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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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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老先生,其實是他的師祖。

韓憫對他的瞭解,全部都來自他的撰書、柳老學官與楚鈺的講述。

給傅讓的小冊子,也是這樣編出來的。

兩國相爭,韓憫自然會盡力為齊國謀劃。

然而文人惺惺相惜,無關年歲、輩分與國界,只能藏在心裏。

*夜昏昏,副帥營帳中,火光搖動,將老先生微微佝僂的背影映在營帳上。

傅讓坐在主位上,雙手攏在袖中,不自覺地用指尖描摹冊子的輪廓。

“公孫老先生為國心切,本王自然理解。只是這趙存確實是宋國使臣,我們不追究他是為誰指使,已是讓步,倘若追究下去,只怕牽扯的人要越來越多,難道宋君能夠負荊請罪?”

“至於老先生方才所説,齊國乃宋國屬國,齊國無禮,實是無稽之談。這天下難道有屬國更強的事情?倘若如此,我看宋國該是齊國的屬臣才是。”

“宋國自詡中原正統,如今宋國王爺在別國謀反,宋國不問這是否合規矩,反倒説我齊國出師沒有規矩。怎麼?這規矩也是任由你們變來變去的?”公孫論本就年老,連奔波,神不濟,原本宋國就不佔理,再被他這麼一繞,更加無話可説,只是垂了垂眸。

傅讓一抬手,讓身邊的隨侍把一封文書放到他面前:“這是聖上讓我給宋君的文書,勞煩公孫老先生轉。”那文書封得嚴實,説是給宋君看的,公孫論自然不能擅自拆開。

但他聽見傅讓道:“聖上從前在西北帶兵,常跟我説,宋國沛鎮以南的十五個鎮子,水草豐美,又是天賜的屏障。宋國卻只拿它走私販貨,實在是可惜了。”公孫論這才知道這封文書寫的是什麼。

可是再沒有別的辦法,他掩在袖中的手握緊了。

僵持許久,他才拿起文書,收進袖中。

傅讓一擺手:“來人,送公孫先生出帳。”公孫論走到帳前,回頭看了一眼:“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傅讓沒有回答,畢竟他也沒做什麼。

應對公孫論的那些話、進退的路數,都是韓憫事先在冊子上寫好給他的。

説完那話,公孫論就拄着枴杖,顫顫巍巍地離開。

弦月高懸,渭水上的水鳥驚叫一聲。

*永安城,從宮門駛出的馬車,平穩地向韓家去。

到了巷子前,韓憫掀開車簾,忙道:“就在這裏停。”他跳下馬車,傅詢提着他的筆橐,也跟着下了地,讓馬車去前邊等。

站在巷口拐角處,韓憫探出腦袋,確認家裏人都在裏面,沒有出來。

等了一會兒,確認安全,他才轉過身,走了一步上前,把臉埋在傅詢懷裏。

“我馬上就要回去了。”傅詢摸着他的頭髮:“你總是這樣擔驚受怕的。等那十五個鎮子到手了,論功賜爵,就給你封侯,也順便封后,昭告天下,就不用再瞞着你爺爺了。”韓憫哼哼着蹭了兩下他的口:“還是再等等吧,等新法推進有了重大突破再説吧。”用最軟和的語氣,説最剛強的話。

傅詢深深地皺起眉頭,比起他來,韓憫好像更像一個皇帝。

第97章擁住對方離開齊國營帳之後,或許是受了涼,或許是發現再無可救,公孫論回去就病倒了。

但還是沒有耽擱,他堅持趕回宋國國都,宋君連夜召見他。

這幾宋君吃不下睡不好,生怕一覺醒來,就傳來齊軍北渡的消息,急得嘴角起了好幾個燎泡。

聽説公孫論又病了,他更是着急,直接頒旨,讓送人的馬車直接進宮。

他緊緊地握住公孫論的手,語氣近乎哀求:“公孫先生,事情怎麼樣了?齊國能否退兵?”公孫論張了張口,虛弱地説不出話,只能從袖中拿出那份文書。

宋君鬆開他的手,着急忙慌地把文書接過去,兩三眼匆匆看過。

齊國能退兵,不過要宋國割讓西北的十五個鎮子。

能退兵就好,宋君看着文書,竟笑了出來。

他撫着文書:“好,甚好甚好,快去傳幾位大人,商議割讓事宜。”原本公孫論自覺沒有辦成事情,愧見皇帝,如今見他這副模樣,只覺得手腳冰涼,如同墮入渭水之中。

他哇地嘔了一口鮮血,直地倒在地上。

*宋君連夜讓人擬好請罪與割讓西北的文書,還附帶一卷西北重鎮的地圖。

送去渭水南邊的營帳之後,齊國人卻把東西退回來了。

説讓他們派個使臣,親自送去永安,這樣禮數才算周全。

齊國還順便把趙存的屍體送回去了,趙存一直保持着坐在私制龍椅上的姿勢,一支箭把他釘在上邊。

宋君不敢不應,連忙挑了個使臣,再次整裝,前往齊國。

至於趙存的屍體,他看見了就來氣,看也沒看一眼。

底下人見他如此,也懶得多管。

只有趙存的親生妹妹趙殷,找了個地方把他葬下。

旁人都説手足情深,只有趙殷自己知道,她不過是覺得自己這個哥哥,滑稽又可笑,忍不住再去看一次。

這回出使齊國,宋君當然不敢再把她也送去。

她從齊國回來之後,除了在金殿上做了一場戲,一直都閉門謝客,一副被嚇壞的模樣。有旁的人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