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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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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幾度想打暈了她直接辦事,一了百了,但此舉畢竟無謀,後患多多,終究沒有莽撞行事。

耿照與鬼先生越打越快,但強如明棧雪一眼便能看出,掌握節奏的仍舊是鬼先生,是他帶着一臉輕鬆寫意,談笑間逐漸提升出手的速度,耿照若不想被掌刀劈成泥,就只能跟着一路打快;戰至中途,鬼先生故技重施,左掌一切,竟以雙手同使寂滅刀。

雙刀刀法與單刀絕然不同,正宗的雙刀術多靠身法靈動、以反輔正,來克敵致勝,正所謂“單刀看手,雙刀看走”,便為斯理。雙手同使單刀的刀法,非但威力不能憑空提升一倍,極有可能因為身法不夠靈活,反為輔手所傷,是以刀客不為此愚行也。

然而,鬼先生並非僅僅以左掌同使一路刀法,而是仗着天生的“分心多用”異能,在運用右側體勢的空檔間,使左臂也能發出同具威力的刀招;招式未必與右手所使如出一轍,畢竟左右有別,但威力仍舊是不折不扣的寂滅刀。

耿照一面承受他右手的刀招攻勢,同時還得提防着時不時就來這麼一下的左手攻擊,神上的龐大壓力,不啻於獨戰一明一暗兩名對手,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迅速向鬼先生這一方傾斜。

明棧雪掌心裏捏了把冷汗,比在祭殿之時更要緊張。唯一支持她的,是耿照始終冰冷沉着的眼神,既無慌亂,也不見絲毫絕望憤怒,倒像認眞想清楚對手悟到了什麼境地似的,意志沒有一丁點的動搖。廊間再度響起了腳步聲,想來金吾衞士們終於排除了鬼先生的殺人陷阱,重新集結,趕來救駕。鬼先生怡然笑道:“雖然我很想欣賞你絕望至極的眼神,但典衞大人既不識時務,也沒有自知之明,要耗到那個時候,只怕我已先累啦。

“我同你不一樣,這回我不會殺你,只會廢了你的武功,挑去你的手腳筋,拔掉舌頭,讓你留着眼睛和耳朵,瞧瞧我是怎生享受你那些個寶愛的美麗女子。

這,才叫做生不如死!

“他動了速戰速決的念頭,威力和速度豈止提升一倍?轉瞬間耿照便只餘招架之力,-邊護住頭臉要害,一邊往門邊退去,百忙中不忘問道:“你……你的寂滅刀是從何處得來?”明棧雪都不忍聽了。這不是明擺着幺?

果然鬼先生縱聲狂笑:“哈哈哈哈哈……蠢物!是你教會我的啊i?在祭殿玉台之上,你拿這套刀法極力顯擺,大逞威風,卻忘了我有過目不忘的能耐,硬生生送了拔尖兒的完整刀譜給我……世間,就有你忒蠢的東西!”

“縱能過目不忘……”耿照兀自苦苦撐持,似乎只剩好奇心還立着。

“豈能在短短一一一時辰之內,練如斯?”鬼先生得意大笑。

“我在施展輕功奔來的路途中,心裏已演過這套刀法無數次。與常人不同,負有”思見身中“異能的我,光靠想象便足以增加技能的練程度?,每當我一回神,但凡道中有什麼物事經過,無論人獸樹木,全成了老子的試刀石,手掌斬開阻礙之際,對寂滅刀的體悟亦隨之提升……

我連運功化納斷松雪茯苓時,都在虛境裏練着寂滅刀!

“赤的絕世妖人笑得俊臉扭曲,在晃動的燈焰下看來,猶如鬼魅附身一般,説不出的恐怖。

“如今,我的力量勝過了你,對寂滅刀的掌握也勝過你,智慧什麼的,就更不用説了……你!憑什麼與我一爭雄長!”雙刀連斬,砍開了耿照勉力護住頸的肘盾,掌緣即將及時,忽然易刀為掌,砰砰兩聲,轟得耿照倒飛出去,背脊重重撞上門橘才又滑落地面,雖未嘔血,但煞白的面與湧漿般的汗瀑,形同宣判了少年的死刑,連瞎子都能看出,眼前的耿照已無再戰之力。

(不管了!)明棧雪正伸手去扼任宜紫的粉頸,以要脅胤鏗,誰知撐跪而起的耿照忽然垂頸,象是睡着了一般,身子軟綿綿地靠着門扇,只差沒傳出鼾聲。鬼先生是老江湖了,不會中這種故玄虛的緩兵計,足尖一點,如旋風般卷至少年身前,呼的一掌朝他腦頂劈落!

——看來鬼先生也未必眞想留他一命臨到決斷之際,還是選擇了斬草除千鈞一髮之際,耿照冷不防地伸手,的斬擊,間豪光大作,透出層層衣布。

“啪!”準無誤地接住了這記風風火火“搞什麼ii”鬼先生的心頭掠過-陣不祥,只覺掌底所劈宛若山岩,絲紋不動,這哪裏象是個氣力耗盡的人?趕緊撤掌急退。

豈料眼前一花,耿照竟已追了上來,雙目緊閉,右臂刀氣縱橫,使的分明是寂滅刀,鬼先生卻沒一招能擋下,被砍得體勢散亂的身軀,猶如給風扯飛的紙鳶,旋擺着疾甩而出,卻在落地之際,又遭耿照當一掌,轟得側向飛出!

“怎……怎麼可能……”鬼先生掙扎着從撞倒的燭台、箱櫃爬起來,黏稠的血污不住從口鼻中溢出,彷彿體內有什麼破掉了,失壓的鮮血像煮沸的糖漿一般,停也停不住。

怎會……怎會傷成了這樣?他簡直不敢相信,試圖提運天覆眞氣,不意又嘔出大口鮮血,陡地一陣地轉天旋,幾乎難以站立?,回過神時,耿照已站在身前,腹間那片透出衣布的白光漸漸消淡,興許是錯覺吧?鬼先生覺得少年的臉龐似乎恢復了血。但這簡直毫無道理。

“那……那是……嗚呃……”他以手掩口,污血不住由指縫間滲出。這種顏的血代表他臟腑破裂,這是足以致命的重傷。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受了這樣的傷?或者該説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造成連蜕生天覆功都無法抵擋、無法修復的傷害?

“是第一一層祭台之上,那些金盒子裏裝的東西。”耿照平靜地説。

“我知道有人管它叫”無雙之力“,過去龍皇玄鱗曾經使用過。”鬼先生幾嘔血i事實上他一直都在嘔血ii龍皇的“無雙之力”一直是他夢寐以求,不惜一切代價只要能看一眼就好的寶物,卻萬料不到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着。

“你一路奔來時都在鑽研寂滅刀,而我則是不斷在調節化驪珠之力,就為了應付這種時候。”耿照帶着一絲憐憫俯視他。

“我承認你確是奇才,能在忒短的時間裏掌握刀法要,然而,便説練的程度,你也決計不能勝過我。”鬼先生息,勉力抬起綿軟的雙手,揪住他的衣襟。

“你……説什麼?”

“我從七歲起,即被訓練以掌握這路刀法,迄今已有十年。每一夜,在我自身未曾察覺的情況下,他們讓寂滅刀刻印在我的四肢百骸、心識五之中,無論我願意與否,此生皆與它融成一體,永難分開……若非前往斷腸湖送劍,得以遇見琴魔前輩及其他人,説不定現在,我夜夜亦將於睡夢中殺人。你怎麼會蠢到,與一名刀屍比刀法練?j鬼先生滿臉錯愕不甘,卻又吐不出一言以駁,只能死死揪着他的襟口,勉強支持不倒。

“適才在你落地之前,我已連出十七式寂滅刀,你的肋腿脊等,應已寸斷,只是刀氣凝而未散,尙未解裂罷了。”説着伸手握住鬼先生雙拳,似掙開,卻未繼續動作。

鬼先生並不知道耿照的“入虛靜”之能,亦不知他在虛境之中,將十年來被灌輸的一切都凝成了一枚血珠,透過遁入虛空之境,耿照得以短暫地縱化騸珠和刀屍血識,在意志被這兩樣可怕的異物徹底呑噬前,得以同時駕馭最頂峯的力量與技巧。

鬼先生並不知道,自己剛剛敗在世上最完美的刀屍手裏。自天地間有“刀屍”一物以來,無出其右者,那怕只有極短的片刻間。金吾衞士蜂擁着衝進鳳居時,正看見自地獄歸來的典衞大人勁力一吐,將那人雙手指節掌輪,捏成了兩團血淋淋的軟爛之物。浴血的赤妖人慘嚎倒地,劇烈的痛楚使他身子不住搐,筋骨骼的起伏卻極不自然,彷彿癱軟的身子裏,有一整片支離破碎的細小骨杈胡亂撐動着,令人不忍直視。

更可怕的還在後頭。一名嬌小豐潤的赤少女冷不防地搶出,手腳並用,如牝獸捕獵般,撲向男子雙腿間,因極度痛楚而高高豎起的彎長柱,一把捋住,逕往大張的檀口裏,絲狡狐絕計毫不顧喉底氣噎,得唧唧有聲?,認出那張痴笑的面龐,竟是平温婉守禮的荷飄時,幾乎所有金吾衞士都動彈不得,只能怔怔瞧着這既靡又噁心,無比怪誕的一幕……

第百九七折、長惡不悛,誰堪強怙騒動過後,阿妍立即下令清場。

垂詢過耿典衞,確定妖人是獨個兒犯案,並無黨羽隨行,她便讓金吾衞退到走廊上去,嚴密把守通道,不讓閒雜人等進出,等於是下了封館令,只派人去尋金吾郎回來,順便通知山道上的驍捷營駐軍前來支援。

鬼先生全身十餘處骨折,不計糜爛的雙掌與沉重的內傷,也已是廢人了,再無威脅可言,毋須多派人手看管。況且,以其“琉璃佛子”的身份,一旦走漏風聲,阿妍的立場將會變得極度為難——誰都知道,琉璃佛子之所以能在央土教團平步青雲,全因攀上了皇后娘娘這束金枝。

嫁入中的阿妍為排遣寂寞,不讓自己胡思亂想,禮佛甚誠。其時她與獨孤英新婚燕爾,也有過一段相敬如賓的子,小皇帝為討她歡心,奉佛子為上師,執弟子之禮。

大報國寺從此雞犬升天,乃至後來果天多涉政務,連阿妍在深宮內都聽過“髡相”的市井笑談,皆因她搭起的這條橋。

主管教團事務的宣政院總制趙希聲趙大人,年內將要致仕,新的繼任者據説便是琉璃佛子,太宗朝建立的團院制度至此不存,想也知擋了多少文人的晉身路!

阿妍謹守本分,不過問廟堂大政,不清楚這究竟是誰的意思?,然而,中書大人既未反對,在損利一方的眼中,這筆帳算是記在央土任家頭上了。

若佛子侵入棲鳳館、姦侍女,意圖染指皇后的罪行被攤在白下,絕非梟首示眾,或教大報國寺舉寺塡命這般好打發。一旦失卻皇上的支持,央土教團首當其衝,立即成為文官集團的箭肥i不趁機將這幫痴心妄想的禿驢打殘打死,士大夫豈有立身之地!抱持這般想法的人只多不少。她那緣薄的權相父親多年來八面玲瓏,宛若塗了油的新磨鼎鑊,黑的、白的……什麼都沾染不上,除卻任逐桑手段高明、任家實力雄厚之外,有個皇后女兒,毋寧才是最為關鍵的一枚定心丸。

這下可好,她舉薦、寵信的教圑上師,竟是名罪大惡極的僧,敢於鳳蹕中濫伸魔爪,恣逞獸慾,誰敢保證娘娘與之無甚苟且?除陛下之外,再無男子的皇宮大內,這廝一貫出入自由,與皇后説法亦常摒退左右,闢室密談、不避嫌疑,無怪乎皇后與陛下屢傳不睦,自是受到姘頭蠱惑,乃至鳳儀有虧,穢亂深宮!

這般惡毒污衊,不內便將轟傳天下,多年來夢想扳倒任逐桑、好取而代之的人們——阿妍便不知是誰,也確信必然存在——將欣喜發現。?央土任家最穩當的靠山,此際已成了最大的罩門和痛腳,該期待這些人寬容放下,抑或如嗅着血腥的鯊魚,瘋狂地包圍撕咬?

光想阿妍便不寒而慄。

此際再自責識人不明,也已無用。她和任家都需要應對的萬全策,不容絲毫錯手。

所幸人滿臉血污,重創後的身軀又畸零得怕人,再加上“琉璃佛子”從未以赤身體的荒誕形象出現在人前,她甫一回神,即將金吾衞士及隨後趕來的內侍女史通通逐出,連昏不醒的任宜紫等主僕三人,都教太監安置他處,偌大的鳳居中只留下耿照與明棧雪一一人。

荷甄毒發難以自已,動用幾條大漢都無法將她自妖人身下拖開,耿照只得輕輕一掌,切得她不省人事。明棧雪主動抱過,翻開荷甄眼瞼,捏開牙關等觀視,又替身子泛起大片紅、不住輕搐的少女號脈。阿妍見她手法練,蹙眉道:“你學過醫幺?”明棧雪正放落荷甄,起身應答,阿妍趕緊擺了擺手,和聲道:“你温柔有禮,我很歡喜。適才情況兇險,蒙你捨身搭救,我沒當你是外人,那些個俗禮,在人後就免了罷。我同耿典衞説話,也是這樣的。”明棧雪故作遲疑,片刻才温順地點點頭,細道:“是。我……家父在鄴城開過醫館,雖説技藝傳子不傳女,自小卻是幫忙慣了的,略知皮。”阿妍微讚許,連連點頭:“那也不容易了。”瞧明棧雪的神沉重,低聲道:“她……她怎樣了?能治好幺?”明棧雪搖搖頭,無助的目光轉向耿照。

耿照沉道:“回娘娘,此毒按説以男子陽可解,然而賊所用,乃是煉後的毒藥,荷甄姑娘已飮下許多水,仍無法恢復神智,依臣看……情況恐怕不甚樂觀。”過了一會兒,隨行的太醫奉詔前來,將荷甄帶下,再三保證會盡心治療,阿妍的眉頭才稍稍舒展。

守在門外不敢離開的一干女史,見娘娘一身旅裝,均詫異,請旨要服侍娘娘梳洗,阿妍擺手道:“收拾一間寬敞舒適的空房,服侍毅成伯夫人洗浴更衣。辦好之後,你們都下去歇息罷,明兒又是一整天,須養足神。我能自理,只不想有人打擾。”女史知她疼愛荷甄,心裏定然難受,不敢違拗,領着明棧雪退了出去。

耿照單膝跪在錦榻之前,看似垂首,其實目光須臾未離癱軟不動的鬼先生。

倘若可以,這次他會毫不猶豫地將鬼先生正法——在撬出他所知的陰謀細節之後——哪怕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