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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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那邊。
方才韓憫還穿着小和尚的藍布袍子,這時要上朝,當然要換衣裳。
屏風擋着,看不見後邊的人。
傅詢抬手屏退眾人,腳步無聲,走到屏風那邊。
屏風後的宮人們見他過來,也都行了禮,放下東西,悄悄退走。
韓憫倒是沒有察覺,背對着他,解下身上灰撲撲的藍衣裳,蹬開沾滿水的鞋子,直接踩在地上,然後掬水洗臉。
低着頭的時候,臉上還都是水珠,睜不開眼睛,忽然有個人從身後環住他的。
韓憫一驚,下意識驚呼出聲,極其害怕的“嗷”的一嗓子。
正要退走的宮人們腳步一頓,不知道該不該回去看看小韓大人。
他們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掉頭向回。萬一小韓大人被欺負,他們還能跟着一起求求情。
不過情況並不像他們想的那樣可怕,小韓大人沒有被欺負,被欺負的那個人,好像是聖上。
他二人面對面站着,韓憫臉通紅,轉頭看見自己還舉在半空的右手,訕訕地笑了笑,試探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傅詢下頜上的一道紅痕。
他很不好意思:“沒事吧?很疼嗎?”宮人們再次換一個眼神,完了,小韓大人把聖上給打了,好像還留下痕跡了,要不要幫忙跪下求情?
而後傅詢假咳兩聲,聽懂的宮人們迅速離開“案發現場”,沒聽懂的韓憫還以為是對着他咳嗽的。
他小聲辯解:“是你自己忽然靠過來的,我還以為……”是哪個登徒子。
而且韓憫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指甲不長,修剪得很圓潤,也不怎麼能傷人。
他仰着頭:“那你也撓我一下好了。”眼見着傅詢抬起手,韓憫縮了縮脖子,雙眼緊閉。
卻不想傅詢用衣袖幫他擦了擦臉,拇指按在他的角上,撥了一下。
韓憫試着睜開一隻眼睛:“啊?”傅詢看着他,思忖了一會兒:“你親我一下就沒事。”韓憫微怔,很快反應過來:“明白了。”他十分自信地捧起傅詢的臉,在他下巴上快要消失的痕跡上親了一下。
“可以了。”傅詢瞧着他。
就這兒?就親這兒?
寫話本的時候倒是一套一套的,他的心眼都用在文章上了。
*今是傅詢登基以來,頭一回不在初一十五的朝會。
宮人們手腳利索,很快就把紫宸殿整理好。
把趙存和他的龍椅一同搬下去,換上原本的,用清水沖洗地面,開窗透氣。
所以眾臣在殿中站定時,地面上還有水漬。
韓憫重新換上正紅的官服,秋裝厚重,闆闆正正的。烏髮也束得整齊,都收在官帽裏。
規規矩矩的。除了破了一點的角、微紅的眼角。
走在他前邊的傅詢倒是志得意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傅詢在高位上坐下,百官之首江渙江丞相手執玉笏,率百官俯身行禮,高呼萬歲。
紫宸殿殿門敞開,將天下納入其間。
*齊國論功行賞自不必説。
再過幾,十月初一,也是宋國大朝會的子。
宋君年逾半百,多年養尊處優,身材微胖。
冠前冕旒搖晃,他從宋國百官中走過,緩步登上玉階,在龍椅上坐下。
宋國常自詡中原正統,朝臣官服也更加繁複華麗,鑲金繡玉。
宋君透過冕旒,看着跪拜的眾臣,還未來得及説“免禮平身”,就聽見殿外傳來女子淒厲的叫喊。
“父皇救我!”宋君被嚇了一跳,一手按住扶手,身子稍向前傾。
太監會意,尖聲道:“殿外何人喧譁?”一個渾身血污的女子一邊推開侍衞,一邊喊道:“我乃榮寧公主,父皇親封的榮寧公主!誰敢攔我!”眾侍衞畏縮不前,竟就讓她這樣衝到殿上。
趙殷還有最後一場戲要做。
她刻意把自己成這樣,在朝會這回宮。
原本宮人是要把她先帶下去,讓她收拾收拾,等朝會結束,再讓她去見皇帝。
不想一進宮門,她撒開腿就跑,自己跑過來了。
趙殷衝到玉階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先不説話,先砰砰地朝宋君磕了幾個響頭。
“求父皇救我,求父皇救我!”宋君看着眼前狼狽不堪的女子,認了許久,才看出來,這是他親封的公主,要嫁給齊君的公主。
“榮……榮寧?”宋君也是疑惑,自己好些子沒收到安排在永安的細作傳來的消息了,榮寧公主怎麼就這樣回來了?
雖是疑心,但是在朝臣面前,他不能不做出慈父明君的模樣,讓太監把人扶起來。
他放輕聲音問道:“榮寧,出了何事?”趙殷哭喊道:“兄長……兄長出使齊國,因和親之事與齊君起了衝突,後來又不知受了何人蠱惑,竟然鼓動齊國信王謀反,意圖使齊君與信王自相殘殺,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做齊國的皇帝……”宋君怒道:“放肆,簡直放肆!”趙存要做皇帝,便是與他這個父皇平起平坐,宋君如何能忍?
趙殷繼續道:“卻不想信王轉頭就將事情告知齊君。如今事情敗,齊君震怒,兄長已被齊君處死,宋國使臣也一個沒留。齊君還把父皇安排在齊國的人,全都挖了個乾淨,他們全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