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7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追,”他盯着人中的林悦,“活捉喻旻的先鋒官。”青州軍撤出半里地,李宴陽猛地勒馬,整個人從馬上跌落下來,蜷在地上止不住地乾嘔。
郭青嚇得膽寒,“將軍!”李宴陽雙目像是被火燒透了一般赤紅,猛地抬手揪住郭青的領子,掃了一眼身後神情疲憊的青州軍將士們,啞聲説:“聽着!我把他們給你,出去以後想辦法求援。”郭青愣愣地看着手裏刻着李宴陽名字的軍牌,驚駭到説不出話。
“把軍牌給我爹,就説算了,你
給他就成。”想了想沒有其他要
代的了,他拍了拍郭青的肩,替他整理好被揪成一團的衣領。轉頭喊了一句,“兄弟們誰有匕首,利一些的。”前排的某個將士立刻拋過來一把半尺長的小匕首。
“謝啦。”李宴陽將匕首藏在側的鐵甲下,翻身上馬,像是之前很多次那樣面帶從容地招呼道:“走吧!”郭青不敢回頭看,他清楚地知道,他們的將軍停駐片刻之後,毅然決然地勒轉了馬頭。
他捏着李宴陽給他的軍牌,喉頭澀得發痛。
身側突然有人驚呼:“將軍!你看前面!”郭青聞言猛地抬頭,以為是敵人埋伏。入眼的卻是玄甲披身的赤羽軍,踏着焦土而來。
他大一口氣,鬱結的喉頭瞬間就通了似的,將李宴陽的軍牌往懷裏一揣,大吼道:“掉頭!”————林悦穩了穩有些
力的臂膀,長劍握在手裏,被
面飛來的一塊盾牌砸得飛出老遠。神臂弓掛在背上,弓弦浸了一層血,掛了一溜凝結的血珠。
他右手兩手指血淋淋的,既握不住劍,也拉不了弓。
週一辛遠遠看見他劍飛了,忙打馬殺過來,挑起地上散落的一把劍,遞給他。
林悦手臂抖了抖,竟然抬不起來了。
他往下摸索探至小腿間,想拔匕首。
週一辛心上警鈴大作,他們雖未退半步,但心知肚明此戰必敗無疑。兩軍混戰兵刃都是一寸強一寸強,林悦不會蠢到拿把匕首殺敵。
前線大將兵敗自戕的例子他聽過不少,這個時候他不能不留個心眼。
“用劍!”週一辛被雨淋得睜不開眼,語氣帶着一股委屈又堅定的執拗:“將軍,林哥你還拿得動劍,拿着啊!”弓弩兵將最後一匣子箭弩換上弩架,發亮的冷鐵從雨幕裏飛出去。孤狼軍重騎像是立在面前的巨大怪獸,噬飛過去的箭雨和赤羽軍生的希望。
雨勢漸小,連帶着喊殺聲也跟着一起偃旗息鼓。所有人都拼着最後一絲力氣,負隅頑抗。
一名柔然重騎坐在高頭大馬上,聲如洪鐘:“降者不殺!”林悦扯着嘴角譏笑了一聲:“狗。”他甚至生出了幻覺,覺得柔然鋼鐵怪物一般的重騎從四面八方圍來,連地都跟着顫。
力竭的赤羽軍持着劍圍在主將身邊,對柔然軍的勸降喊話置若罔聞,等着伽來吙耐心耗盡,他們壯烈赴死。
過了片刻,不知是誰不確定地喃喃了一聲:“青州軍回來了?”林悦猛地抬頭,努力匯聚發虛的視線,青州軍的藏軍旗在一片焦黑裏尤其醒目。
果然,第一個從樹林裏衝出來的就是手擎長槍的李宴陽。
林悦了
乾癟的嘴
,盯着來人不見喜怒地低斥了一聲:“蠢貨。”下一瞬,周圍的將士爆出一陣令人耳鳴的喜聲,恍如劫後餘生一般欣喜,“大帥!是大帥,咱們的援軍來了!”週一辛抱着劍哇地一聲就哭了,好似要把之前努力藏住的恐懼和畏怯一股腦地倒出來,他掛着一串眼淚,也不覺得丟臉,吭吭哧哧地問常鋒:“我是不是不用死了,我還這麼小吶,媳婦都沒娶過,我爹我娘我哥要傷心死嗚嗚嗚”林悦一巴掌呼在他後腦,“想得美,你死了還得我賠。”————正德四年五月二十五,大衍赤羽軍與柔然孤狼軍在小佛山
戰,大戰持續一
夜。大衍主帥喻旻以退為進,將柔然重騎引入葛藤煙的肆
的深林中,雙方皆受重創。
林間大火五方歇,整個小佛山北麓化為焦土。大雨洗刷整個戰場,傳説各個大河小溪足足
了半月的血水。
這是兩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戰,在東原一向橫着走的孤狼軍終於碰到了鐵釘子,順風順水的赤羽軍終於真切體會到戰爭的殘酷。
此戰赤羽軍傷亡慘重,軍醫署的營帳從山這頭一直襬到那頭。曲昀忙得一身血衣三未換,呼出的氣都帶着血腥味。
衞思寧好幾次去找他想説喻旻的事,不知不覺也跟着他忙前忙後照顧傷患,再記起來已經半月後了。
————李宴陽肩揹負傷,異常刁鑽的一刀從肩胛一直砍至琵琶骨。林悦厚着臉皮纏着曲昀,叮囑他一定每天都要親自給李宴陽換藥。
李宴陽這種心思能挽個蝴蝶結的人,在曲昀面前盡挑膈應人的話説。
於是曲昀老早就知道林悦大英雄捨身取義,死也要讓李宴陽活的動人兄弟情。
當然,李宴陽使了全身解數添油加醋,怎麼酸怎麼來,用詞怎麼曖昧怎麼用,活活把旁邊打雜的郎嵐嚇得剪子都下歪了。
“唉喲——”李宴陽痛嘶一聲,“小少爺您可瞧清楚了,這是不是繃帶。”
“對、對不住。”郎嵐連連道歉,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