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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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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裴嘉言睡得亂糟糟的頭髮,我沒開台燈,自己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了衣服躺在他身邊。

了下裴嘉言的頭髮,心跳依然非常快。

從回家開始一直心慌,可能因為米蘭那番話還是給了我無形的壓力。

我,對裴嘉言,不夠好。

而且這些本看不見盡頭。

我很有可能這樣過一輩子都沒法讓裴嘉言住上寬闊敞亮的大公寓,或者讓他安心去買四位數的衫五位數的鞋——説來好笑,在裴嘉言找上我之前,“一輩子”這三個字基本不出現在我的人生詞典中。

我隨時都可能死掉,甚至沒計劃過活到三十歲。

裴嘉言大概還不知道這些,大概知道了在和我裝傻。他覺得只要事情不説出來就是沒發生,他能掌握許多事……

但他是一隻離家出走的小狗,隨時都要被抓回去。

如果他也走了,我能活幾天呢?

以前我偶爾想起裴嘉言時,猜想不遠的未來他會收到我的死訊併為此而哭(當然最有可能的事是消息到老媽那兒就被攔截,他本沒法知道),想來見最後一面但我已經被火化了,變成了一堆不成型的脆弱的骨灰,看不出生前帥或者醜。

我沒留多少照片,為的就是死掉後能夠趕緊被所有人遺忘。

對我而言死了就是消失,不恐怖,也不必畏懼,不是睡着,沒有另一個世界,也沒“最後一個人忘記你才是真正的死亡”之類的説辭。

因為我總覺得,只有裴嘉言不可能忘記我。

於是就這樣去活在他心裏嗎?

那他該多難過啊。

裴嘉言只能為我而哭,可我一點兒都不想他難過。

我被自己的腦補得情緒低落,抱着裴嘉言,覺他的呼亂了亂又回到正常的綿長的頻率上。每天夜裏都是他睡了我醒着,我不吃藥就很難做夢,只能靠想象他的笑啊鬧啊小聲的撒嬌啊才能勉強睡着。

這天也一樣,我回憶到裴嘉言換那件新買的皮卡丘t恤時的表情,短暫地睡去。

過了幾個小時裴嘉言起牀,星期一到了。

裴嘉言前兩天跟我説他要回學校去拿一個表,這關係到他上大學而老師沒辦法代填,要他本人簽字。我琢磨着老媽消停久,好像也沒那麼危險吧,就同意了。

他一起牀我跟着醒來,坐起身,腫着一雙眼睛。

裴嘉言刷完牙和我接吻,我摟上他的,含住舌頭了兩下抵着上頜咬他的嘴。裴嘉言抱了我,説他完申請表就回來。

“要不要我陪你去啊?”我着眼睛。

裴嘉言還是想的,他沒立刻拒絕我閃爍言辭:“哥你臉好差,昨晚幾點回來的?”我糾正他是今天三點鐘,他馬上決定讓我繼續睡覺。

“冰箱裏有芒果,你拿去吃。”我説完沒躺下,坐在一堆被子裏看裴嘉言換上整齊的校服,他額頭上別了個黑髮卡,把過長的劉海捋到一邊出眉。他這樣真夠帶勁兒的,我好像還沒讓他穿着校服做過,想想都興奮,朝他打了個響指。

裴嘉言站過來:“啊?”我説,再親一下。

他眼睛笑成了初五的月亮,伸着脖子和我接吻。我皺了他的校服衣領後舒服多了,目送他帶了芒果打包盒換鞋準備出門。

這時心裏突然抖了抖,我皺起眉:“嘉嘉。”裴嘉言回過頭,以為我又要喊他幫我打包午飯:“你想吃什麼?”

“……隨便。”我被他笑了,那點陰雲也迅速消散,“點你愛吃的就行——真不讓我陪你去啊?等五分鐘我起來。”裴嘉言説不用了,他要開門時又想起什麼似的説:“哥,屜那個藥還要吃多久?”我腦子有點混,轉不過彎他怎麼發現的。那裏面有兩種藥,一個調整素的一個安眠的,不知道裴嘉言説的哪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偷偷把説明書都看完了(有個説明書寫得像我得了不治之症似的),就回答他:“沒多久了。”

“那你別睡不着就偷偷吃多啊。”裴嘉言説完,一閃身出了門。

原來是看到安眠藥,我笑罵了句小傻,這還能吃多的嗎,除非我想死。

有裴嘉言在我怎麼可能想死。

四月的第二個週一,回南天結束了,草木生長,聒噪的蟬鳴幾乎一夜之間復甦。濕空氣中多了悶熱因子,早晨七點鐘,藍天白雲晴空萬里。

距離裴嘉言的十八歲還剩五天。

如果知道這是裴嘉言最後一次完完整整地站在我面前,天上下刀子我都要跟他去。

第12章裴嘉言去學校後我睡得一直不太穩,噩夢接連而來,一會兒站在高樓邊一會兒被車撞飛,死法千奇百怪並且苦狀萬分。

沒多久我就被嚇醒了,全身冒冷汗,拿過手機第一件事就點開解夢問夢到自己死了是什麼意思。打字打到一半我的應反應消失了些,後續的搜索沒按下去,點開微信看裴嘉言三個小時前給我發的消息説已經在學校了。

他怕我擔心,還配了張照片,教室裏不能直接用手機,拍出來角度很刁鑽:乾淨的課桌,一支筆和幾張表格攤在最上面,隱約還看見他前桌的校服一角。

我把照片放大也不太能辨認表格上的字,但那個班主任之前一直在幫他打掩護,這次應該不至於騙裴嘉言。

於是那些關於痛苦和磨難的噩夢短暫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