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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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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麻煩和負擔的!”莊之蝶從沒有聽到過女人給他説這樣的話,他爬起來,擦乾了她的眼淚,説:“阿燦,我並不好,你這麼説着倒讓我羞愧!”就坐在那裏,木木呆呆起來。

阿燦卻説:“我不要你這樣,我不要你這樣!”再一次把他抱住,頭倚在了懷裏,兩人靜靜地坐了會,阿燦輕聲問:“你想支煙嗎?”手就去牀頭的煙盒裏出一支,叼在嘴裏點着了,取出來在莊之蝶上。

莊之蝶卻取下了,説:“你讓我能再聞聞你的香嗎,讓你的香遮遮我身上臭氣!”阿燦温順如貓地睡平了,莊之蝶就跪着,從頭到腳又吻着聞了一遍。

啊!好香好香呀!他告訴了阿燦"求缺屋"的地址,他希望他們還能見面,阿燦滿眼淚光地答應着。

西京大雁塔下有個名字古怪的村子,叫爻堡,人人卻都能打鼓。

相傳,爻堡的祖先是秦王軍中的一名鼓師,後落居在此了,鼓師的後代為紀念祖先的功德,也是要團結了家族,就一直以鼓相傳,排演"秦王破陣"的鼓樂。

世代的風俗裏,二月二是龍抬頭的子,在爻堡卻是他們的鼓節,總要打了一面杏黃旌旗,由村中老者舉旗為號。

數百人列隊擊鼓去城裏大街上威風。

那時街上店鋪圖吉祥,鼓隊所到之處,便將三尺三寸紅綾縛於帶旗人的頭上,千支頭萬支頭的鞭炮放得天搖地動。

到了這些年,形勢衍變,爻堡人仍是擊打鼓樂,卻以鼓樂為生。

城南郊區的農民經營企業,一有新開發的產品要宣傳,突破了多少萬元要報喜,就請爻堡人的鼓樂。

因此上,城牆圈內的市民光在二月二滿街跑着瞧鼓樂隊,平一聽得鼓響,就知道那又是城郊農民發了業了,有了錢了,來城裏張揚顯誇的,就水般地湧了去看。

這一,是星期天,鼓樂又在街上擊響,聲勢比往昔又大了許多。

牛月清和柳月先是在家裏纏線團兒,鼓點子就惹得心裏慌。

雙手框着線束兒的柳月不時地走神兒,牛月清罵句"猴溝子你坐不穩!”卻收了線,要柳月去拿了她的高跟鞋來,説要看咱都看去。

兩人就收拾了一下頭臉,來到街上。

街上人山人海的只是走不過去。

柳月就牽了牛月清的手,躍過了行人道欄,只從自行車道里避着車子往前走。

牛月清掙柳月的牽扯,嫌不雅觀,卻又喊:“柳月,你走那麼快,是急得上轎嗎?”牛月清只説莊之蝶賭氣住了文聯大院那邊,一兩即回來的,沒想到許多天不見蹤影,自個心就有些軟了,卻也要長一口作夫人的志氣,硬撐着也不去的。

這樣在家呆得煩悶,也尋思丈夫往嫌其不注意收拾,就買了幾件新衣,把平穿的並不舊的衣裳全給了柳月,今看鼓樂出來穿了一雙尖頭高跟皮鞋,走不到一會兒,已憋得腳疼,只恨柳月走得快。

柳月返回來,只好放慢腳步,説:“這鼓樂隊我可沒見過,陝北鄉里逢年過節鬧社火,但鼓也沒敲得這麼緊的,把人心都敲得跳快了!”牛月清説:“街上看鼓樂是要看的,但不僅是看鼓樂,還要看看鼓樂的人才有意思呢!”柳月這才注意街上的人物怎麼這般多,都穿戴這般鮮豔。

便立即發現了有許多人瞅着自己看,悄聲説:“大姐,你好漂亮,人都看你的。”牛月清説:“看我什麼,老太婆了誰還看的,是看你哩!”柳月雖穿的是夫人送她的舊衣,但柳月是衣服架子,人又年輕,穿着並不顯舊,更比新做了的衣服合體。

聽了夫人的話,知道街上人在看着她,偏高揚了頭臉,不左顧右盼,只拿眼角餘光掃視兩旁動靜,將那一副得起起的。

牛月清説:“柳月,不要得那麼起!”柳月就吃吃地笑。

好容易擠到鐘樓下,鼓樂隊從東大街就開過來,圍觀的人更多,兩人跳上了一家賓館門前的噴泉石台上,便見三輛三輪車並排駛着,一個巨大的標語牌就橫放在那三輪車上,牌上金粉寫了"101農藥廠廠長黃鴻寶向全市人民致意!”三輛三輪車後,是一輛三輪車上站着一個黑胖漢子,笑容可掬,頻頻向兩邊人羣揮手。

再後又是四路三輪車縱隊。

兩邊的車上是鈸手,持着黃銅黃系兒的響鈸;中間兩排車上各架一面大鼓,紅鼓圈,焦黑泡釘,而所有人都是右肩斜着到左,掛了黃邊紅綢緩帶,上寫"101農藥廠報喜隊"。

陽光底下,兩邊的銅鈸在手中猛拍三下,呼地一聲雙手高舉,將鈸一分,齊刷刷一道金光閃耀,那擊鼓人就裏敲三下,邊敲三下,在空中綰了花子,一槌卻在空中停了,一槌落下,如此數百人動作一律,鼓鈸錯有致,早博得街上兩邊看客齊聲喊好,掌聲不絕。

牛月清看了半會兒,突然説道:“瞧那黑醜漢子,像主席檢閲部隊的,現在有錢,什麼格兒都可以來了!那人我是認識的,到咱家去過的。”柳月説:“我説怎麼眼的?我記起來了,他這般威風,到咱家對莊老師卻龜孫子似的!”突然叫起來,"哎,哎——!”牛月清説:“胡叫什麼,尖聲乍語的像個什麼!”柳月説:“那不是唐宛兒嗎?”牛月清看時,人窩裏正是唐宛兒和夏捷,兩個人容貌美豔,服飾時興,顯得非常出眾。

聽見叫聲,唐宛兒的一顆頭轉軸似的扭着四周看,終於看到了這邊,就叫道:“柳月,你和師母也看熱鬧了,莊老師沒來?”兩人就擠過來,跳上石台,拉手攀肩,嘻嘻哈哈不停。

這邊原本花團錦簇,笑得又甜,早惹得眾人都拿眼光來瞅,便有一幫閒漢在那裏衝了她們笑。

四人忙避了眼。

聽見一個人説:“小順,小順,你沒聽見嗎,你魂兒走了嗎?”一個説:“瞧,四個炸彈!”柳月聽着了,悄聲問夏捷:“炸彈是什麼?”夏捷説:“就是説你能把他震昏!”柳月就捅了唐宛兒的,説:“你才是炸彈的。

打扮得這麼嬌,讓誰看的?美死你!”動手偏拔了她頭上一個髮卡,別在了牛月清的頭上。

牛月清取下來,看是一枚大理象牙帶墜兒的髮卡,説:“宛兒,周也給你買了這卡子?”唐宛兒臉先紅了,"嗯"了一聲。

牛月清説:“你戴上好看的,你莊老師前年去大理開會,也買了一枚給我,太大太白豔,我怎麼用得出來!還一直放在箱裏,我只説大理有這貨,西京也有賣的!?”就重新卡在唐宛兒頭上。

唐宛兒就用腳踢了一下柳月。

柳月從石台跳下去,沒站穩跌在地上,把那灰白蘿蔔褲沾了土,就使勁抖着,重新上來。

唐宛兒説:“你好大方,遺下那麼多好東西也不撿了?!”柳月就往地上看,説:“什麼東西,沒有啊?”唐宛兒説:“一褲子的眼睛珠子,讓你全抖了!”三人愣了一下,就都笑起來,牛月清説:“宛兒這騷想得怪!今要説讓人看得最多的怕只有你宛兒!”這時候,鼓樂突然停歇,產品介紹單就雪片似的在那邊人頭上飛,森林般的手都舉起來在空中抓,柳月便跑過去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