的人在後邊喊,抱着韓憫的人,卻連頭也不回,只用額頭貼了貼他的額頭,低聲安他:“不要緊,你睡吧,睡醒就沒事了。”作者有話要説:恭王:你媽的,我的房子!
老傅:我在老婆夢裏還是很帥的(大拇指)第15章刀山摧折從夢中驚醒,韓憫猛地抬起頭。
兄長韓識要拍他的手停在半空,見他的模樣,問道:“怎麼了?又做噩夢了?”韓憫沒有回答,抹了把臉,發現自己臉上全是冷汗。
他夜裏少眠,在柳州時熬夜整理東西,在桐州時也熬夜寫書稿。
一半是因為他勤奮;另一半,是因為他夜裏總做噩夢。
他寧願在天光微明的時候眯一會兒,也不願意在夜裏睡覺。
夢裏的情形實在是太可怕了。
韓識用衣袖給他擦擦臉:“又是咱們家抄家的時候?”韓憫只是點點頭,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該説些什麼。
他深了一口氣,捂住臉,也不知道夢裏的情形有幾分真假,他當時糊糊的,靠在傅詢懷裏,旁邊人説了什麼,做了什麼,他全不清楚。
做夢夢見那時傅詢燒了恭王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緩了一會兒神,韓憫放下手:“哥,我出去洗把臉。”他出了門,站在院子裏。
從水井裏打了冷水來洗臉。
此時雖然開,但夜裏的風還是涼的,往面上一吹,冷得他一靈。
回房時,韓識還在房裏等他。
見他回來,才稍放下心。
“再睡一會兒吧,哥看着你。”韓憫沉道:“哥,我能不能再借一下你的馬?”
“要去哪裏?”
“去……永安。”
“這幾天就走?”其實韓憫説完那話,就有些後悔了。
系統既然説了,定王一定會做皇帝,他在這兒心,倒顯得他多心。
傅詢要是真做了皇帝,他這頭兒巴巴地跑着去,倒像是跑去討賞的。
若是傅詢真出了事,他要去永安,落到恭王手裏,大約連帶着韓家都活不成。
所以,無論怎麼想,他都不應該走這一遭。
韓憫抿了抿角,有些氣:“算了,明再説吧。”*做了噩夢,心裏也發慌,韓憫也沒什麼心思睡覺,就在案前坐了一夜。
寫寫話本,倦了就趴下來眯一會兒,醒了又繼續寫。
就這麼熬過一晚。
次清晨,韓憫從案上爬起來,眼睛,一整理書稿,發現這些書稿竟然也已經差不多了。
韓憫提起筆,給第二冊話本收了個尾,又留了個鈎子。
去白石書局稿。
與從前一般,書局的小夥計引他去內間。
韓憫從筆橐中拿出厚厚一疊書稿,放在桌上。
還沒來得及説話,便聽見外邊有人説話。
“快快,把擺着的不相干的書卷都撤了!”韓憫聞言回頭,掌櫃的道了一聲“失陪”,忙出去看看。
外邊那人,是前幾韓憫在這兒見的、剛從永安城回來的人。
那人扯過掌櫃的衣袖,附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聖上駕崩了。”韓憫跟在掌櫃身後,留心聽得這一句,也沒管旁人在不在意,口便問:“不知是哪位王爺……”那人看了他一眼,愈發低了聲音:“可不敢渾説,永安城封了城門,宮裏也封了宮門,聽説是哪位王爺要進城,恭王不準,還讓城樓上放箭,被紮成了刺蝟。兩邊人馬,殺的是昏天黑地,血成河……”韓憫一夜沒怎麼睡,好幾的忡忡憂心,此時傾瀉而出,眼前一黑,差點兒沒上來氣。
那人最後道:“也不知道誰勝誰負,新皇登基的消息還沒傳來呢。”韓憫下定決心,對掌櫃的道:“我先行一步,告辭。”掌櫃的在後邊問他:“韓公子,下次稿是什麼時候啊?”
“我去永安一趟,讓你們書局在永安那邊的人找我。”
“誒?”還沒來得及再説話,韓憫就已經走遠了。
他快步往家趕,系統勸他:“你別急啊,説不準是傅詢贏了呢?”
“那説不準就是傅詢被紮成了刺蝟呢?”
“那我幫你再問問控制中心總行了吧?”
“等中心回信,傅詢都爛了,我親自去一趟。”
“誒!”韓憫回到家中,拿出自己存錢的小匣子,給韓識,簡單代了兩件事。再去爺爺房裏説了兩句話,磕了個頭。
韓爺爺問他:“決定了?”韓憫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決定了。”韓爺爺嘆了口氣,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