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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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説齊君模樣兇悍、殘暴不仁,是個猛虎似的人物。
其他公主一聽這話,嚇得腿都軟了,宋君還沒發話,就都稱病不出。
宋君也就徹底歇了和親的心思。
*幾後,傅讓回到永安。
到的時候正是半夜,在府裏歇了一晚,次一早進宮。
他在宮門口下了馬車,正好遇見韓憫——一輛馬車直接停在宮門前,裏邊人掀開簾子,對侍衞道:“早,今天是我當值。”守門的侍衞朝他抱拳:“小韓大人。”説着,他就撤開腳步,要讓馬車進去。
這不對啊!傅讓追上去。
“等等等等,你怎麼能這樣進去?我是王爺我還得下車呢。”這時已是十月下旬,天氣變得很快,韓憫又怕冷,穿得厚實。
他把手指從厚厚的衣袖裏伸出來一小節,掀開簾子,看向傅讓,理直氣壯道:“我身體弱,聖上特意賜我車輦,準我可以這樣進宮。”他一掀開車簾,傅讓就覺得一股暖氣撲面而來。
傅讓癟了癟嘴,小聲嘀咕道:“這也太偏心了,難道你才是皇兄失散多年的弟弟嗎?”韓憫笑着道:“那你上來吧。”傅讓看了他一眼,雖然不是很高興,但還是上去了。
馬車行得平穩,傅讓起衣袖:“你這馬車裏好熱啊。”頓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韓憫是真的身體不好,要好好養着。
韓憫只問:“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太晚了,就沒有進宮。”
“宋國的事情可還妥當?”
“我親自出馬,能不妥當嗎?”傅讓攬住他的肩,“當然了,你也料事如神。”韓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公孫先生……”
“聽説他回去之後就病倒了。不過臨走時,他對我連説了兩句‘後生可畏’,我覺得應該不是對我,是對你。”韓憫笑了一下,沒有説話。
原來惺惺相惜,公孫老先生對他也是如此,儘管從來不曾見過。
馬上就是冬天,他們還同樣都病了,或許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大概是從前受的傷太多,又沒有好好地養回來,到了冬天,韓憫就會反反覆覆地鬧些小病。
於是宮裏給梁老太醫放了假,讓他長住在韓府,給韓憫調理身體。
珍稀的藥材也如水一般送到韓府去,今年秋狩得來的皮都給韓憫裁衣裳,怕他不方便穿,還特意幫他縫在官服裏做內襯。
他怕冷,福寧殿裏也早早地燒起地龍。
暖和得過了頭,傅詢就換上單薄的夏衣,十分遷就。
宋國使臣到達永安時,已經是冬月中旬。
紫宸殿的朝會上,他們雙手奉上西北的輿圖。
這也是韓憫當值,他揣着手爐,坐在傅詢身邊,看着內侍將輿圖與文書都放在傅詢面前。
趁所有人都沒注意,他往傅詢那邊挪了挪。
他也想看。
羊皮輿圖被展開,輿圖十分緻,烏墨清香。宋君為了討好傅詢,已經把西北的疆土都劃給了齊國。
傅詢垂下眼睛,只看了一眼,然後偏頭看向韓憫。
韓憫悄悄朝他揚起角。
傅詢也朝他笑了笑,將別樣的神都藏在笑意後頭。
其實他很清楚,韓憫憐惜百姓,心是暖和的,圖謀西北也好,推行新法也好,都是為了他想要的那個齊國努力。
傅詢自覺與他不太相同,他對西北、對宋國,不過是出自男人心裏的掌控。
他那時在西北,騎着馬站在沙丘上,順着漠上一道罕見的小水望去,看見水草豐茂的那個鎮子,就覺得很不錯,可以用來養馬練兵。
練好了兵,就可以把宋國踏平。
再簡單不過的想法。
他想把看上的東西都握在手裏。
雖然和韓憫的想法不太一樣,但是傅詢一直沒有表出來,反倒還很順着他。
韓憫想要個明君,要史書上君臣相得的篇章,要民間明君賢臣的佳話,他假扮一個明君,也不是什麼難事。
傅詢有時又想,得虧還有韓憫在。
否則等他把想要的都拿在手裏,恐怕就忍不住把天下當做自己的所有物,照着自己的心意,隨便擺。
控制慾催生出毀滅,到時惹得民情憤懣,遺臭萬年。
所以説,明君賢臣相互成就。
傅詢整理好心思,看向殿上使臣。
而後便是與使臣之間的客套話,傅詢再指了幾個人去做接的事宜,內侍便喊了一聲“退朝”。
百官叩拜,山呼萬歲。
傅詢起身離開,韓憫也收好紙筆,跟着他去了後殿。
傅詢抬手屏退隨侍,握了一下韓憫的手,手爐還是暖和的。
韓憫笑着道:“恭喜陛下得償所願。”傅詢卻淡淡道:“同喜。”這話正經得有些過分,韓憫抬眼看他,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最後很默契地各自張開雙臂,擁住對方。
*趁着宋國使臣還沒離開,韓憫託傅讓去問他們一些事情。
他攏着手,躲在角落裏等着。
在渭水畔,一直是傅讓同他們涉,如今要問起事情,也是傅讓比較方便。
等了一會兒,傅讓辭過使臣,往四周看了看。
韓憫探出腦袋:“這邊,這邊。”傅讓這才看見他,大步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