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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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軟和了些,她到底也不是心硬的人。
衞景榮沒在意自己似乎又崩裂了的傷口,他盯着路以卿看了一會兒,忽而語氣鄭重道:“之前情非得已,對二位多有隱瞞,還望二位見諒。”沒頭沒尾先道個歉,他才説道正題:“之前我讓方大夫轉告二位的名號有誤,鄙人其實姓衞,名景榮,衞家軍主帥乃是家父。”路以卿沒料到他突然爆出真名,微微一怔,臉上倒是沒太多驚訝之。
衞景榮一看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對方大抵是早就猜到了。這讓他不苦笑,不僅覺得自己之前所為像個跳樑小醜,更有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
好在路以卿沒讓他糾結太久,便問道:“你突然與我們説這個,是什麼意思?”衞景榮收拾收拾心情,索直接問道:“衞某敢問,二位可是長安路家商行的人?”路以卿聞言回頭與沈望舒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的猜測已有八分肯定。這時路以卿自然也不藏着掖着,便點頭道:“是,我名路以卿,路家商行的主人是我父親。”兩人都是小輩,報出的都是父輩的名號,你來我往聽着好似拼爹。
想到這裏,路以卿神情間有一瞬間的微妙,不過衞景榮顯然沒想到這些。他聽到路以卿的話很是高興,一雙眸子都亮了兩分,又追問:“可有信物?”路以卿這時候也不嫌他煩了,倒是順從的取出了自己的私印,拿給衞景榮查看。
衞景榮是見過這方印的,衞家軍前後兩次收到路家資助的米糧,前一次書信中還只有路家主的印鑑,後一次便換了這路家少主的私印。他奉了軍令來陽城接糧,身上帶着的除了他自己的身份印鑑之外,就是路家送來的那封信了,那封信和這方私印便都算是雙方的信物。
仔仔細細查看過一遍,衞景榮確定這私印不是作假,勉力維持的鎮定也終於消失不見。他看看手中的私印,又看看一旁的路以卿,忽然又哭又笑狀似瘋癲。
路以卿被他這反應下了一跳,連退好幾步,險些退到沈望舒身後去:“這,他這是怎麼了?”沈望舒見路以卿似被嚇到了,便伸手在她後背上輕撫了兩下,温聲説道:“大概是沒想到厄運之後,還能有這般的好運氣,直接遇見正主了吧。”果不其然,衞景榮很快從狂喜中回過神來,他抹了臉上的淚説道:“路郎君,我乃衞家軍中神機營統領,十前奉軍令前往陽城接應路家資助的米糧。八前率軍抵達陽城,因不耐等待,七前貿然離城……遇伏。”他説到這裏苦澀一笑,又道:“之後的事你們便都知道了。”這結果與沈望舒所料不差,衞景榮竟然真的是來接應路家米糧的。可區區一船米糧,何至於勞動衞家軍的少將軍?而且衞景榮這般情的人,竟會在陽城等不及,貿然出城來?
這事怎麼想都很奇怪啊,以至於衞景榮親口説出來,沈望舒反而生出了幾分荒謬。
路以卿大概也是一樣的覺,她看着勉力倚靠在牀頭的傷患,眉頭皺得死緊:“你説得很像是真的,可既然約定是在陽城,你又為什麼會想要出城來接?不過就那麼點糧食而已。”衞景榮聽她如此説,面上的苦笑似乎更甚了,他無奈道:“路郎君,你似乎對我們衞家軍,或者説是對我們衞家軍的處境,有什麼誤解?”第67章誇下海口衞景榮身上的印鑑丟了,他身上壓沒有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可路以卿和沈望舒卻都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因此也並沒有質疑過衞景榮的身份。
然而兩人聽過衞景榮的一番話後,卻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甚至還有些驚疑不定。
之前對所有人都藏着掖着的衞景榮,此時無比坦誠,也無比光。他對二人道:“兩位以為,我衞家軍面對秦國寇邊時一退再退是因為什麼?因為我們衞家軍得虛名,不堪一擊嗎?不,不是的,是因為我們窮。我們的兵器損壞,衣甲不足,甚至就連維持常的糧草都不夠!”堅韌沉穩的少將軍面對着“衣食父母”,已是破罐子破摔,他沒等兩人反應又問:“你們以為如今的衞家軍還有多少人?十萬?不,沒有十萬,連五萬都沒有。十萬大軍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的衞家軍早養不起這麼多人了,我們只有三萬的常備軍,還有兩萬人在西涼開荒。”説到這裏,衞景榮笑了,笑得嘲諷:“那可都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戰士,可他們卻不得不放棄了刀劍,改拿了鋤頭。為什麼?因為他們吃不飽飯,他們的同袍也吃不飽飯,朝廷的糧餉從十萬人用度,到八萬,到五萬,到如今只剩下一萬。一成的用度要養十萬大軍,真當大家喝西北風能活啊。”路以卿和沈望舒聽到這裏都倒了一口涼氣,面面相覷間,眼中具是震驚與疑惑——衞家軍境況艱難至此,翻盤反殺還有可能嗎,路以卿那個夢還能信嗎,她們真的還要留下嗎?!
許是二人目光太直白,也許是衞景榮太過鋭,他一下子就猜到了二人所想,便無奈的勾了勾説道:“我不知二位為什麼會在此時來西北。可我雖是衞家軍的人,也勸二位一句,這裏真是個是非地,你們沒必要踏足,好端端的在長安做你們的富貴閒人不好嗎?”路以卿聞言沉默了,她之前還想着來西北賣酒,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