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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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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寫了一些人的名字,要求給人家買些禮品什麼的。

黃德復即刻委託了人出去採買電飯鍋、烤箱、電子遊戲機一類東西去,説:“今晚可是稿子不發咱就不回來啊!”莊之蝶卻面有難了。

黃德復問:“你晚上有事?”莊之蝶説:“倒也沒什麼事,這樣吧,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我的房間取個包兒。”黃德復説:“我跟了你去,你是名人,找你的人多,説不定一去又碰上什麼人纏住了身。”莊之蝶心裏叫苦不迭,只好説:“那我就不去了。”這一夜裏,莊之蝶果然沒能回來。

他和黃德復去找他的朋友,朋友偏巧出遠門不在,只好直接去找編排室主任,送了禮品,談了要求,稿件就編了上去。

但誰也沒想到,這晚值班的一位副總編在看報樣時説了一句:“這稿子是誰寫的,怎麼內容和《周未》報的文章正好相反?到底西京市府的情況如何,咱要慎重着好。”主任就不敢作主了,來他的宿舍見莊之蝶和黃德復。

他們就又去找副總編説明情況,副總編説:“一個是市府大秘書,一個是作家名人,我當然信服你們,上稿子是沒問題的,但不一定就上明的這一期,後天一定發排怎麼樣?”黃德復説:“這不行呀,讓下來的稿件後天發不一樣嗎?”副總編説:“這你不知道,此稿已壓了三天,人家是贊助了報社一個徵文活動,廠長來鬧了幾次。”黃德復説:“一個小廠的報導有一個市府的報導重要嗎?”就正説反説,硬纏軟磨,最後達成協議,給報社一萬元,稿件總算排了上去。

莊之蝶見事情已畢,心急唐宛兒不知去找他等候了多長時間,就催黃德復回飯店。

黃德復卻要等着報紙最後一次打出校樣,親自校對了再走。

兩人在主任房間打了一會兒盹,校樣出來,黃德復又嫌標題太小,主任就叫苦,説工人不耐煩了。

黃德復出去在夜市買了幾條香煙,一人一條分發給車間工人,又買了一隻雞一瓶酒,來和副總編、主任喝。

主任一杯酒下肚,話就多起來,直誇黃德復工作態度如此負責認真,這樣的年輕人實在是不多見了,動起來,竟提出他要寫一則編者按,説寫便寫,乘醉寫得文筆暢,觀點分明,又下一則短消息,排進去,樂得黃德復又送自己名片,又留主任的電話,一再説明有什麼事就來找他。

這麼折騰到半夜,等到拿到了一沓新報,莊之蝶已困得抬不起頭了,糊糊被黃德復拉扯到車裏往飯店去,天幾乎要大亮了。

車駛過清虛庵前的路口,莊之蝶突然清醒過來,説已到了這裏,何不去看看那套單元樓房。

黃德復就陪他上了那樓的五層,打開房門,三室一廳,因為在樓頂,十分安靜。

黃德復就保證今中午,他出面讓古都飯店運來幾個舊沙發和一張桌一把椅一張牀來,甚至再讓送一套被褥。

文藝家都窮,恐怕誰也不能自費買這些東西供大家享用的。

莊之蝶又説了一番話,就聽見樓下有人起了哄:“再來一段,再來一段!”不知什麼賣藝人在近旁擺了攤子。

兩人下得樓來,卻見是那收破爛的老頭被一夥年輕人圍着,正説出了一段謠來:十七十八披頭散髮。

二十七八抱養娃娃。

三十七八等待提拔。

四十七八混混耷耷。

五十七八退休回家。

六十七八養魚務花。

七十七八振興華夏。

黃德復就皺了眉頭,叫道:“嗨,老頭!你在這兒胡説什麼?”老頭扭頭看了,説:“我沒説什麼,我説什麼了!”黃德復説:“你要再胡説,我就叫公安局把你再趕出城去!”老頭立即把草帽按在頭上,拉了鐵軲轆架子車就走,沙啞的聲又叫喊了:“破爛——!承包破爛囉!”莊之蝶此時還在二樓的樓梯上,正要給下邊的黃德復説話,—腳踩空,骨碌碌就跌滾下來,把腳崴了。

在醫院裏住了三天,敷上藥膏,莊之蝶是可以單腿蹦着活動了,就回來住在了雙仁府這邊的平房裏,岳母去郊區過廟會,這,託人捎來口信,説是還要住一段時間,待天涼了再回來。

牛且清留來人吃了飯,就打點了一個包袱,裝了孃的幾件換洗衣服,又把她的和莊之蝶的一些舊衣、舊褲襪子鞋帽的收攏了一包,説:“之蝶,這些舊衣服怕你也不穿了,讓幹表姐他們拿去吧,鄉下也不多講究的。”莊之蝶説:“你隨便吧。”臉並不悦。

牛月清送了來人出門,順手又拿了桌上一包煙讓帶了路上,回來説:“讓拿些舊衣服的,你臉就那麼不好看,當着外人要讓我下不了台的?!”莊之蝶説:“是誰給誰下不了台?你給你的親戚送東西什麼時候是事先和我商量的?總是當了人的面才對我説一聲半句的,我不同意了又能怎麼着!”牛月清説:“是我只給我的親戚東西嗎,你説話可要有良心,你潼關的老家不是這個來就是那個來,旅遊呀,看病呀,做生意呀,打官司呀,誰來不住在這裏吃在這裏,哪個我沒以禮相待?你那老舅和姨表女婿,開口借錢就是二千三千的,我給了整數還再多給了零頭,我也知道那是包子打狗一去不還的,可我説過一個字的不嗎?現在西京的年輕人找對象為啥女的不找鄉下男的,就是嫌婚後這種麻煩多…"莊之蝶擺了手説:“你不要説了好不好?我這幾天可心煩的!”掙扎着從沙發上起來,拄了枴杖就到卧室去了。

莊之蝶生氣一走,牛月清氣也消了,想了想,喊柳月衝杯酸梅湯來,努嘴兒讓送到卧室去。

柳月端了酸梅湯要去,她卻又奪了自己送進去,柳月就在卧室門口看着説:“大姐,你這何苦的!”牛月清説:“你是説我賤吧?女人嘛,就是再跑,前頭遇着的還不是男人?”柳月説:“你這麼就越發慣出莊老師病了,他才不肯喝的!”莊之蝶偏把酸梅湯喝了,説:“我是聽你還説了一句彩的話才喝的。”牛月清説:“我説什麼話了?”莊之蝶就喪氣得又不言語了,柳月説:“我知道了,你説女人就是再跑,前頭遇着的還是男人,莊老師就喜歡你説些能上了書的話,往後你要罵他,就用成語來罵,他就再也不惱了!”送的劉嫂牽了牛每去文聯大院,十多天裏竟又沒見到莊之蝶,經打問是開了一個會,現在又崴了腳住在雙仁府。

再進城就特意繞兩條大街來這邊送,來時還帶了一個大南瓜,説是跌打損傷了,用南瓜瓤兒敷着就會好的。

牛月清很念她的善心,要付錢給她,她硬不要。

院門口正有賣豆腐的小車推過,就要買一籃子送了她,劉嫂擋了説:“我是不吃你們城裏豆腐的,吃了就反胃。”莊之蝶説:“劉嫂吃豆腐過?”劉嫂説:“城裏的豆腐是石膏水點的,本來就沒鄉里漿水點了的好吃,柳月又聽人説,現在那些賣豆腐的個體户,點豆腐的石膏都是從骨科醫院後牆外撿的病人用過的石膏。”莊之蝶哈哈大笑,説:“這麼説,我這腳上的石膏將來還捨不得撂的!”牛月清説:“劉嫂你説這話,是變着法兒不肯收我的禮哩,可我和老莊怎麼個