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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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用烈酒清洗傷口,一面小心觀察着這番肌緊繃後,他縫合的傷口有沒有崩裂:“醒了?”劇烈的疼痛刺着衞景榮迅速恢復了神志,然而清醒過來的他卻覺還不如不清醒——疼,渾身都疼,好似渾身上下再沒有一塊好皮,比之前烈酒刺得疼多了。
好在衞景榮也是個能忍的人,明明疼得渾身都在發抖,卻還是應了一聲:“嗯,醒了。”聲音還是虛弱,但比起之前的悶哼還是稍大了些,至少這回答傳進了方大夫的耳朵裏。只是後者手上依舊沒停,依舊低頭清洗着那些縫合不久的傷口——戰場上撿回來的人,傷口比起他的兔子豬崽複雜多了,又多又嚴重不説,死人堆裏扒拉出來的,傷口上也乾淨不到哪兒去,得多清理。
方大夫不搭話,衞景榮咬牙忍痛也覺辛苦,索攢着力氣又問了一句:“你是大夫?”這話一出,方大夫才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的?”衞景榮大口着氣,又攢了會兒力氣才説道:“用烈酒洗傷口,會好得比較快,平常人不知道的。”方大夫原本更通的是內科,診治病症開藥施針才是他的強項,若非前次路家主傷重,他壓不會研究這些外傷治療。因此烈酒清洗傷口這事他還真不知道,從路以卿口中聽説時甚至頗為驚奇,結果在西北隨便撿個人都知道這些,是西北這地方的人受傷太多嗎?
想到這裏,方大夫便也好奇的問了,結果衞景榮的答案是:“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解釋完衞景榮便請求道:“大夫,能給我碗水喝嗎,實在渴得厲害。”説來衞景榮也是真能忍,不僅能忍痛,乾渴也是一樣。事實上他醒來時就覺喉嚨幹得像要裂開似得,每説一句話都是折磨,他卻還能忍耐。
失血過多的人大多會渴,方大夫聞言也不驚訝,轉身就端了碗水過來。
衞景榮渾身是傷不能動,所以這碗水是方大夫喂他喝的。喝下的第一口他眉梢就是微動,不動聲的抬眼看了看方大夫,沒在他臉上看出什麼異樣後,慢慢將那一碗水全部喝了下去。
等水喝完,衞景榮才問道:“大夫,這碗水怎麼好像是……鹹的?”方大夫知他沒喝夠,於是又去倒了一碗回來。然後一邊繼續喂他喝水,一邊説道:“別好像了,這水裏本就加了鹽,還加了糖。我家郎君説你失血過多,喝點鹽糖水沒壞處。”衞景榮聞言仔細嚐了嚐味道,難怪之前説是鹽水又覺怪怪的。不過他雖不知這鹽糖水喝下去有什麼用,但至少這兩樣東西吃下去是沒壞處的,於是便放開膽子繼續喝了起來。他一連喝了三碗鹽糖水,直到方大夫不再給喂,這才罷休。
緩了緩,身上還是那般痛,但似乎恢復了些力氣,衞景榮便又問道:“大夫之前提到你家郎君,還説這水是他吩咐的,難不成你家郎君也是大夫?”方大夫覺得這小子心眼多,一醒來就瞎打聽。他不是防備心太重的人,可也不傻,再説如今的西北亂的很,死人堆裏扒拉出來的也不一定是好人。於是理都沒理他,反而又説起了他的傷勢:“你這傷可不輕,之前你説知道烈酒洗傷口有用,那你知道傷口縫上之後會好得快嗎?”傷口,縫起來,好得快?
衞景榮覺得方大夫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連在一起怎麼就讓他不明白呢?
方大夫似乎看出了他的茫然,好心替他解惑,一面做出穿針引線的動作,一面説道:“就是縫起來,像縫衣裳一樣,把皮□□合在一起。”衞景榮聽罷眼睛頓時掙得大大的,旋即想到什麼一般,拼力抬手掀開了身上遮擋的薄被。然後他抬起頭往下一看,就見自己滿身是傷不説,大些的傷口果然已經被人用針線縫合上了。
震驚,茫然,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方大夫見狀忙上前檢查一翻,確定他只是被嚇暈之後,衝昏的人翻了個白眼:“還以為多能耐呢,這就被嚇暈了,也不想想不縫起來你還有沒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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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卿和沈望舒知道人醒了,又被方大夫嚇暈,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一行人來到雁鳴城後便一直落腳在此沒再前行,每裏使人打聽陽城和雲擒關的消息,結果卻都沒什麼異常——陽城很太平,衞家軍也死守在雲擒關。衞家軍沒再退,將秦國的軍隊阻攔在了關外,而關內的百姓仍舊相信着衞家軍,因此也依舊過着彷彿不知愁的平靜子。
按這態勢,路以卿她們原定的陽城之行並沒有什麼問題,説不定不抄小道的話早就安安穩穩到了陽城。可偏偏她們走了小路,還在小路上遇見了那等意外,如今卻是不能安心再往陽城了。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路以卿和沈望舒也不願冒險,便都在等那被救回來的人甦醒。等過一兩三,終於盼着人醒過來了,結果一轉眼又被方大夫嚇暈了,還是在什麼都沒問的情況下就嚇暈了。路以卿和沈望舒簡直不知道説什麼才好,小兩口對視一眼,盡是無奈。
方大夫還覺得委屈:“他早晚都會看到的,自己被傷勢嚇暈怎麼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