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歷程 (7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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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2373半年時間過去了,江都分行的各項任務都完成得不錯,不過由於薛成仁案的攪和,總是玉中有暇,所以劉天明在全行大會上説起這番成績並未顯出多少興奮之態。
薛成仁也不知跑哪兒去了,公共安全專家的這幾天一直沒有查到蛛絲馬跡,這傢伙似乎一下子從人間蒸發了。
錦城公司要去華東考查,受不過錦城公司數次相約和南河支行的扇風點火,信貸部還是由金經理和小朱倆人一起去了一趟,省行工作組仍在江都檢查,易副行長隔三茬五來分行坐鎮,分行機關這陣子工作作風好了很多,遲到早退的現象基本上沒了,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在這風口上自撞槍口啊。
兒子馬上就要考試了,這幾天我都準時回家輔導兒子的功課,阿瓊的臉上顯出了久違的輕鬆神態,有時侯忙家務都會哼起歌來了。
這天去一個縣支行檢查工作,晚上剛進分行機關大門便聽到了又一個驚人的消息:城區支行信用卡部經理袁斌挪用信用卡資金一百二十萬,已被檢察機關請了過去。
這袁斌是城區支行老行長的兒子,以前在縣支行工作,老行長退休後便回到城區支行,為照顧老行長的面子,他一來城區支行便在信貸部門工作,前年又當上了信用卡部經理。
這小子不知哪神經有了問題,竟動員一個常放高利貸的女人在信用卡部存款,那女人放高利貸可能賺了不少錢,幾次一起存了九十萬,這些存款袁斌並未入帳,而是直接轉給了一個公司,他私下裏給那女人開了幾張存款證明。薛成仁提着錢箱逃跑的事在江都市區已經傳開,那女人的錢正好到期了,怕有什麼不測,立即跑到城區支行提錢,營業員一查,卻沒見這筆存款,再看那存款證明,便知是袁斌在中間搞了鬼。
一開始袁斌還找營業員求情要求先不上報,可這陣子省行工作組正坐鎮江都,誰還有那麼大膽子敢在這風頭上隱瞞?何況那個女人正催着要取款,再不給錢她就帶人來砸了城區中行。營業員給李中仁一彙報,李中仁當時就傻了:薛成仁那事兒還在調查之中,只是還沒來得及追究責任,一下又發生這麼大的案子,看來行長之位難保了。
李中仁自己組織人馬查了一下信用卡部,發現袁斌在不到兩年時間裏就挪用了一百五十萬資金,據袁斌自己待,他挪這些資金是與一家公司合夥在湖北買地搞開發,到目前為止就是放高利貸那女人的九十萬沒有償還。
李中仁還算有自知之明,馬上寫好了辭職報告,帶着辭職報告趕到分行給劉天明彙報,劉天明當時的反應估計與李中仁的大同小異吧。
聽到這個消息,我沒有馬上回家,給阿瓊打電話説了下情況,阿瓊知道這事非同小可,也知道劉天明對我的恩情,便讓我好好陪陪劉天明。
在樓下看到劉天明辦公室開着燈,我知道他還在辦公室,便直接上了樓。
推開門,但見辦公室裏煙霧繚繞,劉天明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桌面擺着一份寫好的給省行的辭職報告。
見了劉天明那疲憊不堪的樣子,我一陣心酸:劉天明這幾年一改以前做事雷厲風行的習慣,一直是謹小慎微的,不就是希望能平安度過這一任期好安心退休嗎?哪知天不遂人願,他這次只怕也是在劫難逃啊。
在劉天明那兒呆了一陣,我不知説什麼才好,只是在離開前緊緊握了一下劉天明的手説了一句話:“老闆,住,還有我們這些部下呢。”其實連發兩件大案,我也知道他再怎麼也是白了。
袁斌之案再次震動了省行領導,第二天省行易副行長又一次現場督陣來了,而且這次還從各市級分行調了人馬前來增援一直在江都的省行工作組:看來這次江都分行將會被查個底朝天了。
市行機關再次召集全員大會,各縣區支行正副行長全部參加。會上易副行長宣佈了省行party委的決定:李中仁停職檢查,同時協助省行工作組的調查工作;省行工作組將對全市縣區支行所有業務進行一次全面大檢查,工作組需要什麼資料縣區支行有關人員必須馬上無條件提供,若有違抗者就地待崗只發生活費;有問題的縣區支行兩天之裏自己給工作組代,不主動代者工作組查出來後該支行行長將就地免職並連降幾級工資。
劉天明暫時沒被停職,看來省行領導對他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只怕正考慮怎麼讓劉天明體面地下來呢。
74既然暴風雨已經來臨,我也只好隨機應變了,首先安排對信貸部本身工作的自查,同時給縣支行信貸部經理一個個打了招呼,讓他們好好自查一下信貸上的問題,別在這節骨眼上給我添亂。
兒子明天要考試,我一下班便趕回了家裏,晚上一家三口正邊吃飯邊商量明天我和阿瓊一起接兒子的事情,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我開門一看,來人卻是老行長!
老行長進門後沒象往常一樣和我兒子打鬧一陣,彎彎叫他“爺爺”他也只是點了點頭。我招呼老行長坐下,阿瓊給老行長倒了杯茶便去餐廳陪兒子繼續吃飯。
老行長坐在那兒,一臉焦慮,似有話説可又説還休,我明白這時候他來我這兒肯定是為了袁雲斌的事,便把他帶到書房。
見我把書房的門關上了,老行長立刻老淚縱橫了:“雨飛啊,我老袁從沒求人,這次我連這張老臉都沒要了去求人,可別人都不給面子啊。看在咱倆是老搭檔的份上,你可得幫幫你那不爭氣的老弟啊。”聽了老行長的話,我知道他去找過劉天明瞭,可劉天明因他兒子的事得灰頭灰腦的了,哪會給他好臉看?其實老行長還真是個不錯的領導,至少我在城區支行時他一直維護着我,我提上副行長的位置他肯定出了一份力(當時分行要從其他支行調人來做副行長,是老行長頂着壓力非要從內部提拔,這才讓我有了機會)。在位時他很少做違規之事,退休了也從不給行裏提什麼要求,前年袁雲斌結婚,去年就給他出個寶貝孫女兒,正待舒舒服服安度晚年呢,誰知道兒子不爭氣犯下這等大事,老行長那麼愛要面子的人,心中的打擊可想而知。
“袁老闆(我一直用以前的稱呼),您別急。雲斌的事兒我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挪了一百多萬,還有九十萬沒還。您瞭解到什麼情況能不能給我説説,我也好給您出出主意。”老行長這才把他知道的情況説了一下:那家公司的老闆楊某以前在廣東海南都混過,不過一直沒混出什麼名堂來,便轉回江都尋找機會。這楊老闆不知怎麼與袁雲斌混得很了,還去過老行長家裏。那傢伙在湖北一個地方到一塊地皮,但資金不夠,便鼓動袁雲斌一起幹,袁雲斌礙於面子便挪用了不少資金,錢進了那公司帳上便由不得袁雲斌做主了,到底怎麼用了只怕連袁雲斌都不知道。
“雨飛啊,你和劉天明關係不錯,能不能找機會給他説説情,讓行裏別追得太緊?”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袁老闆,這個只怕不好説了。薛成仁的事兒還沒了呢,又發生了雲斌這檔子事,劉行長的位子肯定保不住了,他自身難保,哪有心思管這個。再説,現在省行在坐鎮,也沒誰敢風頭上動這些腦子。”
“那,雲斌是沒得救了?”老行長頹然靠在椅子上。
“袁老闆,我明天先去檢察院那邊打聽打聽具體情況再説吧。”
“那好。你給檢察院那兒説説,我正在到處借錢,爭取儘快把錢還上。”聽他這麼一説,我想了想前因後果,覺得他這樣急着還錢似有不妥,便勸起他來:“老行長,我有個想法,就是你先別提還錢的事。那麼多錢你怎麼還?而且你就是到處借錢全還完了,雲斌還是得判刑,只不過是個時間長短的問題。你把錢都還進去了,雲斌以後出來了怎麼辦?依我看,那錢還是留着以後去打點吧。”
“不還怎麼行?這個我再想想。雨飛啊,檢察院那邊就麻煩你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袁老闆,我只能説盡力了,爭取讓雲斌少受點苦少坐幾年吧。沒辦法,鐵板釘釘的事兒,想什麼事兒都沒有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把滿腹心事的老行長送下樓,回到家裏時,阿瓊有點不高興了:“你別什麼事都答應下來,小心到時侯費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