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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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03第三章仙林我們每去學校,閒暇就來秘密基地,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終於建好了屬於我們的世外桃源。
秘密基地是一處隱密的谷地,這裡有車棚,那個廢棄的卡車被我們佈置成花圃;我們還在一棵大榕樹下,用竹子搭了一個簡易的小屋,屋頂用木板搭的,裡面有桌、椅、牀、凳;碗、筷、瓢、杯、鍋、盤等等各式傢什,為了舒適起見,我們還用絹布鋪在地上。
我還打了木樁,用繩子牽成一圈,圍了一個菜園,在裡面種菜吃,後來我發現這裡有不少野生動物出沒,例如狐狸、山豬、野雞、野貛、松鼠等等,它們都會來偷吃,因此又設下陷阱。
谷地前方是緩坡,後面是山壁,左右兩側都是懸崖,裡面除了花圃、小屋、菜園是我們自己建的,其餘都是天然景觀,我們自己建設的地方是一圈空地,此外都是濃密深邃的樹林。
這段時間,陶超男四處強迫同學去辦住宿,聽説舍監都是她的人,只要進了宿舍就只能屈服於她的威之下;霍莽和高國飛雖然沒跟我分到一個班,但他們惡習不改仍危害那些善良的同學,像黑眼這些同學都苦不堪言。
假的午後是那麼人——一串吱吱吱吱的連續叫喚聲,令我抬頭望去,只見頂上一支瘦長的樹梢,伏着一隻小松鼠,正攪動那小嘴吱吱叫。
「梓彤?妳在哪?」深邃的樹林裡,林木排成密集的方陣,濃密的厚葉遮蔽了天,在陰黑的樹影下忽然冒出一個俏皮的女孩。
「過來呀!」那女孩隨即又消沒於樹影裡。
我仰着臉,只見頂上密佈的樹梢,被風吹的胡亂搖曳,枝葉也發出唰唰的稀窸窣聲,我走進林間深處,陰暗的遠處有一株頹倒的大樹,此刻正橫躺在地,一頭野獾四蹄勁揚,從草地上飛越樹幹,一下就沒入林間。
看到這些野生動物,我心中不有些擔心,不知前方會否遇到有攻擊的動物,我左右顧盼,這才從附近拾起一支壯的樹枝當作武器。
我隨着野獾的腳步,也跨過那棵橫躺的大樹,走進林間。
「哈!」梓彤突然從一顆樹後冒出,她本想嚇我一跳,但我早就從地上的影子瞧出破綻,因此沒被嚇到。
'「啊?這麼鎮靜,不好玩。」梓彤扁起小嘴。
「這裡離我們的營地太遠了,我們不應該來這裡。」梓彤並未回答我,卻自顧自地往前走。
「小聲點,別被他們聽到。」我跟在她身後,詫異道:「啥?妳在説什麼?」地上雜草密佈,一條條的藤蔓星羅密佈散在廣裘的林地上,還有許多紫羅蘭跟不知名的鮮花零星散落在草地上;幾株桃樹分列在兩側,漸漸的桃樹分開,走道也寬敞起來,天上的光終於能照耀進來。
梓彤穿過這條寬敞的桃道,興奮道:「看!」地上是一片鮮豔的花海,有紅有黃,煞是好看,梓彤撿起幾朵放到鼻下一聞。
「好香啊。」我跟在她後面,也摘起一朵花聞聞,確實香的,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花?
一陣清脆的金屬聲響起,我到怪異地四處探望,卻始終沒找到聲音來源,我拍拍梓彤的肩膀,説道:「妳聽到了嗎?那是什麼聲音?」梓彤覓了一株橫躺的樹幹,她拍掉上面的青苔,然後坐了上去,她看了看我,忽然收起笑容,嚴肅道:「那是囚犯的腳鐐與手銬聲。」
「囚犯?什麼囚犯?」她沉聲道:「是羽仙人的囚犯。」不知她為何突然提到羽仙人,這是前幾天,她跟我説的一個故事,出自《拾遺記》,講的是遠古的西海,某一天突然出現掛星槎,槎上冒出很多妖怪,當時附近的羽仙人羣起對抗,最終打敗了妖羣,仙人將剩餘的妖怪囚在一處幽森的谷地。
我覺得她在跟我開玩笑,但這裡離營地實在太遠,要是有個山豬什麼的攻擊我們,那可就不好玩了,想想覺得不安全,我側臉望向梓彤。
「我們該走了。」
「那是什麼?」梓彤突然站起身,跑了過去,我不得已也只能跟着跑過去。
那是一座天然的塔樓,説是塔樓其實不過就一塊高聳的岩石,僅是這塊岩石堆迭在一起,外形酷似一座塔樓,巧妙的是巖塊上還密佈如拇指的支藤,用力一抓,還牢靠的,可供人攀爬。
「太了!」梓彤捉着藤索,爬上了塔頂,我自然也跟着攀上去。
旁邊和對面的樹梢上各站了一隻黃頭白身的鳥兒,我也不知牠們的品種,就姑且叫牠們咕魯鳥吧,因為牠們會發出咕魯咕魯的叫聲。
「牠們是仙人的侍衞。」我搖了搖頭説道:「那些是鳥吧?」梓彤漂亮的細眉好似展翅的雄鷹般揚起,明亮的眼褚直瞪着我,她反駁道:「才不!牠們是羽仙人派來的侍衞。」見到梓彤這樣子,我有點不知所措,她繞過我的身側,站到石塔的另一側欣賞風景。
那個年代風氣嚴肅、保守、封閉,學校又總是教育我們無神論,一切封建主義的牛鬼蛇神都是信的,因此梓彤説的話,在我看來就是一種幻想——或者——她就是在跟我玩一種遊戲?我怯聲道:「我…我、我有點不太會玩這遊戲…」她回過頭,張大眼睛瞧着我:「什麼遊戲?這是真的啊。」她不理會我的無語,自顧自地爬到岩石的另一側。
「小正,這裡有羽仙人的夥伴被妖怪困住,我們要解救他們。」她沒有理會我詫異的眼神,逕自站到一顆巨巖上,伸起雙臂,小手握拳,朝着天空喊道:「羽仙人的夥伴們,我們是來解救你們的,你們聽到了沒?」在我來看,這簡直就像小孩子玩扮演英雄的遊戲一樣,她本就是在自問自答,對空氣説話罷了,那裡有什麼羽仙人的夥伴?可是,她剛説完,四周的咕魯鳥紛紛發出整齊的鳴叫聲,好似真的在回應她一樣?我仰着臉,朝她笑道:「妳那是瞎貓碰到死老鼠,太僥倖了。」梓彤斜瞪了我一眼,嘴角的笑容扁起,一臉不滿的神情,她再次伸起雙臂,喊道:「讓我知道,你們聽到了?」這一次除了咕魯鳥發出整齊的鳴叫聲,就連大自然的風也加入了迴響,周圍的樹梢紛紛顫動起來,樹枝亂顫的樣子,就好似興奮的啦啦隊員一樣,風聲從林葉間縫隙穿過發出呼嘯的風聲,簡直就像在回應她的呼喚。
我看到這一幕,也不為她的好運氣,發出會心一笑。
午後的鐘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